这话说的玄妙,倒是让三日月愣了一下,过了半天才续道:“没有人是为了别人活着的。”
乔杉被三日月说的这话镇住,苦笑道:“有了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才能活下去。”
若不是为了这一本丸的刀剑,若不是为了那背叛他,他却恨不起来的弟弟,也许...他早就找不到支撑他活下去的借口了。
三日月笑道:“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说完,三日月起了身,伸了伸懒腰:“跟您聊天很愉快,但是现在....”三日月眨了眨眼睛:“是时候熟悉一下接下来生活的环境了。”
乔杉说好,便叫来了山姥切国广,将三日月托给了他。
三日月走之前伸出手来拍了拍乔杉的头,就像是乔杉每次哄短刀们那样,乔杉被拍的错愕,看了一眼三日月,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温和。
这种早就过了双十还被人当小孩子宠的感觉,乔杉略微有点尴尬,但却意外的让人心中感到了舒适。
今剑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打探消息回来的长谷部,问长谷部:“主人现在在吗?我想去找主人。”
今剑顽皮的很,每每都闹得欢,直到闹得主殿的头有些疼了才消停,长谷部撒谎说主殿已经睡下了,今剑有些失望,交代长谷部:“那...那等主人醒来,告诉他我给他准备了礼物。”
礼物?长谷部算了算日子,忽然拍了拍脑袋,主殿的生辰快到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居然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他要给主殿准备什么礼物呢?
长谷部去给乔杉报告的时候走了神,乔杉喊了长谷部好几声,长谷部才回过神来问道:“主殿怎么了?”
乔杉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话:“一期一振最近的行程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他去了一趟万屋,听老板娘说,似乎最近大部分的审神者在接到时政的信封后,刀解了不少的刀剑,导致大部分本丸接连暗堕。”
“而后他瞒着我们去了别的本丸,听说是看到了刀解池里发出惨叫的兄弟,然后便回来了。”
乔杉摸了摸下巴:“看来是被刺激到了。”
老板娘是时政的人,这消息怕是故意散播出去的,乔杉觉得嗓子处又是痒了起来,拿茶水压了压咳嗽:“现在一期一振在干什么?”
“听说药研请了一期一振去熬药了。”长谷部在请这个字上加了重音,乔杉楞了一下笑道:“都说物随其主,但是我可没你们这样坏。”
长谷部看了看乔杉枕下的摇铃,笑而不语。
“这几天把一期一振看紧了,不需要刺激他了。”乔杉笑道:“但是一期一振来我这里的消息也被放出去了,看来我们的戏快要完了。”
乔杉重病,被暴躁的暗堕刀剑一期一振砍伤,本就重伤未愈的身体更加的不好,听本丸的长谷部说,怕是一阵风都能要了他们主殿的命。
一期一振被要求不允许出门,连个人都看不到,变相的关押让时政愈发的相信乔杉的迷障。
一期一振坐在屋内,特别憋屈,听到外面都在说他两次持刀伤害本丸的审神者,他看着自己的本体,第一次尝试了这种委屈还无处诉说的感受。
乔杉却乐得开心,狐之助因他身体差到极致的原因被不允许进入他的屋子,不用演戏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乔杉是乐了,长谷部却开始愁起来,他着手准备主殿的生辰,乔杉来到本丸还没有正式的过一次生辰,所以好多的事情不知道应该怎么上手。
所有的刀剑都开始着手准备起了礼物,想要给乔杉一个惊喜,还默契的不告诉乔杉。
乔杉发现这几天来探病的刀剑们,对着他都欲言又止,乔杉有些莫名。
山姥切国广想不出来要送什么,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被子,起身便准备去乔杉的屋子,快到门口的时候,乱藤四郎问道:“山姥切,你去干什么?”
“我去问问主人,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买什么好了,我攒了一些小判的。”
几把短刀听了,赶忙上前,捂嘴的捂嘴,扯衣服的扯衣服,将刚敲开乔杉的门的山姥切给拉走,山姥切被拉走的时候,手还悬在半空中。
乔杉生辰那天,乔杉刚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片红,连那万叶樱都被缠上了红色的袋子,灯笼也换成了红色,还给乔杉准备了大红色的浴衣。
乔杉:“.........”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本丸嫁闺女了.....
长谷部和一众的刀剑,脸上都是白色的奶油,推着一个大大的蛋糕就走了进来:“生日快乐!”
乔杉算了算日子,笑道:“谢谢。”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我差点都忘了自己的生辰了。”
这蛋糕一看便是用了心的,每一把刀剑负责了一块的装饰,叽叽喳喳的指着自己负责的地方说着他们设计的理念。
长谷部将蜡烛插上,说是让乔杉许愿,乔杉顿了顿,却直接吹了蜡烛,并没有许愿。
因为他的愿望,已经快要实现了。
长谷部眼神一暗,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今剑蹦蹦跳跳的到了乔杉的面前,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了乔杉,精致的包装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双染成红色的木屐。
乔杉将木屐穿到脚上,笑着吻了吻今剑的小鼻子。
这有了第一例便有了第二例和第三例,每一把刀剑送出的礼物都很有特色,例如加州清光送的小饰品,五虎退送的小玩具。
等到三日月走进的时候,乔杉看到礼物的一瞬间,眼眸忽然紧缩。
第48章 chapter 48
盒子里的东西太过熟悉了。
那是一把破旧的扇子, 上面还沾染着一些泥土,旁边放着一块稍微生锈的怀表。
乔杉视若珍宝的轻轻的捧起,他问:“从哪得来?”
“时政说是给予您的奖励。”三日月又从袖中掏出一礼盒:“这才是我送予您的。”
乔杉没了心思去拆其他的礼物,眼前的这些东西,是他亲手放到冲田的墓里的,时政是将冲田的墓穴挖开了后才取出这些东西,这群混蛋不如的东西。
冲田死后因为他都不得安宁, 他开始痛恨自己现在的无力。
乔杉将手中的扇子握的很紧很紧,时政从头到尾都在看着他,他成为了演戏的小丑, 成为了时政看完戏哈哈一笑的笑话。
“你们出去吧。”乔杉扭过身,只是将盒子抱了起来,静静的发布了指令:“都出去,包括压切。”
等到刀剑们全都出去, 在快关上门的时候,压切长谷部看到了乔杉那握着扇子的手上爆出的青筋。
那一瞬间, 他对里面背对着他的那颤抖的身躯,产生了一丝在此刻那人最不需要的同情。
总觉得自家主殿不应该是坐在里面生气到颤抖,病在床上,为了他们而活着, 为了冲田等待死亡,而是应该拿着刀剑肆意的挥洒汗水。
主殿有一个聪明的脑子,要放到现世,也许能成就一番事业, 可是困在这本丸内,被这条条的规矩困住,变成了笼中鸟。
但是长谷部相信,主殿总有一天,会变成冲破鸟笼的一条对天长啸的龙。
“长谷部现在进来,有事与你商量。”
长谷部嘴角勾起一抹笑。
没错,就像是现在这样,主殿除了会被冲田的一些事情扰乱半刻心神外,会迅速的冷静下来,处理好自己的思绪,然后用清晰的头脑分析现在的状况。
长谷部再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乔杉,这是乔杉这些日子第一次从屋内出来,脸色苍白的让人惊讶,乔杉咳嗽了起来,每咳嗽一声,都像是要将肺部咳出来一般。
乔杉无视了周围担忧的刀剑,直直走向了捧着茶杯的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可好?”
三日月不大明白突然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将时政交于他的东西交给了乔杉,怎么主人的脸色差成这幅样子,他放下茶杯问道:“哪里?”
乔杉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你带了我不喜欢的东西来,我不喜你,所以带你去刀解池啊,那里可温暖了。”乔杉上前,将手一点点的伸向了三日月的脸颊,慢慢的向下滑动,“从这里”一直划到了腹部:“到这里。”
“会被暖到融化的。”
三日月温和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诧异,没有问原因,没有生气,只是像跟乔杉刚见面的时候一样,浅浅的笑着:“好啊,那我可得好好的感受一下了。”
乔杉被噎住,他愣愣的看了好几眼三日月,眼中的不可置信显而易见:“你刚才说什么?”
乔杉的这幅样子逗笑了三日月宗近,他温和的笑了笑,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乔杉的头:“我说:好。”
“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知道。”
“........”
完全的信任和宠溺,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乔杉被自己这样的发现给镇住,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将三日月宗近的手从头上拍了下来。
三日月将被打红的手掩在了袖子下,还是那样温和的笑着。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大概也就是这样的感觉,乔杉嘴角抽了抽,然后冲着压切长谷部点了点头,压切往一期一振的方向去了,乔杉才冲着三日月做了个请的动作:“那就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