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子这些年没事儿倒是看了点子医书,那天暗里也给母亲把了下脉,倒是觉得母亲除了心情郁结,气管也不好,到了冬日必是常咳的,再是佛前跪拜,蒲团再厚也难挡寒气,所谓心诚则灵,一心向佛也不在几个头上,父亲还是劝着母亲少去佛堂,镇日里烧香也不利保养气管。膝盖受了寒气最是难去根的。”贾申前世中医不是盖的,那天拉张老太太的手也不是无的放矢。
“你母亲郁结是为了哪个!”不怪老妻轻易就原谅了这个孽障,倒真是个贴心的。也罢:“得了,你少在我这里卖好,要劝你劝去。自从...你母亲哪里还听得人劝。少进我进宫一趟,和老圣人请个安,军中的事儿你还是少插手吧。”那个人即然在最后关头都没动用贾家军中势力,一心要保下这个笨蛋,他又何苦做这个恶人。
“多年没陪母亲用饭了,要不今天父亲就赏儿子口吃的?”贾申牢记那一尺之仇。
“滚滚滚,你贾家谁少了你吃的不成?”
“他们倒是没少了儿子吃的,只怕想儿子吃食里多些什么才好呢。”
大明宫。
“他真的这么说?”太上皇摔了杯子。张老爷子倒是淡定,他就知道只要贾申前脚进了自家的门,宫里后脚就得知道,只是贾申和张老太太的话是在内院说的,前院伺侯的人不容易打听罢了。
“那孽障也是个实心的,前...说不让他乱动,他就真的只在府里醉生梦死,让人夺了袭爵人的正堂不吭声,臣好好的外孙去了也不管,就连臣的女儿,臣那女儿...”有什么比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的眼泪更打动人心的?尤其那个要打动的人还与他同病相怜。
皇帝的脸板得死死的,又是这样,一直是这样,只要那个家伙有点儿事,就有一堆人护在前头,哪怕太子哥哥去了,太上皇也因太子哥哥对他有一份回护,哪怕淑英没被他看顾好早早走了,张老爷子还是为了他想休个儿媳妇不惜御前失仪。要是那家伙地眼前,皇帝只怕要亲自动手赏他点儿“体面”。
“恩侯自来是个张扬的,这些年修身养性磨得也差不多了,皇帝,你看看哪儿还有地方,让他出来活动活动,就说我说的。”太上皇有点后悔,难道是自己自己当年降爵降得狠了,让那些眼皮子浅的东西起了心思?
听听,想让孩子吃食里多些东西,多什么?想都不用想,贾代善千好万好,却没娶个好媳妇,个眼大心空的。幸亏皇帝不知道他老子心中所想,要不然一定得问问太上皇,哪家的孩子会有个两三岁的孙女,您这孩子的定义也太宽了吧。
“倒是不急着让那孽障御前走动,”张老爷子,谁说给他找的地儿是御前了,皇帝已经吐嘈不能,又听张老爷子道:“他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且让他理清他家那点儿烂事儿再说吧。”信了他的鬼!就那个东西还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屋子本来就是他弄乱的好不。
“他家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竟比朝庭的事儿还重要不成?”太上皇想起那个为达目的,攥着他裤腿干打雷不下雨的胖孩子,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事是他用撒泼放赖解决不了的。
“倒真的是关乎朝庭的事儿,他家可是有个贤德妃,近日不是要省亲,他正要变卖家产给人盖省亲别墅呢。”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说的就是张老爷子,让你们爷俩折腾。
太上皇有点尴尬,皇帝也好不哪儿去,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省亲的旨意念一声皇恩浩荡,可这爷俩知道自己这事儿办的不老地道,可国库空虚是真,要看看臣子的家底也不假,总不能皇帝都要喝粥了,臣子家还天天山珍海味。
还是那句话孝道大于天,都尴尬的两人,只能由皇帝出声:“那不是他家二房的女儿吗?”谁想动那家伙了,你哪儿知道他哪天又拾起那无法无天的性子来,关键是还有人护着他作。
“人家贾史氏说了,出了皇妃是阖族的荣耀,最该倾全族之力建好省亲别墅,更别说恩侯还袭了爵,他不出钱谁出钱。”想想再下剂猛药:“就因为恩侯想守住老荣国公留下的家底,贾史氏就要敲登闻鼓告他不孝,生生把恩侯气晕过去不说,他那个儿媳妇连太医都不给请,这是要断了恩侯的生路。”
“这样的泼妇留着干什么?”太上皇怒了,那个王太医就是他亲自下旨给荣国府请脉的,还不是怕太子护了一辈子的人有个好歹,难道荣国府真以为自己脸面大到太医能随叫随到了。
“王子腾心大了。”张老爷子会心一击,当皇帝就没有不小心眼的,休一个不顺公婆、不敬丈夫、屡犯口舌、无子的儿媳妇都要看王子腾的脸色,不是王子腾想借妹妹和侄女的手拿捏荣国府还有什么?荣国府有什么是值得王子腾拿捏的?此时新旧皇帝都阴谋化了。
“明天让他入宫,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让一个内宅妇人作威作福,他当年的本事呢?他不是会耍混吗,难道只会和朕犯混不成。”太上皇你说出真相没心理负担吗?皇帝本想劝上一劝,又一想太上皇的心思,让那个混蛋进宫也好,父皇越老越心软,难免念旧,就让他见上一见吧,想那个混蛋也不会有大长进,就让父皇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他这么护着。
贾申没想到老丈人这么有行动力,自己已经重新让新旧两位皇帝惦记上了,他正听着贾琏回迎春奶娘的事儿。要不是答应了邢氏放那贱人一马,又是当着迎春面答应的,他真想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放他们一家出去,凡是和他家有关系的一个也别落下。除了赏他们一百两银子,一针一线不得带出府,奴才不得有私财。”怎么听怎么有股恶狠狠的味道:“你妹妹怎么说?”要是敢求情,从此就让她自生自灭去,管得了一时还能管得了一世?自己立不起来,有人撑腰了还心活面软,那不是善良,是无药可救。
“妹妹也说奶娘这些年伺候她尽心了,早该享享清福,如今和一家子团聚,又有了平民身份,子孙都得利的事儿,很不必感激地一个个主子都去叩头,妹妹自会把她的心意带到。”
第21章
贾申得到了救赎。这个便宜闺女倒是个明白是非的,没一味装烂好人。
是人都想过安稳的日子,迎春也不例外。当初她父母不亲、兄嫂不爱,也只有这个奶娘和司棋肯和她多说两句话。因此奶娘虽然总是拿她的月例去赌钱吃酒,她也总是念着奶娘比府里其他人多少对她更上心一二,不肯多想是不是为了能长远的偷摸她东西才上的心。
现在回到了东大院,父兄明显对自己信任有加不说,还处处为自己撑腰出头。就连母亲也肯教导自己,就算有点不靠谱,那也该子不嫌母丑。加上父亲总要让自己立起来,不难发现父亲对自己怯懦是心有不满的。
为了不让父兄失望,迎春也决定要做出立起来的样子,更何况一头是自己的父亲,加上为自己出头的兄长,与一个一心偷摸自己东西让自己在姐妹中抬不起头的奶娘,取谁舍谁也是一目了然的。一个善棋的人,不光胸有丘壑,审时度势也是必备的,更何况这样的大家子,她自小不在父母身边,讨得父母欢心是她一直盼望的事,没有父母都和自己亲近了,自己倒退回去的理。
“东西都还给你妹妹了?”贾琏在原著中有油锅里的钱都捞出为花的劣迹,贾申还是要问上一声。
“那东西也没剩下什么,”见父亲面有疑问,贾琏又解释了原因:“那婆子也是个笨的,有了东西都送到赌桌上,要是真的自己花用了、哪怕是多吃喝些也落些在肚子里不是。”
“嗯,十赌九输,这婆子也是个看不明白的。”见贾琏回完话想退出去,就问他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是府里传话,说是二老爷要问扬州的事儿。”
是了,这几天四处救火,贾申也忘记贾琏去扬州是出任务的,假正经要问的话,用脚后跟想也就是为了林家家财的处理情况,想想原著中那花团锦簇的大观园,贾家让读者各种黑出翔来,贾赦要不好了。
“你姑父是怎么说,你在里面可做了什么手脚?”
想着林姑父私下给自己的一万两银子,再想想父亲就是为了不出建园子的银子才让二房气晕,贾琏有点心虚:“儿子倒没动什么手脚,只是林姑父着儿子处理了家产,给了一万银子说是谢儿子的。”
这个便宜儿子还真是蠢呀,人家那是谢你吗,不过是怕你私吞把钱给在明面上罢了,也是求你看在银子的面上多照应人家闺女的意思,你倒好,真当感谢费心安理得的收了。
“除了给你的,其它的东西呢?”
“粗笨的都变卖了,再有田庄、商铺也只留了敏姑妈嫁妆中在京城的,扬州和姑苏的也都变卖了,只是一些书画说是要给林妹妹做念想没动让林妹妹随身带了。”贾琏以为老爹死要钱的性子犯了,可这钱是老太太都惦记的,可不敢乱动:“儿子走前,老太太和二老爷都交待要为林妹妹守好家财,不能让族中人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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