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旁边笑得幸灾乐祸。
不过他笑了一会儿，那笑容逐渐淡下去了，最终化成了抿成一条直线的苍白的唇。“越多人知道，就有越大的可能暴露，你们要知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他严肃地说。
“对方有心灵宝石，你们恐怕无法抵挡它的力量，伏地魔本人也是摄魂取念的高手，你们不是巫师，无法练习大脑封闭术。”
“——不过你们只要知道，无论他表面看起来获得了多大的胜利，他最终的归宿都是死亡。”
他站起来，魔杖在眨眼间抖落手中，然后幻影移形了。
……
“哈利，你就这么笃定伏地魔会继续做魂器？”
邓布利多坐在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里，说话的这会儿，更里面的一道门开了，格林德沃一边扣着衬衫扣子一边走出来。
过来找人的哈利：“……”
你们都不避避嫌的吗？？？
阿不思脸上有点儿尴尬，白皙的双颊甚至飞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我以为他还要多睡一会儿的。”
哈利控制住自己想起身抱拳告辞、顺便还对格林德沃来个昏昏倒地的想法，硬是把自己钉在了邓布利多对面那张舒适的椅子上。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邓布利多校长？我记得你可是十分了解你的那个学生。”哈利刚说完，就听见格林德沃有点儿迷迷糊糊地在旁边叫：“阿不思，你昨天把我的外套放到哪里去了？”
哈利：……
告辞。:)
“等一下，哈利。”邓布利多轻巧地挥舞几下魔杖，格林德沃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力拖进了卧室，接着门砰地关上，啪嗒一下上锁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对于汤姆，是的，我很了解他。他自高自大，而且十分固执。”阿不思的眼神变得模糊，像是陷入了回忆。“认定的路就一定要坚持走下去，哪怕尽头是毁灭，他从未回头怀疑过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他只认为黑魔王就是无所不知的……”
“在这点上，我们黑巫师其实都有点儿像。”哈利放低了声音，听上去有些心虚似的。“你不能指望他七十年就能明白自己的错误，就算是我，上辈子也用了一百多年才回头。格林德沃，哈，要不是我把他从监狱里捞出来，他恐怕到死也不会对你说一句他错了——尽管这是他的真心话。”
“我那自作聪明的小学徒伏地魔从我这里拿走了很多知识。”哈利小小地叹了一口气，语调冰冷。“可惜他始终没学会什么是辩证精神。”
“哈利？”邓布利多听了这话，愣了好一会儿。“你到底是哈利·波特还是罗德尔·拉文克劳？你说过你洗清了上辈子的记忆，你的人格也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你看，这又是一个过于自高自大的后果——哈，妄想借用圣河的力量。自以为已经把自己的记忆洗刷干净了，只留下本能。”哈利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好的事？我从一年级就开始回想起从前用过的咒语，好嘛，到现在——接触了那个该死的无限宝石之后——我竟然开始想起以前的事了。还不影响性格？要是我不转世，我的性格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我现在是一个混合体。”哈利最后总结道。
阿不思皱眉。“这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想做回黑魔王？”
“不。”哈利靠在椅子上，眼神十分忧伤。“我觉得很沧桑，我心理年龄太大，恐怕找不到女朋友了。”
邓布利多：“……”
你本来就找不到女朋友好伐。
第107章 您的大魔王已上线
哈利说完, 目光从校长室的画像中掠过, 恰好看到罗伊娜的裙角消失在画框之外，他向校长告辞，转身就去了拉文克劳塔。
“打开，我要见罗伊娜。”哈利对着那个鹰头命令道。
鹰头委委屈屈地看了哈利一眼, 不情不愿地吱呀一声打开了。哈利走进密室之后, 还能听到身后的鹰头嘀嘀咕咕：“这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命令语气……肯定是罗德尔回来了……我不要这个大魔王，我还是喜欢以前对我说‘请’的小哈利……”
话还没说完, 它就被一道能杀死人的冰冷目光刺中了。
鹰头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到翅膀里去, 可惜他没有翅膀。
鹰头更委屈了。
正如哈利所料，罗伊娜从校长室离开之后，就来了密室。此刻，这位拉文克劳的创始人把手上总是拿着的书放到了一边, 皱着两道秀气的眉, 紧抿着嘴看他。
“你知道我到这里来干什么。”罗伊娜最终说道。
“你想找我谈谈——”哈利环顾四周，都是布满灰尘的书, 地板，没有什么其他的家具。“可惜这里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萨拉查的后人真是才华横溢, 又不用到正确的地方。”罗伊娜没理会那句抱怨，转移了话题。“也许这不能怪萨拉查——他身上的另一支血脉来源于冈特，那个以偏执著称的家族——”
“你直接问你想知道的, 我亲爱的姐姐, 我可没心情陪你在这里站上半个小时。”
“好吧。”罗伊娜沉下脸, 及其严肃地问：“要是那个伏地魔不选择分裂魂器, 你怎么办？”
“没——”
“停！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备选方案，那是不可能的。”
“行吧，我告诉你。你还记得我头上有个伏地魔不知道的魂片吗？只要我送上门去让他杀，他就会把自己的魂器杀死，那时，他会陷入一小段时间的虚弱，趁这段时间，其他人把他的手砍下来就行了。”哈利一脸轻松地说道。
罗伊娜瞪着他。“你送上门去让他杀？你——”
“不就是一条命而已。”哈利突然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令罗伊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从前还真的以为，冥想盆里的那些记忆就是全部的真相。其实如果实验成功也罢，我继续以为自己上辈子就做了那点儿蠢事，而且冥想盆这玩意儿嘛，还是从第三人称角度去看的——我直到几个小时前还觉得，我那个所谓的前世跟我没什么关系，是另外一个人。我只要继承他的知识和智慧，我根本不用费心费力去学习魔法，一切都是好的——怎么可能。”
他讽刺地说：“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你……你真的恢复所有记忆了？”罗伊娜皱着眉头问。
“是。你以为我需要出一次魔法事故，来一次濒死体验，还是魔力暴动？就像小说里写的恢复记忆之前出个什么大事，搅得天翻地覆，万道金光照在你身上怎么的？这种鬼玩意儿，时间到了就突然恢复了，谁还跟你提前打个招呼。”
罗伊娜沉默不言。
“我实验失败了，罗伊娜，我以为我能洗去记忆只保留魔法知识，但是它们现在全部回来了。”哈利的声音很轻很低。“你怎么没告诉我，我比伏地魔还要混球一万倍？他起码没搞过大屠杀。我就说为什么所有魔法典籍都没有记载这么一个巫师，原来我是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不知道在这一点上，我的小学徒里德尔是不是跟我学的？”
两人无话很久，直到罗伊娜打破了空气中凝滞的沉默。
“你没必要把上辈子的错归到这辈子。”她说。
“你瞧，这些人都以为我是个正义使者什么的，托尼还真以为我是个小孩子，复仇者联盟很在意保护未成年的；阿不思知道一些，但他以为我充其量就是个黑巫师，他还拿黑魔王调侃我；我那些可爱的小朋友一直认为我是像韦斯莱家双胞胎那样爱恶作剧的大好人……我是个比伏地魔更糟糕的巫师，我根本就不值得这些。”
哈利低头看着被灰尘覆盖的地板，眼神空茫。“要是我实验不失败就好了，就不用知道这些糟心事。”
“你不知道就不存在了？”罗伊娜没好气地说：“你回想起来了又怎样，你以为我为什么还没跟你断绝关系，那是因为看到了希望。你在这十六年的经历会拯救你，哈利——你看，我不再叫你罗德尔。你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还把坏脾气撒到你你朋友身上，还不如在战争到来的时候多救几个人。你的黑魔法书都拿去，把这些邪恶的东西都用到对的地方。”
罗伊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相信你变成一个救世主，是梅林的安排。”
他自从莫名其妙觉醒记忆之后糟糕到极点的心情总算回暖了一些，他现在又后悔对各位复仇者发脾气了。哈利·大魔王·波特想，他从现在开始只对反派甩脸色，争取吓死他们不偿命。良久的令人窒息的安静之后，他咕哝道：“是吗？那他怎么没给我安排一个女朋友。”
罗伊娜终于笑了出来。她看着高个子的黑头发男孩儿用熟悉的方式和力道挥舞着魔杖，把那些偏门黑魔法的书籍挑出来，用变形咒缩小放进口袋里，末了她叮嘱道：“你性格收敛一点儿，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我标准高。”
“我知道，你这人就要一个温柔贤淑的能在你背后收拾烂摊子的。实在不行，有合适的男孩子也好，你们这个时代不是也流行这个嘛。”罗伊娜的眼神跃跃欲试。“其实我觉得配个抖M比较适合你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