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最讨厌两类人,第一是总是算计别人的人”
毓骁“算计,利用,你的生命就只有这些,‘对不起!’你已经招惹我了,再来说这些不觉的虚伪吗?因果循环,你就不怕哪一日自食恶果。”
执明 “第二就是那种弑君杀父之人,做出这等行为的人肯定有问题”
慕荣华“你敢弑父,我慕荣华,以血为祭,以肉为贡,以身为皿,诅咒你慕容离,六亲缘薄,尝尽八苦,事与愿违,不得……好……”
这一夜慕容离吹了很久很久的曲子,一句曲调无限循环。这一夜执明听了很久很久的曲子,一饮酌酒不见暂停。
曲诉离殇2
仲坤仪看着手中的信封满脸欣喜“这天权王不简单啊,居然让慕容离栽了个跟斗,真是没想到”
骆珉“那现在怎么办”
仲坤仪“这是个好机会,适当添油加醋,莫要让慕容离活着离开天权”
骆珉“是”
仲坤仪“纵然你有天羽功,但马威的地煞功,你也很难应对吧”
王宫内执明叫了骆珉陪酒,喝了好些酒却不见执明开口说话。
骆珉“王上找臣来,却自顾自喝闷酒”
执明这才“威将军和太傅的真相本王只跟你和子煜说,不要声张”
骆珉看着执明的脸色小心翼翼“王上是怕有些人得知真相,对慕容离起杀意,慕容离乃是遖宿重臣,若殁于此确实于国不利,虽然这样对不起太傅和将军”
执明脸色依旧冷酷“我会为太傅报仇的,但我不会让慕容离死,我要他活着,痛不欲生的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着,把欠他们的都一点一点还回来……”执明手中握着的赤金酒杯被深深捏变形
执明“若慕容离有何动向,给他个方便,只要他不出向旭台便可”
骆珉“这是……”
执明“照做便是”
骆珉“是”
向旭台外威马将军命人将这个阁楼包围的水榭不通,不让任何人出入,也包括方夜。
最后一丝斜阳消失在向煦台的窗前,慕容离半睁着眼送走了如血般殷红刺眼的夕阳,窗外换班的侍卫正在进行交接,慕容离强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茶几上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紫玉茶壶里所有的茶水都在这小小的茶盏之中,慕容离看着这紫玉雕琢而成的茶壶,苍白干枯的显得薄情的薄唇略微上扬眼里尽是讽刺与自嘲,一盏清茶一饮而尽,抹去喉头火辣而又干痒的难耐也清润了心房。
慕容离倾尽全力回到床上躺着,修长浓密略微弯曲的上下睫毛交织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当夜子时刚至方夜便依照原定计划偷偷溜出了宫。
昏昏沉沉之间,慕容离仿佛看见偌大的宫殿被汹涌的大火吞噬,自己就身处在火海之中,一面容姣好的妇人脸映入眼帘,那妇人眼含泪光神色惊恐慌乱,双手却紧紧抱着自己
突然有人将自己抱走,此刻慕容离混乱的梦境里出现了一青衣孩童,孩童俊秀天真的面容正对着慕容离笑,那笑容比明月皎洁纯情,比阳光更加温暖和煦,孩童天籁般的声音回荡在慕容离的耳边,“阿昱,要活下去,为了我,为了瑶光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顷刻间慕容离觉得心口被大石所堵,闷重悸满。
浅淡的月牙之下执明独自一人进入向煦台,向煦台一切照旧,唯有床榻之上,慕容离奄奄一息的昏睡着,执明借着床头昏暗的烛光,默默注视这有倾城倾国之颜,九窍玲珑之心,问鼎天下之志,身怀绝世武功极尽完美之人,奈何却也是弑父篡权,手段毒辣,草菅人命,贪恋权势祸乱朝纲的妖佞之人。看着慕容离眉头不舒,细微的汗珠打湿了鬓额的细发,置于胸前的双手紧紧攥着被褥,修长如玉的指缝见依稀可见被捏皱着的被褥。不知为何,执明轻身坐在床边,掏出丝薄手帕轻轻去擦拭慕容离额间的汗珠,手帕还未触及
“不要,不要,阿煦,不要 去死~”略微沙哑的声音显出慕容离的虚弱,嘤语虽小,却也足够让执明听清,执明原本半悬空的手迅速缩回了腰间,原本柔和了的面容也随即冷峻了几分,冰冷的嘴角轻微上向上扬了扬“我怎忘了,你慕容离却也是弑父篡权,贪恋权势祸乱朝纲的奸佞,如今这般却还想着杀人,可真对得起茹毛嗜血的‘焱魅’称号啊”
说罢,摔袖跺门而去,昏暗的烛光之下慕容离缓缓抬起右臂,手背紧贴着额头,轻声说到,声音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之人……”长而浓的睫毛轻微的颤动了几下,却自始至终都未曾睁开那墨珠似的眼眸。
翌日的朝阳半遮还羞的挂在山涧,鲁大人急匆匆冲进执明的寝宫,执明正穿戴衣冠准备上朝。
鲁大人“王上,威马守在慕容离寝宫外,连送饭的人都不让进去,慕容离已经两天未曾进食,方护卫多次向老臣讨要说法”
执明“别理他,是我叫威马这样做的”
鲁大人“这是为何,若是慕容离在此出事,我们也不好向遖宿交待”
执明泰然一笑“本王如此作为,自是他慕容离做了有伤吾国之事,只是两天未曾进食而已,能出什么事”
鲁大人“可方夜说慕容离身体抱恙,连药也未能送进去”
执明“他可是有天羽功护体,怎会这么容易就病了?别说是两日水米未进,就算是五日想必也比一般人强,此事你勿要理会,适当的时侯本王自会告知与你”
执明头微微一台,满眼充斥着憎恶和冷血“既是重臣,那便以金银之礼待之,你按照这上面的要求将东西备齐了,天黑之前送来”
待到鲁大人出去后,执明看着初升的太阳咬着牙关道“我要你肌骨千疮百孔,腠理滑嫩无痕,我要你刮骨取钉,尝尽穿骨剔髓之痛,一生不爽……”
骆珉“王上,不好了,军事布防图被盗了”
执明“什么”
骆珉“昨夜丑时有人看到方夜偷偷潜逃出宫了”
傍晚执明来到向旭台神色冰冷,瞅了一眼慕容离“慕容郡主,本王知你会武功,可这三日不吃不喝,怕是也没什么力气,既然郡主是遖宿的重臣,来了本国,当受尚宾之礼,来人”
慕容离被侍从从床上拖下来绑在架子上,手脚都被绑着,原本慢慢恢复的反噬之伤也因着这三日有了加重的趋势。
慕容离就这般被绑着,却连一丝反应都没有,没有畏惧,没有怨恨,只是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不挣扎也不看执明。
执明看着这样的慕容离,被气到无奈颤微微点了点头“好,好……开始……”
一人拿着金针开始在慕容离的身体上扎去,一针又一针,直至全身上下所有的穴位都扎满了大小不一的金针,慕容离也只是皱着眉头忍着,连句□□声都未曾发出过,确实这种伤痛与蚀心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但千针入身,却也害的慕容离经脉错乱。
执明看到这样的慕容离,竟然丝毫无反应更是愤然,想起他对太傅威将军所做的事,怒火不由的烧的他失去理智大声呵斥道“我既杀不了你,那你便用余生偿还,亏欠太傅威将军他们的债,这一千金针,刺肉入骨不入腑,经络百脉尽针,穴穴相透;十二银钉,透骨不入髓。”
又有人将六对银钉拿出,一手执钉,一手执锤,对准了慕容离的胫骨
执明“这第一对,是还你杀我太傅之命”
银钉就这样被一点一点钉入慕容离的小腿,慕容离被绑着的手瞬间攥成一团
执明的面色冷到可怕“这第二对,是偿我威将军之死”
银钉入骨,锥心的痛感撕磨着慕容离“嗯……”
执明终于看到慕容离有所反应,笑了笑“这第三对,是罚你盗我军防图”
冷汗袭来,慕容离额头挂满细珠。
执明“第四对,冒充阿昱入我天权”
慕容离此刻面色苍白,内心万念俱灰大概就是现在的心境。
执明捏起慕容离的下巴用力道“这第五对,害我阿昱 ,罪该万死……”
慕容离睁眼看了眼执明的眼睛,那双灵动清澈的黑眸,如今全被仇怒之火覆盖。
执明“这最后一对,是还你险些置我于死地的”慕容离再也撑不住了,那双似星辰的眼眸闭上了。
执明冷冷撇了一眼慕容离,随手一摆,侍从将慕容离从架子上解下重新拖回了床榻。
执明出去后对威马道“慕容离的饮食现下就由你来负责,不能让他吃得太好,但也不能饿死他”
此刻的执明就像地狱里的恶魔,连威马这个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都感到一丝煞气,或许这就是帝王特有的气质吧。
次日,柔和的艳阳透过窗零零散散洒在慕容离的脸上,温柔的有些过分,慕容离睁开眼时已快午时了,房内依旧空荡荡的,唯一不同的是桌上放着饭菜,一碗清粥,一碟素菜,桌上的紫玉茶壶不见了,只留下孤零零的茶盏独自躺在桌子中央。慕容离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可还没能站稳就倒在了地上,小腿传来的刺骨之痛让慕容离清醒了,缓缓开口“呵……我怎忘了,钉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