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倾余生 完结+番外 (总有刁民想害朕)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
- 入库:04.09
萧景琰功夫比他差远了,可是萧景琰就是不肯认输。
被他推得退了两步,便又卯足劲再上前两步,仿佛不管天上暴雨还是烈日,都可以和他就这么一直缠斗下去一样。
夏日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梅长苏掀帘出来没多久便渐渐住了。
飞流打斗间忽然瞥眼看见了他苏哥哥,这才重又想起自己和水牛为何争斗,想到苏哥哥看到自己和水牛动手定要生气,又想到苏哥哥和水牛终于还是碰面了,他就要和水牛进宫去,再不要自己陪伴跟随了,顿时又是惶恐又是伤心,翻身落到梅长苏身旁,嘴巴一扁大哭起来。
梅长苏惊诧莫名,一时也顾不得萧景琰,揽住飞流连声问:“怎么了?水牛打伤你了?”
失了敌手的萧景琰这才看到他,心中正一阵激荡,却听他问出这么一句,一口气顿时泄了,垮了肩膀苦笑道:“我能伤他?你可太看得起我了。”
说着抹了抹脸上雨水走到他身旁,飞流紧紧抱住了梅长苏一叠声的嚷:“苏哥哥不走!”
梅长苏奇道:“苏哥哥走到哪里去?”萧景琰也在旁疑惑道:“飞流,你到底在说什么?”
黎纲见宗主出来了看到陛下和飞流冒着雨打架,心中早就慌了,这时蹭过来低声将情由和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梅长苏恍然大悟,想起飞流这些天闷闷不乐,原来是在愁这件事?
萧景琰也恍然大悟,想都不想就替梅长苏道:“苏哥哥不会不要你跟着的。不但你,这里众位大哥都可以随你苏哥哥入宫去——横竖他也需要人护卫。”
飞流大喜,从梅长苏怀中抬起头:“苏哥哥,真的?!”
他破涕为笑,梅长苏这才想到萧景琰今天为何而来,面对围了一圈的下属禁不住脸上发热,努力若无其事地微笑道:“真的,苏哥哥去哪都不会不要飞流陪伴的。没有飞流保护,苏哥哥遇到恶人怎么办?”
“嗯!飞流保护苏哥哥!”飞流得了他这句话,方才所有的委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对着他用力点头。
梅长苏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转脸对萧景琰道:“陛下衣服都湿了,先去更衣吧。”
10.
萧景琰摇头道:“不忙,咱们先说正事。”
梅长苏一滞,扭头看看不远处围了一圈的下属们。个个见他目光扫过来都若无其事的看天看地,可没一个像平时那样有眼色的退走。
宗主定亲是大喜事,谁不想亲眼见证。而且大家本来担着的心事刚才也被萧景琰一句话解了,如今人人脸上含笑,要等着看皇帝陛下怎么开口提亲,而自家向来面皮很薄的宗主又会如何作答。
梅长苏岂不知他们心思,横了众人一眼,扭头对萧景琰道:“不必说了,成亲便成亲,提什么亲?我又不是女子。”
“……啊?”萧景琰不意他忽然开门见山,而且答应得如此干脆,愕然之下脑子哪里转的过来?顺口回道,“我知道你不是女子。可你那天又说没答应和我成亲。我想这事总要有人提头,要是等你来向我提,那不知得等到何……”
梅长苏没忍住抬手捂住了萧景琰的嘴。可旁边已有不少人低头偷笑,吉婶儿那一声“噗”更是颇为响亮。
他和萧景琰也算老夫老夫了,苏宅众人从二人最初纠葛一路看到今日,在他们面前原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可两人私下相处时的话被这么当众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自己对萧景琰拿乔撒娇……
萧景琰被他捂住嘴,又见他脸红,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或者说错了话,拉开他手却抓着不放,当机立断转移话题:“你既答应了,那我明日就叫礼部择期,内廷司发诏……”
梅长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绷起脸打断他:“陛下请先去更衣!”
“哦,”萧景琰点点头,抬脚绕过他就朝他房内走,“你的衣裳借我一套。”
回廊下的蒙挚忍不住对身旁的甄平嘀咕道:“这就完了?他们自己说定了,那陛下叫我来做什么?”
甄平忍笑未答,已走到房门口的萧景琰忽又回身大步向蒙挚走来:“差点忘了!蒙大哥,东西给我。”
蒙挚正在和甄平议论,被他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他。萧景琰一手接了,又风风火火地朝梅长苏去。
众人见那锦盒两个手掌大小,也不十分华贵,不知陛下这是拿了什么宝贝来送宗主,都伸长了脖子。
梅长苏看着递到面前的锦盒也颇感奇怪,口中道:“什么东西?”一边打开看时,竟是满满一盒珍珠,直有十数颗之多。难得的是颗颗浑圆,差不多都有萧景琰当年萧景琰从东海带回来那颗那么大。
梅长苏竟不知他何时偷偷搜罗了这么些珠子,啼笑皆非地道:“这算什么?聘礼么?”
“正是聘礼。”萧景琰一本正经地回答,被他一眼瞪过来又忍不住笑了,“本打算你今年生辰送你的。但我想来提亲总不能空手,便提前拿出来了。”
说着凑过来和他一同看盒中发着莹白柔光的珍珠,“当年你说要拿来当弹子打着玩,可惜我那时只找到一颗。这下总够数了。”
梅长苏知他以当年赤焰案发时自己不在京中为毕生憾事,因此对当时的一句玩笑话都格外执着,更知他素日简朴,这么多东珠只怕是从登基起便在偷偷准备了。一时间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感动,万语千言一起涌到口边,最后却只勉强压住了声线道:“快去换衣服吧。咱们成亲在即,你可别着凉生病了才好。”
萧景琰听他亲口说出“咱们成亲”四字,瞪大双眼愣楞看他,这时才忽然真真切切意识到这个事实——千辛万苦离离合合一路披荆斩棘,他们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梅长苏与他四目相对,轻叹一声,不再理会众人,牵起他的手朝房中走去。
院中众人见宗主和陛下进房了,再没热闹好看,嘻嘻哈哈地各自散去。黎纲揪着飞流也去换衣,甄平请蒙大统领到花厅喝茶,吉婶儿人还没踏出跨院已在嚷着叫吉叔帮她宰鸡置酒,今晚定要让大家吃顿好的,宫羽跟在她身旁细声提醒是不是要熬些姜汤。
骤雨过后碧空如洗,阳光如缕缕金线洒在庭院中湿漉漉的花草枝叶上,反射出青翠的光芒。此间花木自梅长苏入京那年植下,几枯几荣。总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亦还是那两个人。
萧景琰被梅长苏牵着手踏入房中,看着数年来几无变化的陈设,想起这里发生过的一桩桩一件件往事,心潮起伏难以自抑。顾不得身上衣服犹在滴水,将梅长苏抵在那曾经掩着一条密道的博古架上深深吻住。
两人唇齿纠缠了半响,直到气息都有些不稳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对方,额头贴着额头,萧景琰低声叹道:“像在做梦一般……”
梅长苏眼圈微热,唇角却轻轻扬起:“……但愿此生不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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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野上下几乎是翘首以盼的那道皇上大婚的诏旨终于下来了——倒不是都盼着皇上与苏大人成亲,而是总觉这事迟早要来,悬而不落反而令人不安。
诏旨发出大家终究还是吃了一惊。皇上没有更改关于皇后的任何成法——他压根就没立苏哲为后。
诏旨上言明封苏哲为凤王,制同七珠亲王,另赐携刀上殿、面君不跪等恩典。
萧景琰对群臣仿佛解释似的道,男子不便封后,称呼礼仪上也诸多不合,还是封王妥当些,也便于他兼任朝中官职——当然,凤王在后宫外的言行举止仍受御史监/察。又道此制可写入新法,后世再有要与男子成婚的国君,皆可沿用。
他说得轻描淡写,群臣在下头听得额头出汗,不少人心中都想这般离经叛道的皇帝千秋万代有您一位就很够了。
而被封了凤王的梅长苏跪地谢恩,神色如常。散朝时有同僚向他道喜,不论真情假意,他都温和有礼的一一道声同喜谢过,半点不见尴尬窘迫。个别想看笑话的只得讪讪的息了心思,继而想到从此后苏哲便算是真正的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再看不惯也奈何他不得了……
明黄色的榜文张贴出去,禁宫门口也有一张。
虽然方才殿上已听黄门宣过一次,不少人散朝后还是驻足于此仰首观看,与关系亲近的同僚低声议论几句。
贺岷不愿凑热闹,待众人看过一回渐渐散去,才缓缓走过去。岂料他才站定,门内又转出两人来,却是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
贺岷连忙躬身,沈追笑道:“贺中丞不必多礼。”和蔡荃一齐走到他身旁,抬头细看那榜文。
今上这道大婚的诏令处处与别不同,没立皇后反封了个凤王。以往诏令上多会言明新后是谁家之女,然后再写一通“秀外慧中,贤淑温婉”之类的空话夸赞,而这道诏令上却半句苏哲的好话都没讲——
只是一条条列明了他何年何月入仕任何职,又何年何月因何功绩升任何职,看起来倒像是史书立传一般。
首功记的是九安山平乱,接着是北境监军大败大渝,再是捐出六万两银给边境灾民……一直到任钦差赴徐州疫区赈灾,并订立现已全国颁行的检疫制度。清楚明晰,皆是满朝有目共睹之事,没有半分夸大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