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倾余生 完结+番外 (总有刁民想害朕)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
- 入库:04.09
上一次无知无觉中被梅长苏利用,之后再经他自己多方探查,“麒麟才子狡猾多诈”这个观念已深深印入脑海,以至于梅长苏普普通通一句话,他心中都要反复掂掇思量。所以这时梅长苏忽然自承去过楚都,陵王殿下顿时构想出一大片对楚国不利的阴谋阳谋。接下来的言谈中更是谨慎加谨慎,深怕有哪句话说得不对,泄露了什么楚国机密。
然而陵王殿下实在是多虑了。梅长苏要想知道南楚的什么机密,压根不需要通过他,又何须套他的话?他不过是担心萧景琰让段德太丢面子,才要在宇文暄这里加意友善些,也是顾全大局的意思。
可惜只要麒麟才子有心,闲聊半个时辰便能让人将他引为知己,话不必多,偶然一句却总是接在关窍之上,要么是正搔到痒处的疑问,要么是恰到好处的恭维,让说话的人不知不觉话匣子就越开越大。而且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心生疑虑和反感——那双平日清冷的凤目一弯,薄唇一翘,就仿佛凭空年轻了十岁,成了个毫无机心的少年似的。
因此宇文暄虽然警惕,可还是好几次一晃神就开始滔滔不绝,惊觉后又连忙住口,自己楞把自己紧张出一背脊的冷汗来。
萧景琰领着众人满载而归时,宇文暄简直忍不住松了天大一口气。可惜随即看到段德霜打茄子般的脸色,再对比一下南楚部众马上可怜兮兮的几只野兔野鸟和大梁部众几乎放不下的猎物,只觉那口气没松出去便卡在了胸口,一阵闷痛。
几堆篝火业已熊熊燃起,下人将猎物拖下去剥皮整治然后串上木棍烧烤,又将备好的汤羹小菜果点捧上席来。众人在此不像在宫中那般拘谨守礼,好些武将闹哄哄地将掳袖子自己上场烧烤野味。就连凤王也拿根树杈上去凑热闹,将一只野兔烤的外焦里生,形状可怖。被梁帝在随行大内总管易公公担惊受怕的眼神中淡定的吃了个干净。
可惜陵王殿下一边恼怒段德不争气,一边苦思自己方才究竟有没有说错话,全没有玩闹的心思,连鲜嫩肥美的烤肉吃到嘴里也没尝出半点滋味。当一盅鲜美的蛇羹端到面前时,也只味同嚼蜡的喝了,压根没注意到旁边席上的兵马总指挥看到蛇羹时一瞬间又黑又红的脸色。
7.
午宴过后,秋日的艳阳逐渐显出些火色,众人都移到了树荫之下。梁将们平时在萧景琰眼皮底下练兵演武,不敢有半日懈怠。萧景琰又不好游猎玩耍,今日好难得能随驾出来,吃饱喝足后便纷纷摩拳擦掌地又上马再战。梅长苏本不欲去,他这些年身体虽无大碍,但被那天下第一奇毒缠了十数年,伤了筋骨根底,终究比气虚体弱些。静妃和御医都一再叮嘱他不可过劳,所以像骑马奔驰打猎这类事,他都尽量能免则免了——虽然有时也会心痒,但毕竟要为了所爱之人珍重自身。
可飞流眼巴巴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打猎这样有趣的事,他自然是想去的,但又不愿在猎场这样“不够安全的环境中”离苏哥哥太远,上午也只是在营地附近自己玩耍了一小会儿就回到梅长苏左近了。这时见众人又上马要走,他嘴上没说什么,一双大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目送着,看得梅长苏心疼不已。想了想命人将马牵来,对飞流道:“苏哥哥陪你去玩。”
飞流顿时高兴得见牙不见眼。
虽然凤王明确表示了他只是陪飞流玩一会儿,并不真的要打猎,让其他人自己尽兴不必管他们。可大梁诸将很快就感觉到自家陛下的心不在焉,好几次猎物就从他马鼻子前跑过去了,他却在回头张望。
好在他也没心不在焉太久——就果断拨转马头跑到凤王身边去了。
诸将极有眼色的没跟上去,都自顾散开找寻猎物去了,只有蒙挚和列战英兢兢业业地跟在主君身后,互望一眼,一齐摇头苦笑。
相比大梁众人的各得其乐,南楚众人则都有些兴趣缺缺。没多久负责陪同的将官便派人来回禀萧景琰,道楚国使者看起来颇为疲累,是否回营地休息片刻。
萧景琰看看梅长苏额上的汗水,也觉得是该休息休息了,便摆手同意。回到营地,梅长苏看着气息恹恹的南楚使团,和脸色颇为尴尬的陵王殿下,觉得这一天因沈云亭而生的气也出了,大梁的国威也扬了,很可以摆出些雍容大度体谅周到的东主姿态了,于是开口道:“烈日当头,追了一整日猎物大家也都累了,不如接下来就在营地饮酒高歌,大家也好互相亲近亲近,方是两国结交的本意。”
宇文暄看着段德等一行武将的模样,也委实不欲他们再去丢人现眼,梅长苏既肯主动搭台阶,他自然巴不得赶紧溜下来。孰料他还没开口,段德已抢先道:“这里多是武将,大家要亲近便以武会友,比划比划如何?”
宇文暄的脸顿时绿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蒙挚,只见这位大统领仍是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仿佛并没听到段德说话。
段德倒也没傻到家,立刻跟着补了一句:“蒙大统领位居琅琊高手榜第二,段某自然不是对手,甘拜下风。愿向大梁其他将军领教。”
宇文暄听完这句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是这一天围猎上输给大梁太多,这位指挥使想用单打独斗找回场子。段德的武艺不错,而他既敢叫阵,那自是观察过了觉得大梁在场的武将中无人是他对手。
可是……凤王还有个身手有如鬼魅的小护卫呢……
宇文暄脑中闪过宁国侯府那一夜飞流出入敌群如入无人之境的样子,觉得三个段德捆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正要出言阻止,梅长苏已微笑道:“段将军说得没错,以武会友,方是豪杰本色。”
站在他身侧的萧景琰下巴一抬:“朕也觉得光是打猎也无趣得很,那就比试比试吧。”
梅长苏道:“只比一局,看不出高下,不如双方各选三人,三局两胜,陵王殿下以为如何?”
宇文暄微一迟疑——一边选三人,大梁有蒙挚和飞流,不用比南楚已经输了。这自取其辱的事还是不做的好,正想砌辞推诿,梅长苏却好似看透他心思似的,笑吟吟地道:“蒙大统领是我大梁战神,他自然是要出战的。不过苏某这幼弟乃是白身,并非武将,就不参加了。”说着向宇文暄眨眨眼睛,一副心照不宣之态。
宇文暄咧咧嘴,心念一动——对方若只一个蒙挚,那计策用对,己方未必没有胜场。
然而他还没想好,段德已经不耐烦的插口道:“如此甚好,那便选人吧!”
萧景琰也十分干脆,转向身后一干将领:“除了蒙大统领,还有谁愿上?朕丑话说在前头,输了是要罚的。”
话音未落,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将领已大步跨出,躬身道:“臣愿领教大楚高招!”
却是关震。
关震与景宁公主两情相悦多年,却因身份之差不能相守。萧景琰虽然同情二人,但事关两国邦交与大梁的声誉,婚约不能说解就解。最多只能偶尔在自己私服出宫去苏宅时偷偷带上景宁,再命关震随驾,让二人见个面说几句话。
但宫禁森严,景宁是与邻国有婚约的公主,一举一动都关乎大梁的体面,偷溜出宫私会情郎这种事一旦被人发现,那就是令整个皇室整个大梁蒙羞之事,南楚得知后定然还会借题发挥。所以萧景琰再体谅二人,总要顾虑大局,一年能让他们见上一两面已属不易了。
关震在数年前的大战中很积了些军功,现已升任中郎将,可要做驸马,这身份似乎还差了些。可景宁已经二十有二,看看民间这个年龄还未出阁的姑娘是何等凄惨处处受人嫌弃白眼的境遇,想想景宁在宫中冷清孤寂,为了装病还只能闭门不出,连御花园都不能时常去了——
这叫关震如何不急?如何不煎心如沸?
这次听闻南楚使团来访,关震简直眼睛都红了,料定他们是来催公主完婚的。虽然萧景琰给过他准话,说一定会想办法与南楚解除婚约,他也深信自己主君言出必践,可看到南楚使团的人时,还是禁不住恨得牙痒痒。这时有机会奉旨和他们打架,岂有不第一个站出来之理?
萧景琰明白他心思,却也不加阻止,问道:“还有谁?”
一直安静低调立于他身后的列战英这时开口:“臣请战。”
萧景琰点点头,对宇文暄道:“大梁的人选已定。南楚是哪三位?”
宇文暄心念电转,飞速与段德对了个眼色,见对方微微颔首,知道另两人他皆有胜算,顿生一计,回头点了南楚诸将中武艺仅次于段德的两人。
下人搬桌挪椅,腾出一片空地。两国众人各自将己方要出阵的三位围在中间,加油鼓劲出谋划策,十分热闹。
梅长苏却踱到立在蹙眉思索的宇文暄身旁,低声笑道:“陵王殿下觉得哪边会赢?”
宇文暄就似后背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整个人挺得笔直,脸上还要挤出笑来:“恕小王不谦虚,那自然是希望大楚赢的。”
梅长苏看着围成一堆的人群,微笑道:“苏某却觉得大梁会赢。不如咱们赌个彩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