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做这样的事。”加西亚道,“在研究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当我还在研究所的时候,有一次,他因为任务对象的孩子在场而迟迟不敢下手,接着他因为不稳定又被送去了洗脑。”
队长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那是他在洗脑后还顽强存在的,不断挣扎的良知,”加西亚道,“现在这反而害了他。”
“但那才是巴基。”队长道,他的语气无奈而隐忍,但加西亚并不在乎。
“我知道,这才是他。”加西亚道。
——
第二轮庭审时,上庭的证人出乎了加西亚的意料,当他看向身边的证人席时,坐在那里的居然是詹姆斯.戈登,一个他和巴基都有接触,但算不上多熟悉的人。
“戈登警探。”加西亚坐到他的身边,“你怎么在这里?”
“美国队长拜托我前来给他的幼时好友作证。”戈登道,“我还能干什么呢?当然是收拾收拾包袱就马不停蹄跑到纽约来了。”
“谢谢你。”加西亚道。
“别这么说。”戈登道,“这是我的本职,你知道,惩恶扬善,伸张正义——无辜的人被解救而有罪的人受到惩罚。”
加西亚看着他的眼睛,灰蓝色的坚定的眼珠,加西亚其实一开始对他没有太深的印象,巴基倒是在以后总会谈起他,说他是一个好警探,希望不会被哥谭这个城市改变。而到现在为止,他的确还没有被改变,加西亚仍然能够从他的眼里看见光芒。
“证人请自叙身份与和被告的关系。”在戈登站上证人席后,法官例行道。
“法官大人,我是哥谭警局的詹姆斯.戈登警长,被告在哥谭逗留的时期曾经私下为警局提供过帮助。”詹姆斯.戈登道,他看起来英俊而又正义,沉着的态度令人信任。
“戈登探长,请问,在你的心中,詹姆斯.巴恩斯是一个怎样的人?”琳娜问戈登。
“一个好人。”戈登道,“他的态度有时让人觉得冷酷,总是臭着一张脸,但是实际上他待人很友善,只是他的神色让人感到难以亲近。”
“所以对你来说,詹姆斯.巴恩斯是一个很好的人,待人友善并且会和人交流?”琳娜问。
“反对!”史塔克的律师站了起来,“反方在故意引导证人!”
“反对无效。”法官判道,示意琳娜继续。
“他和人的交流挺少的。”戈登道,“不过对,他是会和人交流,并且人还不错,虽然有时候说话很直接。”
“你能否指出具体事例?”琳娜问。
“如同我说的,他是作为协助人员来到警察局帮我们调查布鲁斯.韦恩的绑架案。”戈登道,“他和我们一起行动,并且不止一次救下了我们的警员,同时也保护了我们,每次作战他都冲在最前面。”
“就好像美国队长每次作战都会冲在最前面一样。”琳娜道。
“反对!”史塔克的律师道,“对方律师所说的话和本案无关!”
“反对有效。”法官道。
“如同戈登探长所说。”琳娜并为此泄气,继续抬头道,“詹姆斯.巴恩斯在逃出九头蛇后便成为了一个很好的人,待人友善并且会和人交流,这和之前的证人所言在九头蛇内的情形简直是天壤之别,因此我认为这足以证明巴恩斯中士在九头蛇的不正常状态与自我意识的丧失!”
“法官大人!”反方律师站了起来,“这也可能只是在离开九头蛇后冬日战士为了适应社会而形成的伪装!不能证明就是所谓的自我意识恢复!”
“好的。”琳娜道,她原本看起来是气愤的,但是迅速冷静下来,对法官道。“法官大人,我申请我方另一位证人入庭!”
法官点头,接着,在琳娜看向他的那一刻,加西亚知道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
当他站上证人席的时候,他第一次从被告席的巴基眼中看见了紧张,他从未紧张过,无论是面对怎样的状况,但是现在他在紧张,却只是为了加西亚,而不是自己。就为这个,加西亚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第102章 庭审6
“证人自叙身份和与被告的关系。”法官道。
“法官大人, ”加西亚道, “我的名字是加西亚.道格拉斯,现任泽维尔学院的讲师, 曾经是九头蛇研究所的研究员。在冬日战士受到九头蛇控制的期间,我是负责对他进行解冻冰冻等一系列调试的研究人员, 也是我带着冬日战士一同逃离九头蛇,经历了一段漫长的逃亡生涯。”
“反对!”史塔克的律师道, “证人陈述不实,加西亚.道格拉斯和冬日战士进行的是一系列的暗杀行为!”
“针对九头蛇的暗杀行为!”加西亚反驳道, “而九头蛇,恕我直言,才是史塔克夫妇死亡的罪魁祸首——他们下令暗杀史塔克夫妇!”
“反对!证人所言和本案无关!”律师道。
“反对无效。”法官眼皮也不抬一下。
“道格拉斯博士。”琳娜询问道, “在你心中, 詹姆斯.巴恩斯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好人,“加西亚道, ”非常,非常少见的, 善良而又正义的一个人。为他人着想, 拥有最纯洁的心灵——我没有一刻不在为自己曾经折磨过他而内疚。”
“反对!”史塔克的律师再次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有些急躁,加西亚怀疑他们在此刻有些慌忙了——
“加西亚.道格拉斯曾经牵涉过一场学术剽窃案件, 他的信誉度不足以支撑他作为证人站在法庭上!”
“无稽之谈!”琳娜道, “加西亚.道格拉斯曾经作为复活美国队长的科研团队中的一员, 由神盾局特聘, 如果是他剽窃了论文,那么为什么神盾局不聘请那篇冰冻人体论文所谓的著作者,而聘请加西亚.道格拉斯博士?”
“证人证言可以被本庭接纳。”法官道。
本来,当史塔克的律师说出那件事的时候,加西亚是非常紧张的,那件事本已经是他的死穴,最不愿意回忆的部分——如果又因为这件事,他输掉了这场官司——不,他让巴基输掉了这场官司,那么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和那个本已经被他淡忘的剽窃者。可是法官一句云淡风轻的:“证人证言可以被本庭接纳。”却让他愣住了,仿佛满腔即将燃烧的火焰瞬间被扑灭,他永远无法想到,他第一个象征意义上的,在公众面前的“平反”会是在这种状况下发生的。
“谢谢法官大人。”他道,无法抑制的声音带着颤抖。
法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继续看向卷宗。
“你可否描述当冬日战士在九头蛇研究所时的处境?”琳娜问。
“很坏。”加西亚道,“他不和任何人交流,也不被允许和任何人交流;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出任务,当有新的任务的时候,长官会交给他,接着他会完成任务,完成任务后,如果在一段长时间内他没有任务,就会被冰冻起来,他们称之为储藏,如果在短时间内他还有任务,就会待在基地里训练,和雇佣兵们练习战斗技巧,在清醒的时候,每半个月他会被洗一次脑。”
“请具体叙述‘洗脑’的意思。”琳娜道。
“‘洗脑’,”加西亚道,“九头蛇称之为意识较准,兵器每半个月会进行一次意识校准,以避免失控。”
“兵器在那时是指巴恩斯中士吗?”琳娜问。
“是的。”加西亚道,“九头蛇内部称冬日战士为兵器,他们就视他为兵器。”
“请具体叙述意识较准的定义和过程。”琳娜道。
“我在九头蛇研究所待了一年左右。”加西亚道,“冬兵会在轻微失控的时候和特定的时间进行意识较准。”
“意识较准会在意识较准仪上进行,会有强烈的生物电流通过坐在仪器上的人的大脑,模糊他的基本认知和自我处理信息的能力。”加西亚道,“使人更易于控制。”
“在经过意识较准时和之后,冬兵分别是什么样子的?”琳娜问。
“很痛苦。”加西亚道,“在上意识较准仪的时候,隔着三个房间我都能听到他的惨叫;在意识较准之后,他会忘掉所有的东西。”
“包括他新记住的东西?”
“包括他新记住的东西。”加西亚道,“我的名字,他曾经见过的人和物,他会重新忘掉所有的东西。”
“每半个月进行一次?”
“每半个月,和他轻微失控的时候。”加西亚道。
“请定义‘失控’。”琳娜道。
“他偶尔会不按任务行事,很少的时候,”加西亚道,“有一次,因为任务对象的孩子在,他推迟了下手时间,虽然仍然完成了任务,但是被认为是失控,他被送到了意识较准仪上。”
“所以冬日战士的确有失控的行为,但是每次都会被矫正过来。”琳娜道,“通过你们称之为意识较准,实际上就是洗脑的操作。”
“是的。”加西亚道。
“按照你所见,在九头蛇研究所的时候,是否有自我意识?”琳娜问。
“没有。”加西亚道,“当我在九头蛇研究所的时候,他被称为武器,当他们需要他的时候,就会把他解冻起来,当他们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被冰冻起来,他不能吃东西,因为他的所有营养都是通过管道输送进体内的;他没有任何娱乐,没有被冰冻的时间都被花在了出任务和战斗训练上;他没有任何权利,他所做的事情都是按照他人的意愿进行,他不被允许记住任何事情,留住任何东西,做任何自己的决定,一旦有这种兆头,他就会立刻被洗脑——生物电流通过脑子,被束缚在意识较准仪上,口中咬着口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