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那样,他才会同意给那对真正的“母子”之间缔结契约。
即使那会带给他的身体一定的负担。
和付丧神们的相处非常快乐,也让人愈加难以忘怀。
和萨菲罗斯的一战,让他彻底的警醒。
成为了他们的主公,他本来的任务应该是从他们中间选拔出一个真正可以承担神祗责任的人。而现在,他的存在却限制了他们的道路。
只要他还在一天,付丧神们就不会真正从思维上脱离“以主为先”的思想形态,就不会达到神祗所需要达到的思想境界。
他是不是该离开了?
不,还有时之政府没有解决。
可是解决了之后呢?
这世界上可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他从来都不幸运。
所谓的幸运都是他一步步算计得来的而已。
和付丧神们的相处也是这样。
最初用被诅咒过后的样子去见了他们,是因为他不信任他们,幼童的样子会让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放松警惕,同时也是因为他不喜欢在外人面前露出他那个承担着他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的力量和罪孽的右眼。
在那之后,由于意外掉落在另一个世界对上那个世界意识的他不得已打开封印,展露出他真正的姿态。
成人形态的他攻击性太强,锐利气场也外露的很明显,即使他有意识的在收敛,也抵不过他那张美丽的很有攻击性的容颜。虽然付丧神们很快就接受了他,也并不能掩盖他们在见到他那副样子的时候会不自觉的闪躲的事实。
所以,他很快就恢复了幼儿的形态。一方面,他希望给他们展示出最纯真的状态。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他们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太过拘谨。
他知道有部分的付丧神已经心生疑虑,但他们却碍于自己没有问出来,将一切都藏在心里。或许是在等待自己的解释?
可是,不到最后,他谁也不会说。
因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局。
他还想在最后的时刻来临之前,多陪陪他们。所以,他怎么会让这些事情耽误他们本来就已经在倒计时的日子呢?
——既然他是他们的主公,那么一切就应该让他来承担。
この世に偶然 なんてない、あるのは必然 だけ。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第99章 龟甲贞宗
“主公……”
感觉到自己怀里动静的江雪睁开眼睛, 还没等他看过去就再次感觉到自家已经自从回到本丸之后一直维持着成人形态的主公在自己的怀里拱了拱, 然后又把头埋进了自己的颈窝。
江雪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家主公如墨的长发,似乎是很喜欢他的触碰,苍澜也伸出胳膊搭在了江雪的腰上,抱紧了他。
太刀在晚上的侦查并不算好,因此江雪也看不清自家主公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但是就今天同僚们带回来的消息来看,就算是醒着,自家主公的心情恐怕也不算太好。
这样想着,江雪也翻了个身, 和自家主公面对面,伸出胳膊把自家主公拉进自己的怀里,和自家主公肌肤相贴, 又一手拽紧了被子,把自己连同自家主公一起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在被子里面轻轻抚了抚自家主公的后背, 江雪用近乎呢喃的分贝默默出声:“睡吧, 主公, 我在这里呢。”
回答他的是束缚在他腰上更加紧的力道。
暗夜里,江雪宠溺的笑了笑, 无声地搂紧了自家主公可以称得上纤细的腰身。
苍澜睁着自己在黑夜里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分别的异色双瞳,盯着江雪陷入沉睡的容颜,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目光中带着极为少见的缱绻情深。
我想, 我是爱着你们的。
所以,才会越来越割舍不下。
所以, 才会努力从这样一个死局当中寻找出路,寻找一个更好的结局。
“如果我有一天因为任性而违反了一些既定的原则,那一定是你们的错……”
凉亭下,自从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变回幼童姿态的苍澜正一个人怔怔盯着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围的一种付丧神们一边假装认真干活,一边却忍不住向自家主公那里看去,很是担心。
自从回来之后,他们的主公这个样子已经一个星期了。
付丧神们不是没有想过谈话之类的,但是不管是他们家主公至今仍有不舒服的身体,还是自家主公总是这样一副淡淡不知所云的神情都让他们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顶着付丧神们相当灼热的眼神,苍澜慢腾腾的从走廊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湖边停顿了下,却没有再看向湖面,而是转身走向了锻刀房。
“主公?”
今天负责打扫锻刀房的鸣狐听到脚步声之后抬起头,看向缓步走来的自家主公。
“要锻刀吗?”
苍澜微微颔首,张开手摊开时之政府新下发的通知单。
鸣狐接过,肩上的小狐狸一字一顿的缓缓念出单子上面的字。
“龟甲贞宗限时锻刀?”
“看来要来新的同伴了呢……”
苍澜微微抬手,在面前的机器上面按上资源的输入量,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之前我不在,你们锻刀的时候好像错过了几个同伴?”
鸣狐放下手上的扫帚,把他放到房间里面的拐角,一边回答自家主公的问题。
“是的,如果主公在的话,一定不会错过太鼓钟贞宗,大典太光世几位了。”
小狐狸遗憾的尾音在室内响起,听到这句话的苍澜的眸子变得有些深沉,语气也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是吗……,那就让我来看看吧。”
身体里面的力量翻腾倒转,眸子里面的金光明明灭灭,苍澜右手翻转从袖中抽出一张加速符,扔到了锻刀室专用的锻刀匠那里。
一阵白光亮起,一把打刀出现在刀架上。
默默盯着刀剑看了一会,苍澜随手将一张灵力符拍了上去。
“我是龟甲贞宗。名字的由来……呵呵。任君想象。”
任君想象??
这意义深远的一句话让室内陷入一片静默。
苍澜扶着额头,心累无比。
这大概又是一个问题儿童了……
“这就是我的主人吗?”
龟甲凑近自家主公,几乎和苍澜肌肤相贴,这过于近的距离让苍澜不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错愕又有些意料之内。
“嗯,是。我是苍澜,是你以后的主人。”
龟甲拍了拍手,异常兴奋地扭了扭身子。“请多多指教哦,主人~”
“……”
这一波三折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
犹豫片刻,苍澜伸出手拍了拍龟甲的脑袋。
“很高兴吗?那么,今天晚上就你当近侍了吧。鸣狐,你带龟甲去转转,我有些累了。”
鸣狐点了点头,肩上的小狐狸非常给力的应承了下来。“没问题啦,主公你就尽管去休息好了,这里有我们。”
“嗯。”
微微点了点头,苍澜抬步走出了锻刀房,一步一顿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回到房间,褪下外套,苍澜默默用被子把自己抱起来,调动自己的思绪重新演算起湖面底下的阵法。
这一躺就到了下午饭的时间,山姥切上楼叫自家主公的时候,苍澜还躺在被子里面回不过神来。
“该吃饭了。”
苍澜侧头盯着山姥切,直到山姥切有些不自然,才忍不住笑了笑。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苍澜伸出胳膊,语调又恢复了曾经的熟稔。
“要抱抱~”
山姥切看着自家不过是掀个被子的功夫,就又恢复了小孩样子的主公,有些不知所措。
“主公??”
苍澜有些不高兴的扁了扁嘴,“你怎么可以不抱我?”
“没、没有,这就来……”
说话间,山姥切已经顶着那张红成了番茄色的脸蛋,手法温柔地穿过自家主公的下腋,把自家软成一团的主公抱在了怀里。
躲在山姥切的披风里面,苍澜将额头贴在了山姥切的胸膛上,嘴角缓缓沉了下去。
——也许一切都不会有美好的结局,但至少现在也应该珍惜这段缘分。
他这几天确实有些急躁了,都影响-->>
到了周围的付丧神们,这可不是他希望的啊……
远远地,付丧神们就看见了山姥切的被单鼓起一大块。
乱藤四郎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这是……?主公今天换下来的被子??”
“不是。”山姥切的耳根现在还有点红。
苍澜从被单底下探出一只手,把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单拉开了些。“是我哟~”
信浓有些惊喜的出声:“主公,您恢复了呀!”
苍澜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但尽管如此,付丧神们还是很开心。
廊下面,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小乌丸等人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这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呀……
“主公,忽然变小对你的身体没有什么负担吗?”石切丸微微动了动手指,蹙眉问道。
“没什么问题,本来就是恢复了才变回来的。”苍澜笑了笑,示意山姥切把他放下来。“再说了,都休养了一个星期了,那里连这个都恢复不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