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原中的店都差不多,虽然不是很想提起以前的经历,但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确实帮了短刀一些忙,比如,以何种姿势躲在其他艺妓后面偷个空什么的。
开玩笑,他才不要给这群人斟酒呢。(`へ′)
酒过三巡,屋内的浪士们双颊皆攀上些许红晕,声音不再如最初般那样抑制,话题也渐渐往有关新选组的事情涉及,话语间隐隐失去分寸,看来是酒精上头都有些醉意了。
短刀和雪村千鹤暗中相视一眼,心道,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趁着坐在一位面上醉感最明显浪士身边的艺妓出去的功夫,雪村千鹤小心翼翼挪上前坐在了那个浪士的身边。她端起一旁的酒盅缓缓给那名浪士斟了一杯酒,酒水微满在烛光的照耀下反了一下光,那名浪士侧过头看了一眼雪村千鹤,被酒气熏染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
雪村千鹤握着酒盅的手不由得顿了下,她略牵强地扯了下嘴,正要添上第二盅时,自屋外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声响。
声音清晰地传到了这边来,回廊中隐隐能听到艺妓划破夜空般的尖叫声,雪村千鹤蓦地僵直了身子眼中带着明显地惊疑,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似乎是因为方才的响声惊动了馆内的客人们,走廊上传来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计划失败,雪村千鹤怔愣了片刻,猛地回头望向身后不远处的短刀,却发现黑发少年如临大敌一般,神情紧张地盯着屋内的人。
说起来……屋内,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一些?
雪村千鹤微微睁大了双眼视线缓缓转向屋内,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外的动静一般,浪士们依旧肆意地饮着酒大声谈论着新选组的事情,甚至连身旁的艺妓早已停止斟酒都恍若不知。
不对劲……
雪村千鹤脸色倏地褪去了血色,猛地站起身转身正要拉过短刀的手跑出去,脸上却在这时忽地一热,有什么东西滴到了她的脸上。
是血——!
伸在半空的手瞬间被握住,雪村千鹤只觉身子忽地被一阵大力猛地拉扯了过去,身后在同一时刻响起一道令人颤栗的刀剑出鞘的声音,脚下却在这时一绊,她猛地扑倒在榻榻米上。
“分开腿!”
雪村千鹤尖叫着照做。
紧绷着双腿两侧的束缚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瞬间松开,衣摆被刀剑毫不留情地割裂了开来,深深插入榻榻米中。
来不及缓过神,眼前忽然晃过一片黑色,雪村千鹤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脸上露出难以遮掩的惊慌。
“山崎先生!”
雪村千鹤下意识就想冲上前,谁知衣领却在这时突然被人用力往后一扯,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黑发少年迅速地拔.出腰带中的刀剑,猛地迎上了那名浪士再次挥来的长刀。
两厢刀剑相碰撞发出微刺耳的声音,屋内的浪士都在这时站了起来,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纷纷拔.出了腰际的刀剑。
“哈哈哈,果然戏子里面混进来了新选组的走狗,那群奇怪模样的人的情报看来还是有点用的啊!”
屋里的浪士们站起来的时候,其余的艺妓们早就惊慌着四下逃的一干二净,独独剩下了被堵下来的短刀雪村千鹤和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山崎。
猛地回身避开了浪士的攻击,短刀抓起地上的山崎借着力和他迅速地滚到雪村千鹤的方向,然后立刻站起身紧握刀剑。
屋内一共有六名浪士,每个人手中都持有长刀。门口距离这里大概两米左右的距离,但是那里有一名浪士阻挡着。
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咳嗽声,短刀用余光飞快地瞥了眼两人,发现山崎缓缓恢复了意识。
“山崎先生你还好吗?”
雪村千鹤神情紧张地问着,一边用力地从衣服下面撕下了一大片衣料,手脚慌乱地将山崎正在不停流血的两个胳膊和右腿缠了起来。
“有埋伏……打扮奇怪的一群人,”山崎重重地咳了两声,看来被伤的很重。
“能走吗。”对面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将他们这边一伤一幼一女当回事,眼下嬉笑着已经开始看起戏了。短刀面不改色地避开浪士挥下的刀锋,低声说道,“我说冲你们就往门口一冲,不要管身后任何事。”
“可是那样你不就……!”
“你们在这里会更碍事。”
短刀接下浪士的刀剑,两人僵持了两秒的时候处于下方的短刀却忽然腿下一弯,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屋内的浪士们顿时哄堂大笑。
就在这时。
“冲——!!”
雪村千鹤搀扶着山崎当即全力冲向门口。
门口浪士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举起刀剑就要砍向两人,雪村千鹤下意识地紧闭上了眼睛,却只听耳边很近的距离处传来一声惨叫,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脸上。
她心下猛地一抖却没有勇气睁眼去看,然而这时却感觉到肩膀处蓦地被人硬生生地抓住,雪村千鹤震惊地睁开眼,浪士狰狞的面孔逼近,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想都没想立刻拔.下头上的头饰,果断地扎了下去。
浪士再次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应声倒地。
和室的门扇被撞地变得七扭八歪,两人却成功逃脱了出去。屋内仅剩的五名浪士们面色惊疑地望着门口的少年,少年脚边倒着被先后捅了两下的同僚。
其中一名浪士虚张声势道:“不要以为放走了那两个同伙就得意了!我今天就让你出不了……你、你关门干什么?”
短刀掀起眼皮,嘴角带着不明所以的笑:“怕你们跑啊。”
“好大的口气,新选组的走狗可真会吠!我就不相信区区一介未及冠的小儿能耐到什么地步!”
“刚好能打死你们五个。”
“放你——”
“我不客气了。”
*
缓缓阖上和室歪歪扭扭的门扇,短刀抬手用身上的外套蹭了蹭刀面,往回廊的两端分别望了一眼,转身走向一边。
从浪士嘴里撬出来的消息,浪士们在不久前偶然遇到了一伙人,称是愿意协助他们对新选组进行报复,并且还为表示诚意免费提供了几条消息,其中包括今日短刀他们会混入艺妓里埋伏在他们身边。
虽然被逼供的浪士没有准确说出那伙人的名字,但结合山崎被袭击说的话这点,自然就能猜到是历史修正主义者了。
消息被泄露了,但是从哪里开始的?
这样算下来,那个还在屯所里待着的大和守安定就十分可疑了,但是短刀却总觉得不能是他。
自那天被抓到屯所里后,那个大和守安定就没有出过门,偶然见到的时候也一直都是紧跟在冲田总司身后,若有什么异常那个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察觉的,更不要提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泄露出去消息。
再者,虽然不知道身为历史修正主义阵营的人为什么突然背叛那边,但短刀觉得那人一心想要跟在冲田总司身边的心思并不是假的。
可是如果这么说的话,事情就更摸不清头绪了。历史修正主义者突然行动,今剑那边却没有半丝消息……莫非是已经被怀疑上了?
短刀忽然顿住脚步,转身走进了一间被破坏地很是严重的和室。他收起了猜测,视线在墙壁上残留下来的深深的刀痕上扫过,微微感知了下周围的气息,空气中果然掺杂了历史修正主义的气味。
短刀四下粗略地看了一圈,忽然蹲下身从翻倒的桌子下面捡起了一个东西,刚要站起身,他目光一凛,猛地向一侧扑去,下一秒,只见原来所在之处突然出现一只泛着不祥气息的敌短,它的身上则明晃晃地插.着一振锋利的刀剑。
敌短的身影很快消失殆尽,由门外回廊缓缓走来一个人的身影,那人走到插.在榻榻米中的刀剑旁边,手握在刀柄处略微施力后轻松地便将刀剑拔了出来。
短刀怔怔地望着他,男人缓缓收起刀后漫不经心地向这个方向撇了一眼,深红的眼眸对视的瞬间短刀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时,却见男人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间。
啊……也是,这也不能算是救他,按照那人的性格估计单纯就是看不惯那些东西随性而为罢了。
不过两次见面都是在这种地方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姑且还是有些交情,短刀觉得还是应该好心提醒一下他。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短刀连忙跟上了风间千景,犹豫了一下,伸手拉了拉他。
男人顿了下脚步,侧过身面上带着明显地不悦,他凉凉地扫了一眼短刀抓在他衣服上的爪子,后者立刻有眼力见地松开了衣服。
“什么事。”
好吧,面对小孩,这人还没那么丧心病狂,虽然语气依旧温柔不到哪去。
“那个……我觉得你还是少来这种地方比较好。”短刀悄悄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这种地方不仅伤神……它还伤肾。”
风间千景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了起来。
短刀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下去:“你看……你头发都变得焦黄焦黄的了,就是因为来这的次数……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