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翻个身,捏了把厚实的毯子。忽然想到老兵的被子磨到薄的不像话,拿甘小宁来举例,甘小宁进部队那被子就没换过,被子磨的根本就快够上薄毯级别。几个连长为这事跟他说过好几回,高城自己也是过来人,他打定主意,今年冬天之前得把被子换一换。
“喂,你没睡吧?”太过安静的空间高城觉得无聊,他知道袁朗没睡。
“怎么?”袁朗含糊的回答,背对着高城。
高城咕哝,“我说你这人特能憋啊。”
袁朗轻笑一声,转身面对高城,他依旧闭着眼,沉着声音,带有笑意,“人这辈子哪儿不憋着啊。”
高城讨厌眼前袁朗这样的笑容,让他想到上次演习袁朗被俘虏就那么笑。笑的仿佛高城是个孩子,袁朗是大人,作为大人的袁朗一边笑一边摸他的脑袋。
两人没边没际的聊,袁朗说到上回出国去交流,他跟着大队长铁路造访英国皇家特别空勤团。
英国皇家特别空勤团简称简称SAS,是由戴维?斯特林上校于一九四二年年在利比亚建立的一支特种部队。其司令部和训练基地设在伦敦西面一百三十英里的赫里福德,靠近布雷肯比肯思山。该团由三个部分编成:一支常备部队,两支由非职业士兵组成的非专业部队。常规部队编有一支指挥连、六支战斗连和一支CRW反暴乱突击队。在SAS部队中,队员们根据训练课目侧重的不同,分为红队与蓝队。红队队员精通空降与山地作战,蓝队队员擅长驾驶舟艇和行军。
袁朗在这次访问中所率领的队员与英国皇家特别空勤团正休假的红队有过短暂交手,袁朗承认丛林作战中国特种兵独占鳌头,但反恐等项目中的英国皇家特别空勤团的武器装备,对反恐的意识确实技高一筹。
袁朗感叹道,“差距很明显。”
袁朗感叹国外对中国技术封锁的厉害。
“但我们在进步,在努力。”高城正色,无比认真,寓意深长。
这是他们身为共和国军人的期望以及目标。
袁朗一挑唇角,轻快的回答,“当然。”
两人聊的投机,不知不觉更深夜静,大约凌晨一点才睡意全面袭来打包围战,双双意兴索然睡去,这夜竟是一夜无梦,直到窗角边挑起些亮光,屋里灰蒙蒙,袁朗起身五点十分,高城察觉袁朗有动静翻个身头捂进毯子。
袁朗小心翼翼穿上拖鞋,匆匆推门而出,早晨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清新味道,让人眼前豁然开朗。而他很快发现,有人比他起的更早,对面晴姨正将高城的最后一件衣服熨完。
交到袁朗手上的衣服残留一丝温热,袁朗觉得打心眼里感激,“阿姨,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去洗一下吧,吃点早饭,城城说你要早点走的。”晴姨动作麻利拉袁朗到一边,塞给他一套洗漱工具,自个进了北屋张罗早餐。待袁朗洗漱完毕换上迷彩服,桌上早摆满油条豆浆馒头花卷,热腾腾冒着热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袁朗道,“麻烦您了。”
晴姨的脸笑的红扑扑,“老人家们每天四点半就起来去锻炼,五点半回来,比你要早。多加两双筷子事有啥好谢的。”
“他要谢就谢呗,反正不用花力气。”声音是高城的,袁朗寻声望去,高城站在南房门口,睡眼惺忪,正把T恤的下摆往裤子里塞。
“快点去洗脸吃早饭。”晴姨叫道。
“来了来了。”高城心不在焉的回,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手搔着后颈,打个哈欠。
高城行动迅速的洗脸刷牙换身衣裳,这期间赵二斗和孙桂琴锻炼完毕携手回家,袁朗遂向两位老人打了招呼。等穿戴整齐的高城选个位自顾自坐到袁朗对面,已是一副面色红润的样子,一改方才睡意盎然,双眼炯炯有神。
高城一边跟赵二斗他们讲了几句,一手抓起馒头大口啃,吃的狼吞虎咽,不时瞧手表。
一顿饭工夫飞快就在欢乐的气氛里过去,高城放下筷子,拍拍屁股招呼袁朗走人。袁朗向高城的家人行了军礼道声再见。孙桂琴和晴姨满眼不舍送高城到门口。“城城有空回来啊。”孙桂琴还和蔼可亲拉着袁朗的手“袁朗同志,你也是啊,有空要来啊。”赵二斗站在廊下,目送两人的离开。
天刚刚半亮,巷子口的小茶摊还没摆出来。袁朗随高城拐出巷子口,才意识到高城要做的跟他想的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昨天他们见到的黑色悍马停在巷子口,其后跟着辆银灰色的宝马。宝马车内坐着位样貌姿态中规中矩的干练女子,手握方向盘正在等待。
高城是满面笑容朝悍马走去。陈一正窝在悍马上,他穿着昨天那身行头,头发乱的如鸡窝,瞌睡不止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见高城跳下车揉揉鼻子,钥匙塞给高城,不忘千叮万嘱,“我说你有病啊!突然打电话来要车!”转身拍拍车,“车给你了啊,小心点驾驶,刚买没几天呢。”又冲袁朗笑了笑,“车你们慢用,到时候我会去取的。那我现在回去睡了,昨天打通宵麻将呢。”
高城指他后面宝马车里的女子,“那谁啊?”
陈一得意的挤眉弄眼比手画脚,“想歪了不是。那我私人助理,不比盖兹家的差,花了大价钱挖来的喔。除了不帮我生孩子,从修电脑到修水管,从做饭到做企画无所不会。能人,能人啊”
“会享受啊。”
“又不是你这个死脑瓜子,就知道吃土。”
高城拍了一把陈一的背,陈一蹬蹬跑回宝马车,朝两人招招手算是说了再见。
高城斜袁朗一眼,“这私人助理水准赶上你们老A啊。”
“巾帼不让须眉。”袁朗笑道。他满腹狐疑问,“高副营长,这唱哪出啊?”
高城摇摇手里的钥匙,说的轻描淡写,“走,试试这车,顺道……送送你。”
袁朗面露为难,“这不合适吧。”
高城惊讶,“哟,阁下嫌这车不好啊?”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免对袁朗这种不识好歹有所腹议。
袁朗很无辜的说道,“不是那意思。高城,我去那地方是……烈士林园。”晨曦的阳光照的他的脸微微发光,他的眉宇间带有淡然的无奈。
高城猛然像是噎着了,他安静的拿眼睛斜袁朗,像看怪物似的上上下下的瞧,眉毛都拧到一起。
过了半晌,高城重重拍把车头,疼的他嘴里发出滋滋声直摇手。
“上,上车。疼死老子了。”
正文 第11章
两人悠悠的对视片刻,袁朗笑了两声作出妥协,他懒洋洋的道声谢,登时高城头皮发麻,他有一种奇异的错觉,袁朗正在用他博大的心怀在包容他的任性。
高城打起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笔直开出去,清晨的阳光撒上车身,高城的前进仿佛劈开了阳光。高城开着车,随意的翻动车里的音箱设备,陈一跟高城的音乐爱好南辕北辙,都是一系列电子迷幻音和爵士乐,高城嫌太软,他偏爱干脆利落大气的音乐,他打开收音设备听起早间新闻。
“你那兄弟挺大方的啊。车说借就借。”袁朗的手指从头顶穿过,抓两把刺短的头发。
高城神情多少有得意,“他敢不借。小三那年暑假,他掉我们门前那水沟,就你现在看到那人工湖的原型,我把他给捞起来的。”高城单手朝空气中抓了抓。
陈一为抓只青蛙吓女生掉进沟,周遭小朋友们一阵惊呼。不谙水性的陈一扑腾两下要沈,人单力薄的高城不知是见义勇为还是瞎逞能跳下去,爆发一把抓住陈衣服拉扯上岸。陈一上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有点滑稽,现在每回在饭桌上一提这事他小脸五颜六色堪比登台唱戏的花脸。
袁朗含笑不语。高城这个人恋旧不是秘密。作为师侦营副营长的高城几乎把留在七零二各连部老七连的人都扫进他的师侦营,货真价实是连脸都不要的赤赤(和谐)裸裸的抢人,为此七零二的王团长找着他把人好训一顿。原本这事也就在师部传传,马小帅漏底给许三多,许三多咧嘴免费替高城声名远播,都成老A饭后闲谈的谈资。
袁朗问他,“这打算奔哪去啊?”
高城答非所问,“去完陵园你打算去哪?”
“直接回党校。”袁朗给了高城明确的答复。
高城说,“那我等你会,拉你一起回去。”
“谢谢。”袁朗眯了眯眼。高城这人有点较真,昨天那生离死别的话题触动了高城。袁朗心里明白,别人的故事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道谢的时候有点诚心啊!”高城抱怨。
拐角处一辆黑色桥车违规大转弯笔直超前开些许撞上他们。高城紧急刹住车,车轮死死咬住地面。他愤愤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朝桥车奔去的方向咆哮,“我靠!长不长眼啊!要是个人不给你压死也得吓死!”黑色桥车充耳不闻大摇大摆扬长而去。沉默的袁朗搭住他的肩,眉眼有笑,“牌照。军车。”高城好像被施了魔法定住,蓦然火冒三丈,手狠狠砸向方向盘,车子发出刺耳的鸣叫声,“个混蛋玩意!别犯我手里!就知道给军队抹黑!”话说平日里高城开车出去也挺横的,不至于完全不顾交通法规,他老爹最见不得见目无王法,高城刚当排长那年有一回违反交通规则,事后高城以为瞒住了老爸,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高军长神机妙算,变着法让高城在王团长门口罚站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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