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刀,便会有破绽。
三日月轻微的喘着气,即使这种时候,他依旧保持优雅的身姿,甚至让人觉得这人只是去参加了茶会之后疲累了。
前院很快的就乱了,很明显,对于后院他们这些人发出的动静已经惊扰到了前院的人。
三日月那月一般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懊恼,若非不得已,不能让寺院内的僧兵知道溯行军和他们付丧神的存在,这是狐之助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便嘱托过的。
“这可真是让老爷子我有点头疼了。”三日月看向了眼前的大太刀:“得速战速决了。”
一只樱花化形的蝴蝶轻微的飞舞在了三日月的头顶上,然后缓缓的落在了三日月的刀尖之上,然后被一分两半,这一幕打扰了两方的行动。
一只,两只,三只……
一只只樱花化形的蝴蝶聚集在了一块,幻化成了宋肆的模样,在大太刀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宋肆便握着自己的短刀冲了上去。
三日月惊讶过后,眼中带了笑意,他握紧了手中的本体,在宋肆惊扰到的时候,很快的绕到了大太刀的身后,将刀刃送入了大太刀的腹部。
在大太刀化为虚无的瞬间,樱花也随之散落在了地上,融入了泥土之中。
意识回归的瞬间,宋肆嘴角的血迹轻微的滑下,滴落在了脚边的那瓣樱花上。
五虎退的小老虎在三日月的轻微爱抚下,屈辱的发出了猫叫的声音,那来后院检查的僧兵冲着身后的几个僧兵哈哈笑起来:“只是一只幼小的猫罢了。”
站在屋顶的几个人呼出了一口气。
看着满地的樱花,狐之助的神色有些担忧,他看了看那将地上的樱花捻起的三日月,到底还是转移了话题:“细川藤孝现在应当已经跟足利义昭会面,请各位到后院外不远处进行控制,溯行军还未完全铲除。”
山姥切国广点了点头,狐之助用肉垫轻微的拍了拍地板,然后便往前方跳去。
剩下的只是几个杂兵,并不值得一瞧,主力全部被派去监视前方不远处的足利义昭和细川藤孝的会面之处。
“不去跟旧主会面?”山姥切国广看了看在脚边站着,使劲的望着细川藤孝的背影的小夜左文字。
那孩子终于从那边回过神来,他看向了山姥切国广的面容,轻轻的摇了摇头,背过身去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追随那人离开:“该回去了。”
该回去了,那边还有人在等着他回去,跟着细川藤孝离开也许是个很好的建议,但是并不是现在。
宋肆觉得自己的喉咙痒的难受,咳嗽了半天没什么缓解,但是胸前这几天淤积的难受劲儿却因为那口血舒畅了不少。
门被敲响,宋肆喝了口茶水,努力将自己喉咙间的瘙痒压制:“什么事?”
“我们回来了。”山姥切国广看着紧闭的大门,他不知道自己在期许什么,也许是一句夸奖,也许是一个奖励。
里面的人过了许久,声音冰冷:“知道了,过一会把出阵的队长报告让狐之助带给我。”
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到底听到了那人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也就在这一刻安定了下来,山姥切国广冲着宋肆的屋子鞠了一躬:“谢谢。”
chapter 10
汗水洒在了地上,挥发出了汗水独有的咸味儿。
宋肆看着眼前的人,那眼中带了很久未见的认真,他挥了挥手,将小刀收入了袖中。
“那天面对大太刀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这般能耐。”宋肆轻微的喘着气,伸出右手来将至今还在颤抖的手轻轻的握住。
三日月的眼眸里带了一丝笑意,这次倒是笑的真诚:“我的水平没有变化。”
宋肆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三日月宗近的意思很清楚,他的水平没有变化,那么便是他变弱了。
这些日子对于这具身体的消耗能力太大,宋肆的手还在轻微的颤抖,他看了一眼三日月宗近:“罢了,过一会叫山姥切国广来我的屋子一趟。”
宋肆额上的汗水顺着脖子滑入了衣内,在外面被风一吹,有些冷了。
关上了门,宋肆看了看自己已经不怎么听从他的使唤的双手,那上面经常握着小刀弄成的茧子已经有些消化。
靠在昨儿个没有出阵的加州清光带回来的座椅上,双手撑着下巴,宋肆似乎闻到了来自自己身上的血液的味道。
他忽然想起那些杀戮的日子,在死之前看到的场景,那随风飘扬的鲜血,刺鼻的厉害。
门被敲响,宋肆猛地回神,喊了声进。
手敲着桌面,一声一声的,沉闷的响,山姥切国广的心跳似乎在这一刻与这声响重合在一起,宋肆不开口,山姥切国广打破了满屋子的寂静。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宋肆抬眼看了一眼山姥切国广,从抽屉里拿出了来自山姥切国广的队长报告:“在你的眼里,保护历史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斩杀所有破坏历史的溯行军。”
宋肆挑了挑眉,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是却不是满分答案,他翻开了山姥切的队长报告,点着一处地方,轻声的念了出来:“完成任务,并未对改变任何历史。”
任何这两个字被宋肆咬的很重,他伸出手来合住了山姥切国广的资料:“你到底还是不了解什么叫做保护历史。”
看到山姥切明显不怎么明白的眼神,宋肆叹了口气,看着旁边来自时政的报告,他挥了挥手:“罢了,以后你也就懂了。”
本不想提及这件事情,但是这次再一乘院的拖延到底引起了僧兵的注意,历史也许改变的不是那么多,但是却还是实实在在的在改变,只不过改变的多少,是否影响主格面罢了。
山姥切的队长报告被打了回来,明显时政也对于这份报告持有不喜,但是眼前这人明显不明白。
使命还是任务,这是山姥切国广的一个盲区,这需要时间的推移才能让他明白罢了。
宋肆看了看手中的刀剑,每次出阵保护的完好,时政总会给予一柄或者两柄刀剑作为奖励。
这柄刀剑黄色的刀鞘和红色的缠带,很华丽的一柄刀剑。
国宝啊。
宋肆的手轻轻的触碰着这柄刀剑的刀把,灵力在宋肆的手中缓缓泄出,围绕在了刀剑的左右。
光晕散去,穿着法衣的男子,用着青紫色的眼睛,牢牢的盯着宋肆,眼中带了一丝坚定,甚至在初见宋肆的时候便单膝跪地,释放自己全部的忠诚。
“我是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为您完成。”
宋肆站起身来,走到了压切长谷部的身旁,俯视着这位男子,最后用双指轻轻的点在了压切的肩头:“起来吧,这里不需要这样的规矩。”
“压切啊,织田信长的刀?”宋肆上下打量了一下压切长谷部,发现那男人的身姿在听到织田信长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僵硬。
“可以的话,比起压切。更希望您叫我长谷部。因为那名字来源于前主人野蛮的举动。”
宋肆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压切长谷部,这样厌恶原先的主人,大概本丸这是头一把吧。
“长谷部和加州清光编入第一部队,五虎退和小夜左文字撤出第一部队进行待定。”宋肆抬了抬手,看了看底下单膝跪地的男人,很明显他的这个举动让压切长谷部瞬间心情变得有些愉悦。
倒不是迁就谁,只是第一部队作为经常出阵的压手,必须将最强的替换其中,这样才能保证受伤力到达最低,这样他的身体承受的范围也就缩小了不少。
“起来吧。”
压切长谷部在出门的时候,忽然转过头看向宋肆的方向:“您喜好什么食物?”
“……”修长的手指轻点山姥切国广的报告,宋肆轻微的眯着眼睛抬起头来。
压切长谷部来了之后包揽了全部的事务,包括厨房,对于压切长谷部的到来,加州清光表示绝对欢迎的态度。
做好的大福发出了丝丝的甜味,真是透过了食盘便能闻到那股子香味儿,五虎退在一旁抱着老虎眼巴巴的望着,等到压切长谷部回头的时候,拉住了压切长谷部的衣角。
“长谷部先生,可以让我去送吗?”孩子眼中带了一点哀求和期盼,压切长谷部的手一顿,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中的食盘放到了孩子的手中。
白头发的孩子眼中闪烁了一道光芒,他冲着压切长谷部甜甜的道了声谢,倒是让压切长谷部有些手足无措。
这样直观的感谢倒是第一次见,看着抱着食盘远去的小小背影,压切长谷部的眼中带了点点的笑意。
敲开房门,看到了坐在桌前看着报告的宋肆,拖着食盘轻轻的上前,将食盘放到了宋肆的面前,然后乖乖的站到了一旁。
孩子很安静的站在那儿,直到宋肆将手中的报告放下的时候,才往前凑了凑。
“什么事?”
在宋肆这儿的小窝睡得正香的小老虎似乎闻到了自己原主人的味道,跳了两步投入了五虎退的怀抱。
抱着小老虎的五虎退似乎有了不少的底气:“您把我撤出了第一部队,因为我不够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