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路西法。
贝利亚眨了眨眼睛，道：“哦，之前有些激动。”
路西法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康斯坦丁的贝利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有些激动？
这仅仅是有些激动吗？
人间有这样一句话：当你难过的时候，天也会跟着下雨。
当然，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因果关系，最多是下雨的时候人们心情也跟着不怎么样，然后弄出了这样文艺一点的说法。
但对于掌控了法则的强大存在而言，比如路西法，比如贝利亚，当他们的情绪真正失控的时候，地狱裂了都不是幻想。就像是这一次，贝利亚失控的痛苦和悲伤掀起了地狱血海，一瞬间吞没了整个九重地狱。
要不是路西法正在潘地曼尼南，出手镇压了血海，地狱之中，不知多少死灵恶魔会被血海销蚀。
都这样了，路西法还坐得住就怪了。
米迦勒收拢羽翼，落在了贝利亚的身边。他先向雅威行了一礼，旋即开口道：“木星天的圣歌斐木凋零了，贝利亚。”
贝利亚默默地看向米迦勒。
“父神将你的名字重新加回了《圣灵册》，你是地狱七君之一，也是执掌第六重天木星天的炽天使。”米迦勒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贝利亚，补充道：“回去之后，记得回木星天将圣歌斐木林好好收拾一下，我没让其他天使动你的林子。”
贝利亚的嘴角抽了抽，这个是可以动的，真的，迈克，这种体力活不必特地给他留着。
不过，贝利亚虽然心中无奈，但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这样的安排，还真是米迦勒的性格。
时光从未褪色，他们依旧是兄弟。
贝利亚伸手握住了康斯坦丁的手指，缓声道：“木星天很漂亮，我的行宫就在那里，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两天。”
康斯坦丁的目光继续放空，到天堂住两天吗？
就在这时，加百列背着手走了过来，见康斯坦丁人活过来了，贝利亚脸上也多了笑影，顿时笑了两声，然后调侃地道：“贝利亚，想不到啊，真想不到啊，居然哭得惨兮兮的呢。”
可算是抓到了贝利亚的黑历史，有点小激动。
加百列的身后，拉斐尔和萨麦尔同时扶额。
之前还吐槽贝利亚会因为眼泪的事情记小本本，这会儿加百列还忙不迭地过去挑衅……贝利亚总是坑加百列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加百列总是想要挠贝利亚两爪子。
贝利亚看向加百列，忽然无比温柔地笑了起来，柔声道：“加布，你那个涅墨西斯姐姐怎么样了？她为了你可是打碎了自己的神体，以此还蕴养你的神格呢。”
加百列：“……”
贝利亚：“多了一个姐姐，真幸福啊。”
加百列神情僵住。
黑暗女神冷冷地哼了一声。
涅墨西斯担忧地看向加百列，但看向黑暗女神的时候，目光出奇得锐利。
夹在两个姐姐中间的加百列：“不用你管！”
贝利亚耸了耸肩膀，他也没想管。
听了全程的康斯坦丁不由嘴角微抽，这群炽天使，可真让人幻灭。
然而，很快，康斯坦丁就没有心思腹诽了。因为这群炽天使说过话之后，一个个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哪怕康斯坦丁不回头，也感觉得到他们的好奇。
康斯坦丁这满身贝利亚的气息，哪怕没有今日这一出，只要他们遇到了康斯坦丁就会知道他跟贝利亚的联系。
路西法看了康斯坦丁两眼，有些难以想象他家性格最为寡淡的兄弟会栽在这个人类身上。不过说实话，要是贝利亚一早告诉他，那所谓的得罪欺骗有隐情在，他对这个人类抱着的是这个心思，他根本不会放话会亲自收割这个人类的灵魂。
“对了，路西。”贝利亚握着康斯坦丁的手，仰头看向路西法，道：“我要请假。”
路西法有些怔楞地看着贝利亚，请假？
“婚假，年假。”贝利亚弯了弯嘴唇，“逢年过节的假就不跟你算了，人类工作期间，每隔五天会有两天周末做假期，不要零头，一年最起码得有一百天的休息日，五万年就是五百万天，约等于一万三千六百九十九年，就当是一万三千七百年好了。”
贝利亚炽天使的形态无辜又纯洁，尤其他微笑时的模样，简直就是圣光普照。
路西法：“……”
旋即，贝利亚执起康斯坦丁的手，微笑着亲吻他的手指，道：“我跟你到人间住，乔尼。”
路西法：“……等等，我还没同意呢。”
贝利亚不理会，只冲着康斯坦丁笑。
康斯坦丁的眼角抽搐起来，路西法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刀子了。
“咳。”康斯坦丁决定自救一下，他左右看看，一个炽天使，两个炽天使……好吧，加上贝利亚，七个炽天使已经凑齐了。康斯坦丁一脸镇定地越过他们，看向远处，道：“我记得外星侵略……”
康斯坦丁的话头卡住，他看到了空荡荡的战场，还有谨慎无比已经后退到了索科维亚之外的地球军队。洛基和托尔没有离开，洛基那孩子眼巴巴地瞅着这边。
康斯坦丁冲洛基点了点头，洛基犹豫了一下，这才跟托尔离开。
“蝼蚁而已。”米迦勒冷淡地道。
灭霸的侵略大军，一个不剩，全被这群炽天使给剁了。
康斯坦丁：不跟你们这群不科学的炽天使比武力值。
“终于来了。”就在这时，梅塔特隆开口道。
索科维亚的上方，空气泛起了水波一般的涟漪，五个身影出现在半空之中，其中就有刚才战斗过程中悄然消失的死亡女神。
这个世界的初始神族，来了。
异世界的创世神降临，这差不多能够当做是世界对世界的宣战了。
黑暗女神挑了挑眉，嗤笑一声。
对于这个当初就没少毁灭世界抽取本源之力喂养弟弟的黑暗女神而言，还真瞧不上这个世界初始神族的阵仗——来得也忒慢了。
米迦勒扬起头，天国副君握紧了手中红色的真理之剑。只要父神下达命令，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开启通道，带领天使军团开启异世界圣战。
路西法下颌轻抬，要是能开战，地狱那群家伙刚好拉出来松松筋骨。
就在这时，贝利亚开口了。
“父神。”贝利亚轻声道，“这个世界的神格碎片已经回收，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停留的价值了。”
“那就回家吧。”雅威抬手一划，直接在这个世界开启了回归的通道。他理都不理这个世界的初始神族，转过身，身影直接消失。
黑暗女神哼了一声，伸手抓住加百列，跟着一同消失。
“占纳西斯！”涅墨西斯一急，追着黑暗女神和加百列一同离开。
这个世界的初始神明显然也不愿开战，并没有出手试图阻拦。
或者说，雅威愿意离开，让他们松了口气。
米迦勒收起真理之剑，瞥了这个世界的初始神明，哼了一声，身后羽翼一展，跟着父神和兄弟们一同离开。
父神都发话了，一众炽天使都跟着离开这个世界。
贝利亚握住康斯坦丁的手，正准备带着他瞬移的时候，康斯坦丁握住贝利亚的手倏地一紧。
“怎么了？”贝利亚关切地问道。
“差点忘记了。”康斯坦丁示意贝利亚，“公寓和旧货店。”
既然准备离开这个世界，公寓和旧货店得处理一下吧，干脆交给洛基得了。
只是，康斯坦丁还没将这话说出口，贝利亚就一脸严肃地点头道：“交给我。”
然后，贝利亚一把抓住了左顾右盼似乎对这个世界挺感兴趣的拉斐尔，道：“拉菲，你帮我保护一下乔尼，我去去就回。”
说完，贝利亚就消失了。
拉斐尔耸了耸肩，跟康斯坦丁打了个招呼：“约翰是吗？叫我拉斐尔就行。”
康斯坦丁扯了扯嘴角，道：“你好。”
拉斐尔冲康斯坦丁露出一个无比和善的笑容来，他轻咳一声，道：“亲爱的约翰，介意跟我分享一下你跟贝利亚的一二事吗？”拉斐尔压低声音，“鉴于贝利亚宅到爆棚的属性，完全不敢想象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康斯坦丁默默扭头，说了句公道话：“贝利亚其实挺勤快的。”
拉斐尔：“……”
所以，他们是被区别对待了吗？
三分钟后，贝利亚回来了。他握住人类的手，轻声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康斯坦丁心中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道：“你怎么收拾的？”
“旧货店里，你做的东西和风铃我都收起来了，公寓……”
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区，路过某个街道，一抬头就能够看到某个公寓楼的路人仰着头，傻傻地张大着嘴巴。
砖红色的公寓楼中，出现了一个豁口。五楼最右侧的那间公寓，从窗户到墙壁，再到里面的家具摆设，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如果有人进到扒在公寓已经消失的大门门口就会发现，这栋公寓的天花板和地板都不见了。
那意味着，楼上的地板和楼下的天花板也跟着消失了，之所以楼上楼下住户没有发生事故，是因为一层透明宛如水晶的质地撑住了楼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