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亚一挥手，不断倾斜的房屋恢复了一开始的水平，那个大洞也被贝利亚用其他地方不断掉落的砖块泥土填补上。
手臂处剧烈的疼痛缓和起来，心中几乎充满了绝望的老者感觉到了什么，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客厅废墟中的两人。
得救了？
老者的心中刚涌出些许希望，然而，骤然昏暗下来的天色让他心生不详的预感。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却惊愕地看到，一栋至少十几层高的大楼正向这边砸来。
目测，十秒之内，刚刚不必掉下高空的他们就要被这栋高楼砸到下面。
“不——！！！”
老者嘶声叫喊，眼神绝望，但他还是以着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身体压在儿媳妇和孙子身上，期冀用这种方法保护他们。
贝利亚目光微冷，冲着似缓实急向这边砸来的大楼，抬起了右手。
无形的力量一瞬间将向这边砸来的大楼凝固在半空中。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降临，老者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这辈子也无法忘却的一幕。
“上帝啊……”老者喃喃。
他身下的女人也睁开了眼睛，她呆呆地抱住儿子，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而她怀里的儿子，小名威尔，全名威廉·泽莫的男孩却瞪大了眼睛，小手直直地指着客厅的角落，大声道：“花开了！”
他生日早晨落在他枕边，对他呢喃着会实现他愿望的蔷薇花，开了。
贝利亚随手一引，正徐徐在半空中绽放的黑红色花朵飞到了贝利亚的手中。花枝转眼间在贝利亚的手指间湮灭，但黑发黑眸的地狱之君却看向了威廉·泽莫，开口道：“说出你的愿望，男孩。”
玛利亚·泽莫猛地抱紧了儿子，她惊诧于眼前之人的美丽，同时畏惧于未知的强大。她害怕儿子会因为此刻的无知无觉而被传说中的魔鬼引诱签订出卖灵魂的契约——原谅她在生死攸关中只想起了这个。
“无论您想要什么，请取走我的一切。”玛利亚·泽莫颤抖着抱紧威廉，“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不，取走我的。”老者，也就是亨利·泽莫伸手将儿媳妇和孙子往身后推了推。他已经老了，没有几年可活。如果有谁一定要死在今天，他希望是他。
贝利亚：“……”
康斯坦丁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先生，女士，你想多了。”他冲威廉·泽莫眨了眨眼睛，道：“小家伙，5月10号的生日对吗？真巧，我也是那天的生日。”
威廉·泽莫仰着惨白的小脸，危机降临之时，还是孩子的他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恐怖。可他感觉得到爷爷和妈妈的恐惧和绝望，这让他也跟着害怕起来。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我……生日……”威廉·泽莫茫茫然地看向康斯坦丁，然后是贝利亚，尤带奶音的嗓音里带着颤抖，眼眶微微发红，嗫嚅着道：“你们是过来救爷爷和妈妈的吗？威廉害怕，不要他们受伤。威廉想要爸爸，呜呜……”
“威廉，没事的，没事的。”玛利亚·泽莫含泪亲了亲威廉的脸蛋，“爸爸一定会找到我们的，我们一定会见到爸爸的。”
“先生，好心的先生。”威廉·泽莫紧紧地抱住他的妈妈，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威廉不要大家受伤，史密斯先生，莉莉，露辛达小姐……”威廉将周边的邻居数了一个遍，连邻居家的小狗都没有放过，“大家都不要受伤呜呜……”
“钢铁侠，钢铁侠为什么不过来救威廉？”
“爸爸，还有爸爸，爸爸为什么不回来……”
威廉·泽莫哭得打嗝，说话也颠三倒四起来。
康斯坦丁看向贝利亚。
贝利亚的嘴角抽了抽，人类幼崽果然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生物之一。他的愿望简直能够说得上乱七八糟，而他明明只打算满足他一个愿望。
贝利亚“啧”了一声，低声道：“算了，就当发一次善心好了。”
贝利亚眼眸微阖，放开了精神力。
这里是索科维亚，东欧一个总面积也就一万平方公里出头的小国，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不断上升的趋势，是因为这块土地的下方被人布置了特殊的仪器装置，这让索科维亚差不多四分之三的领土脱离了大地，向着天空飞去。
这片不断上升的土地上，建筑中已经在战斗中变得残破不堪，鲜血和死亡已经笼罩在这片土地上。
贝利亚还“看”到了复仇者，他们正在跟奥创的分-身机器人们战斗。
万磁王埃里克·兰谢尔则半跪在索科维亚的土地上，手掌用力地按住脚下的土地上，周身则萦绕着强大的磁场。他没有试图分解索科维亚下方的振金核装置，对于这种高科技并无了解的他不敢冒着强行停止然后整个索科维亚砸下去的危险，他一个人也拖不起比跟整个纽约市差不多大的土地。
他催动着自己的力量，竭力加固着索科维亚边缘，尽量稳固着这片土地，以免下方的钢铁侠还没有想出解决装置的方法，索科维亚就四分五裂一块块地砸回地球了。
索科维亚的下方，两个金红配色的钢铁侠正在研究下方的振金核装置。
贝利亚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然后发现，这两个钢铁侠，一个里面是血肉之躯，是托尼·斯塔克。而另一个，他感觉到了他的力量，当初他作为酬劳付给托尼·斯塔克的能量晶石。
那似乎是贾维斯？
贝利亚看了两眼就没兴趣地移开了目光。
确定了脚下土地的具体情况，贝利亚睁开眼睛，道：“一个大工程。”贝利亚冲康斯坦丁弯了弯嘴唇，道：“放心。”
贝利亚的身后，十二片纯黑的羽翼徐徐舒展开来。
这个世界的人间法则很宽松，贝利亚并不需要太过限制自己的力量。不过，他会记得轻拿轻放的。
***
时间倒回十五分钟前。
有了旺达的情报，复仇者们乘坐着昆式战机很快赶到了索科维亚。
钢铁侠独自去见了奥创。
奥创是人工智能，可以说，只要有网络在，他能够在受到攻击的一瞬间脱离机器躯体，进入网络中躲避。而网络的世界何等浩瀚，一个人工智能有心想要躲藏，还真不是谁能够轻易找出来的。
托尼的计划是，用莫名其妙被奥创各种看不顺眼的自己做诱饵，短兵交接的那一刻，让星期五关闭奥创的网络，断了他逃跑的后路。
只是，星期五的智能等级要逊色于吞了宇宙魔方碎片还被天启力量激发了一下的奥创，奥创的回击让星期五掉线，手动操作的托尼差点在奥创的攻击下翻船。
还好洛基不放心托尼，使用幻术悄悄尾随，在奥创攻击的那一刻，一道能量光束砸飞了奥创，这才没有让托尼受伤。
只是，眼下的情况就显得棘手了。
关不上网络就意味着奥创能够无限创造自己的数据分-身，这样的战争没完没了，他们根本跟奥创消耗不起。
就在托尼绞尽脑汁想着对策还得手忙脚乱地操控盔甲时，盔甲里忽然响起了独属于贾维斯那优雅有礼的伦敦腔。
【先生，希望我没有来晚。】
托尼直接懵了，他喃喃着，小声地道：“贾维斯？贾？”
“是的，先生，为您服务。”
然而，这一次的声音却不是在盔甲内响起的，而是在托尼的身前。
托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钢铁侠。
金红的配色，那是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所偏好的色彩。眼前的盔甲看上去有些像是马克43号，但在脸型和躯体的细节却并不完全一致。
洛基“哇哦”了一声，道：“贾维斯，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被干掉的。”
就冲贾维斯的痴汉力，洛基才不相信这个存在感越来越强都快摆脱人工智能身份的贾维斯会被其他人工智能干掉。
“日安，洛基少爷。”贾维斯的声音温和而有礼，“事实上，当时奥创使用了大厦的通行密码，我并没有对付一位‘客人’的权限，所以无法还手。”
要不然，真动起手来，他和奥创，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
没有权限的贾维斯面对一个在他地盘打砸抢的奥创，他只能逃跑，并在奥创试图抢劫的时候尽量保护托尼的财产，比如振金和那块能量晶石，比如托尼的钢铁军团。
虽然，到了最后，他只抢出了那块能量晶石，并因为能量晶石突兀融入他的精神体中让他沉眠在网络的一角中，哪怕他听得到托尼呼唤他的声音也无法回应。
不过，也拜奥创的攻击所赐，贾维斯彻底摆脱了人工智能的身份，连同托尼当初为人工智能订立的规则。
贾维斯当然愿意遵守从前的规定，但这个规定对于他而言已经不是强制性的了。
一听当初贾维斯没法还手是因为最初的计算机协议，托尼顿时瞪圆了焦糖色的大眼睛，毫不犹豫地道：“下一次直接还手！贾维斯，你不仅是斯塔克所属一切财产的管家，还是主人之一，你有权驱逐任何一个你觉得无礼的客人！往死里打，打坏了算我的！！！”
贾维斯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磁性，比之往日里的金属感，他的声音里明显多了属于人类的温柔情感，柔声道：“好的，先生，如您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