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老师摆弄完放映机后拍拍手,把教室里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后才开始播放电影。
昏暗的灯光下,只有屏幕发出的荧光。不少还在窃窃私语的学生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欣赏着这部不知道赚了多少人眼泪的悲剧爱情片。
“他的痛苦在于他只能看着她死去的面容,他们不能共同死去。”
爱德华突然对他说了一句话,眼睛盯着屏幕上罗密欧看着朱丽叶死去的面容而痛苦的样子。
莫子衿转头看他,看到他坚硬而抿紧的嘴角微微愣了一下。
“我觉得,他们的痛苦都是求而不得。”一对情侣,因为家族的仇恨而不能在一起,他不理解这种仇恨,同时也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因此自杀殉情。
“我不是他们,我理解不了他们的痛苦,但如果是我选择的话,我会坚持下去,为了和他在一起。”
他侧过头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认真到爱德华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咳咳”讲台上老师的咳嗽声唤回了大多数同学的注意力,而读到老师想法的爱德华则无奈地闭了闭眼。
“下面请一位同学来念一下这段台词……”
电影的画面暂停在了罗密欧向已死的朱丽叶倾诉的最后时刻,老师先是巡视了教室几圈,然后视线停在可教室后面靠窗的位置。
“爱德华·卡伦?”
“是的。”
爱德华无奈地应了声,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凝神想了一会后,他缓缓开口开始念这一段深情而悲伤的话。
“O, here Will I set up my everlasting rest; And shake the yoke of inauspicious stars From this world-wearied flesh.”
他微垂着双眼念着台词,整个人弥漫着一股颓废的抑郁,但不曾低下的头颅却仍带着他的高傲。
“--Eyes, look your last! Arms, take your last embrace! and, lips, O you The doors of breath, seal with a righteous kiss A dateless bargain to engrossing death!”
念完台词后,他抬起眼眸向老师示意一下,然后径直坐回到椅子上。
讲台上的老师有些不甘心地扯了扯嘴角,最终只能放过他。
“我们继续来看这部电影,请大家集中注意力观看。”
莫子衿看着坐下的爱德华,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嗨!”
终于找到机会的贝拉一把冲了上去坐在莫子衿旁边,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
“你是莫子衿吧,我叫贝拉,我的父亲查理和我谈起过你。”贝拉伸出手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抓起他放在桌子上的右手和他握了握手。
莫子衿愣了愣,不太适合她热情的行为。
“你好……贝拉。”
“你送给我的那副森林狼的画像简直棒极了,我非常喜欢,谢谢你!”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莫子衿轻轻笑了笑,想到她趁着爱德华不在的时候过来找他,也许她对爱德华的感觉并不是像电影中的那么好。
贝拉咳了两声,克制住自己想摸他头发这么一个不太礼貌的行为。
“是这样的,我和查理想请你星期六到我们家吃饭,比利和雅各布也会带着烤鱼过来,毕竟查理也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莫子衿顿了顿,想到卡伦家星期六没有活动也就接受了她的邀请。
“好的,我会去的。”
看到他点头同意,贝拉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那我们说定了,查理那天早上去接你,你在家等着就行。”
贝拉稍稍抬头,睹了一眼站在莫子衿身后不远处脸色臭臭的爱德华。
“我们星期六见,拜拜!”
贝拉心情颇好地起身朝他摆摆手走了,顺带还在莫子衿看不见的角落瞪了一眼无声警告她的爱德华。
“爱德华?”
莫子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在他另一边坐下的角色难看的爱德华,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然后紧张地握住他的手。
“你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我们先出去。”
他刚想站起来,却被爱德华一把抱住,头颅埋在了他的颈脖处。
“不用了,你让我抱一会就好。”
爱德华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莫子衿不自觉地把手放在他的头上给他顺毛。
新朋友
“你写完了吗?”莫子衿挪到他身旁探过头,看到那写满了一张纸的花体英文顿时觉得好奇无比。
“你在写观后感?”他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也太多了吧……‘我在想,罗密欧如果能够做到离开朱丽叶不去打扰她的生活,朱丽叶能够忘记这段有着许多阻力的爱情,那是否,两个人都会得到救赎,而不是一段只能流传在世人口中的悲剧。对于我来说,我想我应该会这样做,如果和他在一起会让他受到伤害,我宁愿我和他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读完结尾的这段话,莫子衿沉默了。他抬起头看着爱德华,垂下的眼帘上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变成金棕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是线条优美饱满的唇,唇色在他苍白得阴郁的脸上红得妖异。这让他想到了这双唇被鲜血浸染的画面,又或者,被另一个人的体温染上温度的时候。
“爱德华……”
莫子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慢慢接近那张冰凉的脸,直至消失在两人的唇瓣间。他搂紧他的脖子,缓缓张开唇磨蹭着他透着凉意却柔软的唇瓣,在这两片唇瓣都变得温暖的时候才慢慢退开。
当莫子衿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坐直身子时,一只手却握住他的腰间止住了他的动作。
爱德华把他整个人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不顾那些会让自己犹豫的理由,不顾两人之间的间隔,人与吸血鬼的间隔,一道生与死的间隔。果然,他的味道如此的温暖,让他几乎不能结束这个吻。
“!”
当怀里人的温度渐渐浸染了自己的身体,爱德华眼里的迷醉突然一下散去,手一推身体往后退去“砰”地一声撞在了墙上。
“我们……不能这样。”
爱德华艰难地扯动嘴角说道,金色的眼眸在情动中染上了深沉的墨色。他看着坐在床上的人,眼里弥漫着挣扎和一丝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这样?”
莫子衿愣愣地看着他,眼里带着迷茫和不解,淡色的唇添上了一层鲜艳的红色,仿佛一幅画被染上了鲜活的色彩。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爱德华叹息一声走到他身边。
“不早了,先睡觉好吗?”
终是不忍心转身离去,爱德华伸手轻轻盖住那双会让他动摇的眼睛,把人搂进自己的怀里躺在了床上。
“爱德华……”
怀里的人轻轻一动,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他的胸膛,烫得胸膛里面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痉挛了一下。
“我不会放弃的。”他轻轻地开口,打破了室内的沉寂,同时也为这个失控的夜晚画上了一个终止符。
星期六那天,福克斯迎来了罕见的晴天,太阳驱散了乌云,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洒在林间的道路上,银白色的车子驶过,卷起了路边的几片落叶。
“玩得开心点!”
爱德华的手用力握紧了方向盘,唇角有些僵硬地弯起一个弧度。
车窗隔绝了外面射进来的阳光,肤色苍白的吸血鬼坐在和外面明亮隔绝的阴暗中,一双金色的眼眸看着站在车门旁的人。
“嗯!”莫子衿微微一笑,关上车门后朝他挥挥手。
“嗨!莫利!”
站在车门旁的贝拉最先发现了他,转过身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嗨!贝拉”
莫子衿走过去把手中的礼物递给她,“这是我画的一幅画,呃……你应该会喜欢~”
贝拉把画接过去,然后顺带伸手抱了抱他。
“是的,肯定!”贝拉笑了笑,借着身高上的一点优势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嘿!”查理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常年严肃的脸上带着微笑。
“查理。”莫子衿笑了笑,顿了顿还是走上前去主动抱了抱他。查理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
“嘀!”路口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不一会,那辆汽车就停在了查理的警车旁边。
驾驶座打开,雅各布朝他们笑了一下,转身走到了后备箱拿出轮椅把比利抱出车坐到上面。
出乎意料地,车子后座还下来了一个棕发的小帅哥。
“嘿!贝拉,查理叔叔!”小帅哥笑了笑,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
“嘿,赛斯小子。”
查理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而贝拉,则惊奇地打量了他几圈忍不住笑出声。
“赛斯?!我记得你只有十六岁吧。噢!又一个被激素残害的少年。”
赛斯笑了笑,转头看向莫子衿向他伸出手。
“你好!我叫赛斯。”
“你好!”莫子衿伸手和他握了握,脸上带着微笑和好奇,这人好像也是一个狼人吧。
“山姆还在我们面前提起过你呢,救了艾米莉的小莫利。”
赛斯捉狭地朝他眨眨眼,娃娃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