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强制困囚的枷锁
锥生零这一消失,就是整整七天。第七天的傍晚,优姬在巡视小树林时,突然遇到了刚喂完白莉莉,然后从马厩里出来的他。
他的精神还好,只是更为瘦削了些。优姬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然后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与他并排坐下,开始询问他这些天的事。
“零,听说你被夜刈老师关起来了,他没怎么你吧!”
“他这么说的?”锥生零有些好笑,“我只是让他帮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养伤而已。你知道的,那颗特殊的子弹不好对付,我费了很久的工夫才清除掉它带来的伤害,所以在那个地方呆的久了些。对不起,优姬,让你担心了!”
他将一切说的轻描淡写,但优姬又怎会猜不到?他本来就渴血的厉害,那次又失了那么多血,显然会使得症状越发严重。他不知花费多大的力气才将那一切忍了下去。这么多天,他不知是将自己关在什么地方独自忍受折磨,所以才会一下子消瘦的这么厉害!
优姬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真的当自己是铁打的吗,对待自己也是这般的狠心?要知道,她根本就不吝啬这一点点血,她要的,只是他的平安快乐,如此便好!
所以下一刻,她摸索着,猛地抽出了锥生零一直插在靴中的匕首,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下子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优姬将满是鲜血的手掌放在了锥生零的眼前,满脸坚决地看向他。
“零,求你——喝了它!”
这样出人意料的事让锥生零一下子目瞪口呆,满脸的难以置信,还有-----突然陷入的,无边的惊恐------
血香缥缈甘甜,有着女孩儿独特的芬芳。这是他最爱的人,爱人的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是根本难以抵御的诱惑。更何况锥生零一直以来几番严重失血,身体的饥渴已经快要达到极限。这种情况下遇到这种香气的诱惑,几乎是在要他的命!
他几乎是立即被诱入了发作状态,这让他残存的理智极为惊慌失措,下意识地用双臂紧紧箍住了自己的身体,粗喘着一路后退,直到撞到了树干滑落在地。
“优姬——你快走!快走!”他嘶声叫着,还是执着地和自己搏斗。但优姬却是极为认真地看着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是上前,将他的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哭泣着道:“零,你还在挣扎什么呢?你都这样痛苦了,难道就连这一点点事,都不愿让我为你做吗?你要知道,我想救你啊!”
她一边轻轻对他呢喃着,一边伸手拨开了他已经完全汗湿的头发,将掌中流下的血液滴入他的口中。
这样直接的刺激无疑唤起了锥生零的野兽本能,他的意识已经不清,眼眸完全变成了可怖的血红。优姬扶起他的身子,将自己的脖颈默默地凑了上去。那人果然如她所料般扑了过来,她感觉到了属于他的尖锐牙齿,在下一刻深深刺入了自己的血管,然后血液流逝,被他一下子吞掉了几大口。然后——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优姬诧异地发现,那人似乎突然停止了吞咽的动作,保持着獠牙深入的姿势,突然趴在她脖颈上呆住了——
原来,在一连几口痛快地吞食掉优姬的血液后,锥生零蓦然清醒过来,当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时,一时惊恐地脊背发凉。他僵硬无比地从优姬身上拔开自己的利齿,呆呆地看向她,目光低垂,无比懊悔。
他的双目依旧闪烁着刺目的血色,唇角还挂着殷红的血液,让他此时的样子像极了狰狞的野兽。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一把推开优姬,忍不住一连后退了数步。
他的嘴唇翕动,以极轻的声音说着:“对不起,优姬……对不起-------”
然而下一刻,“砰——”地一声,旁边突然出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诡异力量,接近他身子的一刹那,瞬间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然后重重地撞在了很远处的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可怕的撞击力令这棵大树一下子拦腰折断。
锥生零闷声痛呼,剧烈的疼痛让他的五脏六腑瞬间移位,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他狼狈地跌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面色惨白。但是他依然挣扎着抬头,看向远处的优姬。
来人正是玖兰枢。他看到受了惊吓的女孩此时似乎格外激动,忍不住出手弄晕了她,然后把她交给了星炼。锥生零猜想她大概是会被送回去,于是稍稍放心。这才用尽全部力气开始挣扎,想要慢慢地站起身来。
然而,缓步过来的人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阴沉着脸走到近前,手掌一挥,强劲的力道又让他摔了出去。锥生零看到,玖兰枢此时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狠厉狰狞:
“你说过你要以性命来保护优姬的,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吗?因为血的芬芳就失去意识的吸血鬼,你又与其他的levelE有何不同?”
他上前一把拽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向他。锥生零显然不习惯这种屈辱的姿势,手指一动就想要反抗,那人却只冷冷地看着他道:“锥生君似乎说过,如果你伤害到优姬,就会任我处置,所以现在你的性命――是我的了!”
锥生零因为这话稍微愣了愣,但就在这霎那工夫,那人就在他的后颈重重来了一下,让他立刻失去了全部知觉。
玖兰枢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俯视整个校园,星炼从外面进来,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东西拿来了吗?”
“拿来了!”
星炼连忙上前一步,将东西奉上。玖兰枢转过身来,从她手中接过了一面黑色的符牌,拿到近前看了看,眼睛微眯,沉声道:“猎人协会守备森严,你没被发现吧?”
星炼赶忙摇头:“没有!我很小心!”
“做的很好!”玖兰枢满意地点头,然后挥手让她退了下去。
玖兰枢拿着这面符牌走回卧室,里面的雕花大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银发青年,仍然昏迷不醒。玖兰枢慢慢靠近,直到走到床边,忍不住低头看他。
玖兰枢一直知道,锥生零生的十分好看,肤如白瓷,眉目如玉,他有着一双极为少见的紫色眸子,睁开来时琥珀盈光,美的令人如痴如醉。他姿态清朗,潇洒放逸,风华宛然,安静下来时仿佛一朵怒放的白蔷薇,是说不出的风姿卓绝,不染凡尘。只是他平日里为人太过凌厉疏淡,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无意间便已伤人无数,所以很少有人敢眼神直白地去打量他。但偏偏玖兰枢是个例外,他似乎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他。只不过最近在他身上停留的目光略多了些。
他明显消瘦了许多,脸上有着一直无法掩去的病态的苍白,此时昏睡的他,看上去整个人比平日多了几分秀丽柔和,再没有了不合时宜的冷冽与不近人情。玖兰枢仔细看着,突然觉得有几分移不开眼,在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指尖堪堪停在了他略显苍白的粉唇上,触手柔软微凉,感觉意外的好,让人忍不住有亲吻的冲动。
心中想着,玖兰枢已经俯下身去,唇齿相贴的刹那,他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把火,在接触到这个人的瞬间就被点燃了。
锥生零仍旧毫无意识,这让玖兰枢的肆意妄为没有受到丝毫阻碍。这让他十分满意,索性将这人的唇反复含咬,之后又压上他,撕开衣服,在他的身上颈上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一切冲动都来的这样莫名其妙,等到玖兰枢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他的手已经自然而然地放在了锥生零的腰带上。
伸出去的手就这样猛然一抖,完完全全地僵住了!过了一会,他冷汗涔涔地坐起身来。
这样的行为说明什么,竟然让他以君王之尊做出了这样趁人之危的事情。原因似乎已经毫无疑问。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上这个人的脸,小心的仿佛是对着最为珍贵易碎的瓷器,这个人的一切,都似乎像毒品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吸引了他。
但是偏偏这个人,他爱不得。
对于他来说锥生零其人,只能是一颗可以利用到死的棋子,而对于锥生零来说,从现在乃至将来,他玖兰枢都只可能是与他不死不休的仇敌。这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的。
就像是命运的齿轮,一旦注定了开始,一切轮转便永远都无法改变!
然而,又是什么时候命运错开了条缝呢?竟然让他对自己的棋子动了心?
但是这种后果,根本不是他所能承担的起的,最起码他清楚的知道,以锥生零对优姬的痴情,他永远都不会对自己多看一眼!
玖兰枢微微闭了闭眼,很好地掩饰了眼底一切的情绪波动,他面色从容的从锥生零的身上挪开身体,开始慢条斯理地为两个人整理衣着。
自己的还好,但这个人被自己折腾地不轻,一身的青紫痕迹根本无法掩饰。玖兰枢可以想象,若是这人醒来,第一件要做的事,一定就是用血蔷薇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穿上几个洞!
但是这又有什么要紧呢?反正他接下来要对他做的事,会让他更加的恨他。其实这样也好,既然这辈子无法得到他的爱,那么深层次的恨,也一样能让他永远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