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How to Kill a God 弑神之法 (民黑)
一股可怕的酥麻袭击了聋子的五脏,好像体内瞬间爬满了嗜血的蝼蚁。Loki冷汗涔涔地保持着不露声色的微笑,在足够让神形俱散的剧痛中欣赏着自己的胜利。“你知道我不会死的,哥哥,除了你谁都杀不死我……你知道神只能被命定的行刑者夺走性命——伤口会愈合,伤痕会平复,我们有千万年的时间……你知道该怎么救我,只要七天的时间。来吧,把炉火烧旺些,让我就着光亮重新把肚皮缝起来……”
聋子感到热泪从他眼眶中滚落。“你——”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Loki。神族也许不会轻易死亡,但他们对伤痛的敏感却一如凡人;Loki向来是最怕疼的那个,连水泡破裂的疼痛都能让他眼眶泛红,所以千年过去了,他白皙修长的手上甚至连一个握武器的老茧都没有。但今晚,他为了他把自己切开了。道歉的话就哽在喉头,但他却说不出——一句歉意分量太轻浮。他胸膛起伏着,为自己找不出什么东西足够表示歉意而感到愤懑。Loki的眼中闪烁着心满意足的光芒,他的目的达到了,聋子想,他要他爱的人欠他的债。
“因为我爱你呀。所以你也要爱我,”Loki笑着说。他苍白的脸在暖色的光芒中朦朦胧胧,像个幻影;他用爱人的金发缝合自己的身体,轻轻重复着让神永生的方法。
“第一天,亲吻我的眼睛,为我落下热泪——”
聋子在人影幢幢中看到了自己,就像是看着投在帐帘上的电影;他抱着死去的Love的躯体,像个孩子一样恸哭,热泪洒在她美丽的脸庞上。那可真奇怪,聋子想,她的脸看上去那么柔和安详,一点都不像经受过痛苦。有什么事情给了她希望,让她流血的同时露出微笑。
“第二天,亲吻我的嘴唇,为我立下誓言;”
——Love的尸体冷冰冰地躺在停尸间里;他们不让聋子看她,聋子就在深夜破门闯入;他扒住被打碎的玻璃,半点顾不上鲜血淋漓的手掌,动作飞快地拉开散发着浓重药水味的尸袋。Love被冻得皮肤冰凉,笑容却还栩栩如生,嘴唇却还残留着血色。聋子俯下身,深深地在她嘴唇上吻着,“你会回到我身边的,我要让你回到我身边,”他含混地、苦涩地、疯狂地说,“我发誓——”
“第三天,亲吻我的胸膛,为我祈求冥神。”
——几个人冲进来,把聋子向外拉;他打倒了两个,又有四个缠上来,禁锢住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一个人用力摁下他的头,把他的额头撞在冰冷的停尸床上,而他猛地一挣,在Love被缝起来的胸膛上印下一个吻。混乱之中,有个人抓住了Love的手腕。聋子的眼睛里充满了额头上流下的热血,什么都看不清,但他拼命抓住了那只手。一只仿佛是用极其寒冷的冰霜铸造成的手。“不,”聋子突然心有所感,昏头昏脑地说出熟悉又陌生的话,“我将献上最珍贵的献祭,只要你肯留下我最珍视的灵魂——”轰隆的雷声响彻天际,那只手放开了。
“第四天,亲吻我的双手,为我献上爱情;”
——在葬礼上,聋子吻Love的双手,像是他之前无数次做的一样。像是小狗用口鼻在主人的抚摸下撒欢儿。“我爱你,”他在心里说,“永远爱你。”
“第五天,和我融为一体,为我带来力量;”
——那个妓女有最多情的绿色眼睛;她允许聋子用最原始、最粗野的方式撞击她,用沉重的阴茎碾压她,但她的呻吟里充满了欢愉,挣扎的动作里都是助纣为虐的企图。“来吧,把你的力量给我。”她身上浓艳的香水气味掩盖着墓土的气息,修长的双腿紧紧缠住聋子,脸颊染上生命的颜色。
“第六天,亲吻我脚下的土地,为我指引方向;”
——聋子捏着Love的耳环,额头抵在卧室积着薄薄灰尘的地板上,“把我的爱还给我,”他不知道是在像哪路神明祈求;他像只脏兮兮的猛兽似的拱起身子,嘴唇贴在地板上,甚至想要荒唐地吻遍Love的双足踏过的土地——接着,Loki敲开了他的门。
“最后一天,喂我你的鲜血,让我的灵魂重获活力——”
——在灯光颤抖的浴室里,Loki舔上了他下巴上的伤口,灵活的舌头轻轻一卷;难以抑制的满足叹息从他齿间滚烫地溢出,他的嘴唇红润,眼睛水亮,仿佛受到了润泽,雕像获得了生命,草稿被仔细勾勒上色,宝石被擦掉污浊、重放光彩。
在已经被契约之神抹平的战场边缘,Loki冰冷的嘴唇落到Thor嘴上,饱含着柔情蜜意和仇恨;
“复活我吧,哥哥。我永远不会真正死亡,只要至爱的刀尖还没有穿过我的胸膛。”
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回忆都纷至沓来,Love的,Loki的;他甚至回忆起了第一个和他上床的女人,她那双绿色的眼睛让他无法抑制青春的冲动;他想起他历任爱人,所有亲吻过的双唇;模模糊糊的思绪串起一粒粒真相的珍珠,让他瞠目结舌,仿佛是面对着超越一切的奇迹。他终于明白了:压根儿就没有什么Love,从头到尾都是Loki;他来到他身边,变成各种各样的人,占有他每一次亲吻、每一滴精液;他切开自己,又复活自己;他在引诱他用刀尖穿透他的胸膛。他在引诱Thor伤害他,最后一次,然后再把这样的痛苦成倍报复到他身上。
大帐之中,Thor怀着虔诚的爱情和悔恨亲吻Loki的伤口,而聋子却听到了旧汽车气缸轰鸣的声音——他马上就要跌出梦境了。他感到一阵恐惧,那是即将手刃挚爱的恐惧。在那比眨眼还更短暂的间隙里,他弄明白了一些可怕的真相,而只要他一睁开双眼,他就会把一切全盘遗忘。这是诅咒的一部分。他不知道是什么诅咒,但他清楚这是诅咒的一部分——他无法怪罪任何人,因为这是他给自己下的诅咒。他张开嘴,在雷神的思维里大喊,他说时间快到了,快救他——你必须得救他——
聋子睁开眼。他感到迷茫而困惑,既是为了他胸膛中的闷痛,也是因为他眼眶中湿润的泪滴。Loki蜷缩在身边,整个人就贴进他双臂做成的狭小牢笼里;在新鲜的日光中,他满载伤口的肌肤像是经纬没有织均匀的白色布匹。聋子颤抖着搂紧他,忍不住亲吻着他的额头。Loki迷蒙地睁开眼,轻轻说:哥哥。
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聋子在喉咙里含混地应了一声,吻上他的嘴唇。
自从他们在夺取Loki生命这个事项上达成了共识,一种亲密无间的情感反倒开始疯了一样在他们之间滋长;有了既定的死亡在前方等待,Loki变成了一个心平气和、温柔迷人的美丽情人;他不再对未来感到焦灼,更不再无缘无故说些可怕而让人彷徨的谶语。死亡让他心安理得,让他心满意足。聋子也不再对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感到尴尬,因为一切都是暂时的,不会改变任何事,生死之间的距离最终会让一切尘埃落定。
他们之间的情感和性欲开始变得真实、充沛而圆满。亲吻和性爱无时无刻不在发生,那是聋子一生中最为贪欲的日子,他要Loki要不够。“Josh知道可能是你干的,所以你得藏在屋子里,哪儿也别去。”聋子要求,而Loki急切地同意,把他的阴茎往自己身体里放。他们之间没有明天可言,所以也就不必担心明天可能会有的伤害、可能会造成的悔恨;Loki用湿漉漉的身体引诱着聋子——聋子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埋进去,无师自通地掌握了Loki所有的敏感点和喜好,一次次把他逼上尖叫哭泣、理智尽失的巅峰。他总是那么汁液丰盈,他的身体肯定是有什么蹊跷,否则不可能总是这么湿润敏感——他的每次高潮都来得很猛烈,像是末日一样;而当末日一次又一次到来,他就布满返潮的鲜红伤疤,像是一件颜色艳丽的祭品。
在Loki Odinson漫长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他自愿地吞吐着一个凡人的阴茎。聋子的双手忍不住绞进他黑色的长发里;他听不见Loki那种破碎的、潮湿细碎的呻吟声,但他能看到Loki的眼睛,就是那双眼睛把他那种至死不渝的深情给出卖了。他痴迷地去亲吻着聋子红彤彤的阴茎,亲吻着聋子跳动着卜卜血脉的腹股沟,神色里满是疯狂的不知悔悟。他用双眼紧紧缠着聋子的目光,缓慢地吞咽下火辣的阴茎,直到喉咙吞咽着吮吸红肿的头部;然后他缓缓地凸出它,用嘴唇在上面轻柔浅显地碰触着。聋子推开他,把他用力摁倒在床单上,他就开始急促地、兴奋地气喘。
“哥哥,”他迷醉地用身体吮吸着聋子的手指,难耐地轻轻摆动腰部,“你什么时候杀了我?”
聋子咬住牙。那个想法让他心如刀绞,甚至和失去Love一样痛——在窒息般的疼痛中,他把自己一点点埋入Loki的身体里。瞬间,他无法思考了。这样思维的空白和身体的巨大愉悦给了他一个临时的避难所,在Loki的身体里,他像是进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天堂,不必对任何事感到忧虑。Loki随着他的入侵露出泫然的表情,微微张着嘴,而聋子进入得越深,他眼中的幸福和迷茫就越深;而当聋子沉沉地撞到他又红又肿、又痒又麻的敏感点,他狂乱喘息着吮吸起聋子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