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基,伤口还痛吗?”等到人都走光了,王琪来到朴胜基床边贴着朴胜基的身体坐下,不过也只是堪堪能够坐稳,还需要用手扒着朴胜基的胳膊才能保证自己不摇晃。
这样子虽然不太舒服,可是两个人的动作却异样地亲密。王琪觉得,他不仅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只要殿下没受伤,臣下就觉得不痛。”朴胜基偏着脑袋看向王琪,目光里满是虔诚。
王琪不料朴胜基会这么说,动作一顿,心中却是开满了花,就连着简陋的偏殿都变得华丽明亮起来,“胜基,你……你真是、让孤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殿下无论说什么,臣下都是听从的。”朴胜基福如心至般,伸手覆上了王琪的手,把他略微泛凉的手指抓在掌心,仿若对待珍宝。
再有,则是朴胜基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想的是什么——在黑衣人来袭之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能够想到的却是,不能够让眼前这人受伤。那种痛苦他已经不想再感受一遍了。
朴胜基的伤口并不大,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骨头,只需要好好把伤口养好,对以后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又因为朴胜基自小身体底子就打得好,他的伤口愈合得快,一个月后就几乎痊愈了。
“胜基啊,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御医刚刚给朴胜基把脉,得出了伤势已经愈合的结论,王琪对坐在床上的朴胜基说,“你说,孤要怎么惩罚你呢?”
朴胜基当然是记得的,他安排不利,让殿下在郊游途中遇袭,是该受到责罚的。
“全凭殿下做主。”
王琪想了一想,却突然笑了,“孤几次遇袭,不如等朴总管伤好了之后就去孤的内殿里守卫孤的安全吧。相信有朴总管在,宵小都无法近孤的身。”
朴胜基没料到王琪会这么“惩罚”他,这哪里算是惩罚?如果去了内殿,那就能和这个人朝夕相处,甚至是……同床共枕,这根本就是奖励啊!
当天,内侍就把朴胜基的东西都从偏殿里清理了出来,除了那副画被他自己小心翼翼地搬回了健龙宫的房间里,其他的都被放进了内殿。
那是殿下的寝宫,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和殿下同寝同食。
然而,还没得朴胜基的激情退去,朝中就传来了另一个消息。
是元庭的使者要来了。
朴胜基对元使的唯一印象来自于他幼时所见,那是送皇后宝塔矢理来高丽的元庭大臣,对着高丽处处鄙夷,在向高丽伸手索求的时候却又毫无止尽。
要钱,要军队,要宫女。
元庭的欲望无穷无尽,高丽总有一天会应付不了,而元庭的铁蹄又拥有令人惧怕的力量,朝中的大臣又全都是亲元之人,对于元庭的要求都是能满足就绝不推脱,也是他们才养大了元庭的胃口。
这一次元使又要来访高丽,谁也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
“皇后娘娘求见。”在朴胜基搬到内殿去的第一天,宝塔矢理就来了。
“皇后怎么今天来会庆殿了?”王琪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宝塔矢理还会前来,一时也有些吃惊。现在已经是晚膳时分了,往日这时候皇后应该是在中殿用膳了才对。
宝塔矢理进殿之后在王琪的对面坐下,“殿下,臣妾突然打扰,还望殿下恕罪。”
“皇后何罪之有?”王琪摇了摇头,“只是不知皇后是有何要事?”
“殿下,元使又要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又回以子嗣为借口提出什么要求。”宝塔矢理说着也有些担忧,来到高丽这些年,作为一国皇后,她自认做得很好。从元庭公主的身份到高丽皇后,她从不因为自己是元庭的人便看不起高丽,相反,她处处以高丽王为尊,即使最严格的女官也挑不出差错。
可是,她得到的却是怎样的对待?
皇后无嗣,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皇后不必多虑,这件事情孤自有打算。”王琪没有想到宝塔矢理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竟没想到如何解释,只能搪塞。
宝塔矢理有些失望于王琪的回答,她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殿下,是臣妾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吗?”
“皇后怎么有此疑问?你自是极好的。”王琪端杯,用袖子掩唇喝了一口水。
“殿下,如今元庭有人提议立庆源君为世子,不知殿下有何看法。”宝塔矢理不管王琪的逃避,咄咄逼人。
她是该有元朝公主的气势。
“孤和皇后都还年轻,世子的问题不用急。”王琪怎么会不知道元庭的想法,当初宝塔矢理下嫁,何尝不是他们控制高丽的手段,如今庆源君在元庭似乎是找了两位大臣支持。
可是,那又有何可惧?
“殿下心有成算是好事,那臣妾也不多言,就此告辞了。”宝塔矢理躬身行礼,“殿下也要早些休息,注意身体啊。”
等到宝塔矢理离开,朴胜基这才从一旁走到了王琪身后,“殿下,您打算如何解决子嗣的问题呢?”
朴胜基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了,从他幼时为殿下分拣呈的时候开始,在那些大臣递上来的呈上,不少的都提过这个事情。但是那个时候殿下的年岁也小,子嗣的事情并不着急,可是现在,殿下和皇后已经成婚这么久了……
“你在想什么,胜基?”王琪感觉朴胜基的情绪有些不对,却又找不到原因,他不想擅自猜想,便直接问了出来。
“殿下,臣刚刚在想世子。”朴胜基犹豫了下,并不想对殿下说谎,只得说出了心中所想,“高丽不能后继无人,庆源君虽然有野心,却没有足够的远见和手段,殿下还未有嫡子……”
“不会有。”王琪开口打断朴胜基的话,“孤不会碰女人。”
朴胜基受惊般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王琪,对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表示怀疑。
殿下刚刚说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王琪被朴胜基的表现逗笑了,“胜基啊,你这个样子,真像小时候,那个时候你还没到孤的肩膀,只是小小的一只,现在都比孤高了!”
那个时候朴胜基刚入宫,阴差阳错之下和王琪也有几次的巧遇,给他留下了不少的印象,也是因此最后他才亲自点了朴胜基做健龙卫的总管。
那个时候王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殿下,还记得呢。”朴胜基还以为只有自己记得,没料到突然听见王琪提及过往,心中感叹万千,他当初入宫是因为父亲,记得在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十分的不情愿。
彼时年幼,朴胜基只是不想离开家人,现在他却无比庆幸当初的决定。
不然,他怎么能够遇到这个人呢?
第26章 世子
使者来的很快,在朴胜基刚刚从洪林手中接过了健龙卫的各项事务,并开始对城郊遇刺一事展开调查的时候,骑着高头大马的元庭使者就一路进了王城。
“大人,看着高丽的百姓,穿着这种难看的衣服……哟,那里有个姑娘不错。”在第二位的元使头上戴着一顶珠光宝气的帽子,眼珠子在街上乱飘。
街道上原本是有不少的人,看见了元使打马走过,都是收拾东西赶紧离开。唯有几个小孩子,张着嘴巴,双眼紧紧看着和他们穿着明显不同的试着。
“娘亲,他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骑马?”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子问旁边牵着他的手的妇人,“王城不是只有健龙卫才能骑马的吗?我长大以后也想要成为一名健龙卫!”
“嘘——,快跟娘亲走。”妇人拉了一把小孩,赶紧往家里赶。
前几日已经张贴了皇榜,说是有元庭的使者要来,这几日让所有的百姓都不要出门,今日看到的这些人应该就是使者了。
从元使入城,不到一刻钟,王城中的人家就紧闭了门窗,连走商的小贩也都担着东西回了家。至于那些商店铺,则是留下了一道仅供一人出入的小门。
王宫中,朴胜基正在为王琪整理外衫。
“殿下,这次元使来十分匆忙,一定要小心行事。”因着旁边还有宫女侍从,朴胜基并不好表现出什么露骨的东西,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提醒王琪,“臣下会一直跟在殿下身边,不怕元庭的人出什么花招。”
王琪张开双手,任由朴胜基在自己身上动作。其实这些事情都应该是侍从来做,然而朴胜基却是自己乐意为他穿衣的,王琪最开始也觉得这或许有些折辱,朴胜基却说这是“情趣”。
“白日里臣下为您穿衣,晚上再脱掉,难道殿下不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吗?”朴胜基在一次王琪询问的时候,把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然后才回答。
自那以后,那些繁琐的小事也都被朴胜基慢慢接手,并且乐在其中。
不过这一次元使来访,朴胜基却不打算出风头,只认真做好一个护卫总管的职责——贴身寸步不离的保护殿下。
大殿之上,原本应该是王琪的高座被元使踩在脚下,他却不能阻止,心中的火气冲天,脸上却不能有丝毫的表情。在王琪的身后站着的是满朝文武,他们只恭敬地跪着,表示自己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