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雁夜已是亡者了吧。
Rider大大叹了口气。
韦伯紧张起来,“怎么了?出事了吗?”
Rider满脸可惜,“刚才只顾着你,Archer的酒没来得及抢救……”
“……大笨蛋!”
“别这么说嘛,那可是上好的美酒啊。”
“笨蛋笨蛋笨蛋!”
黑暗的结界阻隔了视线和声音,这点原本对结界里的人没有影响,但Archer却失去了埃兰的位置。
刹那之间能发生多少事情?
Ruler和少年全都消失不见,似乎是逃走了,Archer停留在原地。
眼前一片狼藉。到处是战斗的痕迹,可却没有血液——那两个人都没有受伤,既然如此,为何要逃离?
他们还在这里。
或者说,至少那个杂种还在。
——敌人在身后!
已经晚了。
修长的手指由虚而实,扣住了Archer的咽喉,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将他推倒在地。
Archer皱起眉。
不是气恼,是疼痛。
擅长拉开距离远程攻击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很少被人近身,因而对疼痛的忍耐度会更低——在诞生的世界里,埃兰见过不知多少这样的魔法师了。
战斗时被重重保护在人墙之后,一旦受到攻击,很容易影响施法,如果战士和魔法师同时成为俘虏,后者总是更容易在酷刑之下交待出情报。
Archer当然不是魔法师,但他的攻击方式却称得上异曲同工,说起来,Archer不是弓阶吗……弓呢?
埃兰走神了。
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比被偷袭成功更令人难以忍受的羞辱感充斥着大脑,Archer大怒,“你——”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月光淡淡洒下。
皎洁的银光照出这荒诞的情景,四周是各类华美的宝具,刀剑斧枪,光滑的侧面映着同一个画面——身着黄金甲胄的Servant被压制在地上,黑发的少年跪在他的胸膛。
距离太近了。
投掷的宝具会把两个人一起扎穿,天之锁的投影已被损坏,Archer恼怒之下试图去咬埃兰的手……
没有成功。
手心湿润,有点痒,埃兰一怔,瞬间想明白了Archer的思路,笑得不可自抑,“你忘了你还有手吗?”
杂种!
嘲笑猫的人都会被挠的。
两个都不以空手见长的人的战斗——尤其是太近的战斗,简直就是一场悲剧,其拳脚水平无限贴近小学生。
这次是Archer略胜一筹。
铠甲实在太作弊了。
不过,似乎他本人不这么认为。
Archer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声音,“你打我脸?”
埃兰挑眉。
连“本王”都忘了说,足见他的震惊。但讲道理,除了脸还能打哪里?此时两人的姿势和方才几乎同样,只是上下颠倒了,Archer像只金色的狮子一样趴在他身上。
或者说,大猫?
漂亮的猫咪,只是在嘴角有点淤青。
“今晚你有点不对劲……”黑暗神看着眼前的英灵,猜测着道,“喝醉了?”
就算赛车奖励的红酒,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吧。对于一个宝库内不忘收藏美酒的王、明显好此道的王而言,酒量早该培养出来了才对。
他自然不知道,Archer今晚刚刚又一次打劫了言峰绮礼的酒库,而被Archer的“愉悦论”洗脑的神父故意在里面放了瓶混酒。
换一个人在这里,绝不会以为对方醉了。
埃兰的狂化不像狂化,Archer醉酒也不像是醉酒。
只是更兴奋、更慵懒——
少年试探着伸出手,抚上英灵的脸庞。
Archer没有阻止。
从眉梢到眼角、又从鼻梁到嘴唇,而后突发奇想,去挠下巴。
真是乖巧。
啊,手被打开了。
埃兰报复性地再次抬手,在嘴角的淤青上重重按下,感受着与手指接触的肌肉的紧绷,柔声道:“放心,我布置了结界,外面的人都看不到这里。”
Archer握住了他的手。
黄金英灵的眼里盛满了欲望的影子,“你这杂种,想干什么?”他自顾自地得出了结论,“想要取悦本王吗。”
更追逐愉悦。
第276章 菲特是个0
战车上,银发的人造人蹙起眉。
自遇到Archer的那时起,爱丽丝菲尔便深知其强大,那么,能和Archer对战这么长时间,和有魔力维持结界的少年,又是什么水平?
和Rider一样,爱丽丝菲尔猜出了这让人无法窥探的结界是八神的杰作——Archer的性格决定他不会这么做,但她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里面的两人并不仅仅是在战斗而已。
啊,或许没错。
那是……另一种“战斗”。
本该在圣杯战争中成为弱点的Master有堪比Servant的能力,再加上Servant,这样的敌人要怎么对付呢?
更麻烦的是,他们还和Rider结盟了。
爱丽丝菲尔心乱如麻。
她烦恼地抬起头,撞进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碧眸里。
Saber。
Saber也想到了这点吧?
可那双碧色的眸子,还是如此坚定,像是巍峨的山,无论怎样的风霜都无法撼动,不言不语地矗立。
多么奇妙。
明明没有任何言语,爱丽丝菲尔的心,却慢慢稳定下来。
会赢的。
没有任何道理,银发的人造人如此相信。
那可是亚瑟王啊,将誓约胜利之剑紧握手中的王者。
弯月藏进彩云。天色更暗,而后又随着月亮的出现微微地亮起来。在又一次云破月出时,笼罩着爱因兹贝伦城堡一角的黑暗,缓缓散开。
众人都看向下方。
刀剑林立。
宝具反射着月光,显得愈发冰冷而锋利,修剪漂亮的草坪已彻底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一片狼藉。
魔力的痕迹散乱,黑发的少年和Archer隔着三米的距离对峙,两人衣着整齐、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
一种可能是双方都没有受伤,另一种可能是双方都使用手段治愈了伤势。
Rider选后者。
既然这样,说明他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吧!这可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这样剑拔弩张下去的话,宴会是没法继续的。
至于有一圈草呈现出被压倒的姿势、Archer的头发有点乱之类的小事,不需要在意。——王动起拳脚来,和旁的人也没有什么差别。
Rider笑着道:“Saber,还有哪里适合开宴会?”
Saber:“……”
爱丽丝菲尔:“……”
她们觉得跟不上Rider的思路。
神牛踏在空中,战车居高临下,整个城堡尽入眼底,Rider选定了一处,询问主人家的意见,“我们去那里如何?”
爱丽丝菲尔点头。
Rider提起缰绳,“八神、闪闪,宴会换地方了,我们先走一步!”
“哞——”
闪电的轰鸣声自头顶掠过,古式的战车消失了踪影。
Archer哼了一声。
于吉尔伽美什而言,“有人从头顶经过”是件很讨厌的事情吧?在高处的应该是王(猫)才对。
埃兰发现,把猫的行为准备套在Archer身上,真的是简单明了——如出一辙的任性和无理取闹。
金闪闪……闪闪喵?
皮毛是金色的话,橘猫吗?
埃兰想起网络上的图片,似乎这种橘色的猫无论小时候有多么瘦小,长大了都会成为一个胖子——从这点来说,Archer的身材起码是不错的。
均匀精悍。
不,为什么要拿Servant和猫比?
但诡异地,这样想想的话,埃兰对Archer就宽容了许多呢。
凝出一面水镜,埃兰抛给Archer,“理理头发吧。”少年笑着道,“我保证没人发现,除了Rider——他不会说。”
看似表里同样粗犷的角色,却是最细心的一个。
埃兰转身,朝着魔力指引的地方走去。
Archer将有点榻的某些头发重新恢复竖直,脸色不怎么好地融化了水镜,跟上了少年的脚步。
他醒酒了。
言峰绮礼那个杂种。
发现坑了自己一把的人是谁后,Archer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夜风拂过,将青草扶起,随着风微微摇晃。在银色的冷光之下,宝具散碎为金色的灵子,回到了英雄王的宝库。
痕迹逐渐消除。
只有坠毁的露台及碎裂的土地,记载着刚刚发生的战斗。
继续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城堡中庭的花坛边。比起露台上,自然有所不如,更为寒冷,但视野也更为广阔了。
埃兰施施然从「半位面」中取出一套棉衣披上,又取出另一套给纲吉披上,韦伯眼角一抽,突然也觉得冷了。
Servant不论,Master里他穿得最少,爱丽丝菲尔的皮草衣服一看就很暖和啊!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渴望,埃兰也给了他一件。
“啊,谢谢!”
韦伯感动得抱住棉衣穿上,觉得暖烘烘的,至于下摆长了点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不用在意。
Rider带来的木桶和Archer提供的酒具都在战斗中被牺牲了,此时,Rider歪头看着Archer,“酒还有吗?”
这样的大块头,做起这个动作来竟然还有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