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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宁为玉碎,鹿为瓦全。 (barbare)


“不要说话,深呼吸。”
“大人,不要治疗了,让我们死吧。”
“让你不要说话!”
“求你了,大人,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杀了我的队员。你救我们,让我和我的仇人一起活着吗?”如何能接受,这人在之前的战斗中当着自己的面杀死了自己的同伴。而大蛇丸将他们融合在一起,让他和自己共用了一根脊椎,即使分开也无法原谅自己,觉得自己身上仍有那人的一部分。此恨挫骨难平!
纲手指尖绷紧,薄薄的查克拉刀削掉了那个仇人的头颅和手臂,而后结束了他或他们的生命。沉默片刻,纲手握拳砸在墙上:“天藏,派人去川之国!带着我的蛞蝓,追踪到之后让蛞蝓用反向通灵召唤我。”

各相关负责人亦着手处理此次突发事件,只留鹿丸、小李和天天站在原地。
天天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只知道他是木叶的忍者,是自己的前辈,还没来得问他叫什么名字,这个生命就已经结束了。小李哭得稀里哗啦,他们之间不认识,但他们同是木叶忍者。他和他们之间的区别仅仅是幸和不幸。
“李,天天,勿扰亡灵,让他安息吧。”鹿丸领着两人出去。
在忍者学校的孩子们出门上学之前,这个村子悄无声息地埋葬了一个人。这是真正的忍者世界,它只能被少数人知道。

3月底的时候,倒了一场春寒。宁次正在家做流云长老留的作业,天天全身湿透地来找他。天天在玄关处抹了一把眼睫上的雨水,又立刻湿得睁不开。宁次才意识到,不止是雨水,还有眼泪。
“怎么回事?快进来擦干免得寒气伤身。”
“我还好,是小李,他还在森林里不回来。凯老师也没回来,我拿他没法子。”
宁次拿了毛巾给天天,让她慢慢讲怎么回事。天天从他们在半月前的早上发现那位前辈开始讲起,原来那天之后小李便不再大呼小叫嚷嚷着今天要跑多少圈,做多少个俯卧撑,一声不吭却做的比以往还多。天天担心,问他话,不回,逗他笑,不理。原本天天想着难得日向家最有学问的人肯指导宁次,不想来给他添麻烦浪费时间。可今天那么大的雨小李还是去了练习场地,依旧不搭话,有心扯他回来奈何那人像是生了根一动不动,她也没了别的法子。
“对不起,忘了和你们联络,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在宁次看来,若说第三班有什么不容玷污的珍宝,必然是天天盛满活力与希望的眼睛。而自己却让这双眼睛的主人艰难地维系着第三班的存在,不该的很。
“我们先去把李叫回来吧,别的事以后再说。”这双眼睛即使在此刻也没有任何责怪抱怨的情绪,仍然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你在这里洗个澡把衣服烘干,我去找他”

泥泞的场地上,小李在做蛙跳,溅起的泥水落在他脸上,盖不住浓眉黑眼透出来的执拗。
“李,我们来比试一场吧。你的刚拳,对我的柔拳。”
小李默默地站了起来,愣了一会儿,陡然冲过来开始了这场比试。小李的刚拳大开大合,极尽舒展,即使能捉住他的某个手脚,也势必将自己带入到他未被制住的其它肢体的攻击范围内。宁次也不打算完全制住他,去接他的每一拳每一腿,点在穴位上卸力。未带查克拉的点穴手法只有些酥麻酸痛,小李又是忍得住疼忍得住累的性子,一手被捉住立刻上腿。两个人就这样缠打了许久,宁次觉得差不多了,便转守为攻用了真正的柔拳封了小李的穴道将他按到在地。
“宁次,如果有一天,我们也遇到了强到不能战胜的对手,怎么办?”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遇到雨水也不晓得眯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上方的宁次。
“所以你才不停地练习?”对未知的不安无法驱逐,只有试图做眼前能做的一切,尽管从来不是努力就能换取一切,可毕竟它是唯一的安慰。
“我知道!即使我一直练习下去,付出一切,我也仍然会有不能战胜的对手,可是,好不甘心啊,当我们遇到他,只能送死吗?”
宁次解了小李的穴道,拉他站起来:“李,如果有一天,我们遇到了你说的那个对手,你带天天先走。”
小李一下子开了伤门将宁次反扑在地,恢复了往日的生气:“不行,我虽然不会忍术和幻术,没有你厉害,但是,不行!第三班不能由你一个人来保护!”
“真正保护第三班的人是天天,她很担心你。”
小李立刻爬起来九十度弯腰,大声说道:“宁次,对不起。我决定做两千个俯卧撑作为对自己的惩罚,不,三千个。”
“还做什么俯卧撑,宁次来是为了叫你回家的!”洗完澡的天天撑着伞过来了,在这连绵的雨天辟出一方清爽秀丽的空间,那里有着第三班的珍宝。

两人把小李送回家,算是度过这次风波。而宁次还有别的事,如果是像天天说的那样,那么那个人就是接替了阿斯玛前辈与天藏前辈的追踪任务的暗部忍者,得去问问这个事的后续发展。回家清理了一下,宁次去火影楼找鹿丸,没找着人,刚想说这人一如既往得懒,又想起来这份懒散里有多少是掩饰,也只好依着他。以为鹿丸是下雨天不想出门,去了他家也没人,开了白眼来找。
发现鹿丸正站在墓地里,宁次心里突然就空了,急忙赶去墓地。鹿久大人说过的:他不相信自己。还有上次他自己也说过:不要拿我做刀。他是会把一切参与事务的伤亡归结在自己头上的人啊。
快到墓地时,远远看见鹿丸往自己的方向来。还是之前用白眼看到的那样把伞架在肩上,一手压着伞柄一手插袋,勾着腰走得极慢。宁次停在原地,看着鹿丸在这寒雨里靡靡迈步,一点一点地来到自己面前。接过鹿丸手里的伞撑在两人中间,看见他突出的锁骨上被硌出一块红印。手中的伞遵循了奈良家贵且重的风格,而且伞骨是切角方形,像鹿丸那样打伞无疑是拿锁骨做支点。宁次心里苦极了,他是在墓地站了多久,才能把锁骨硌出这样的红印。关心的话在舌尖百转千回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才明白鹿丸为什么老是用嬉笑讨骂打岔。
“有什么人像你这样打伞?”
“只要不淋到雨就好了,怎么打有什么关系。”鹿丸像往日那样耍痞,只是在宁次看来如此逞强。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难受吗?”
“挺好的啊,要不是淋到雨我老妈要骂我,连伞都不想打,一点也不难受。”
“你在任务委派处上班,难受吗?”鹿丸刚从墓地回来,宁次是知道的,鹿丸也知道宁次知道。所以,语中未竟之意,不忍说出的部分,两人都是明白的。
“人,都是会死的。我看得开,你不用担心。”鹿丸的语气咋听起来高深莫测,似乎一切都不能扰乱他。然而,人都会死,这个认识是十三岁的少年该有的吗?在他不愿说出来的那个梦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宁次用空着的左手将鹿丸往自己这边拉近一点:我跟你,一起走。






第31章 第 31 章
到家之后,鹿丸一边收伞,一边拖着调子对屋里说了一声:“我回来了。”坐在玄关处换鞋,耳朵被人拧住:“日向君来找你,说你不在办公室,你又翘班去哪里了?”捂住耳朵脑袋往左边偏了偏:“老妈,松手啦,下雨天谁想干活啊。”
“下雨天就不干活了?你看火影楼你除了你还差谁?”耳朵又被捉住,连带着脑袋也被扯回右边来。
“是是是,明天就去,下不下雨都去,行了吧。”放弃保护自己的耳朵,继续有气无力地脱鞋。
“让你去上班是让你协助纲手大人处理村务,态度要端正。她可是爸爸的前辈,愿意费心带你你还想怎样?要恭敬、周到。鞋子要摆好,说了多少次了,总是当耳旁风。。。”
啪!老妈的唠叨被隔在门外,火影楼除了我,还差那个你爱戴的五代目火影啊。几天前,暗部队长找到了大蛇丸的据点,纲手用反向通灵赶了过去。半月前,加藤阳祁以一种惨烈的方式殉职,忍者们心中被荣誉和责任覆盖的恐惧感在见到甚于死亡的场景后冒出头来。作为一村的最高决断者,纲手给出了十分坚定的态度:木叶的忍者不会白白牺牲。给每位忍者蛞蝓不止表明了她要前往一线战场去讨回这场债的决心,亦是一份潜在的医疗保障。她是一位如此卓越的领袖,雷厉风行地安抚了忍者的情绪,也难怪老妈爱戴她。
只是,安抚之后呢?让他们继续在别的任务中送死?不过是一份谋生的职业,却以生命为代价去维持它的存在,好大的讽刺!他心里有一股冲动,大声放肆地讥笑这个体制,可他不能。他无法否认,也无法结束这个体制。不会因为忍者是一份需要付出生命的工作就无人问津。他不能阻止人们对这项服务的需求,他们不能阻止有人愿意提供服务去换取报酬,他更不能在你买我卖的市场中阻止人们因为价格高低服务优劣而产生利益纠纷。都被时间的洪流裹挟着求生,他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四仰八叉,姿态难看?
胡思乱想中睡去,雨还未停,七零八落地砸在瓦片上,无端使梦中的逃跑更添紧迫:被身后的东西碰到就会死,办法只有往前跑。梦的第一个场景,他就带着这样的认知在跑了。身后的安全距离一直没有被拉开,休息一下这种事情绝不可能。为什么要跑呢?又没有胜利的终点,虽说保持与身后的距离就能达到一个微妙的永生状态,可是这个永恒基于恒定的逃跑速度,万一摔倒又怎么办呢?于是,他停下来,在身后的东西贴上脊背时,直侵脊骨的寒意让他一个激灵坐起:是梦啊,又是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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