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会认为自己会喜欢别人的,喜欢毕竟是一件奢侈品,这个世上有几人是沉浸在爱情的幸福里的。在现代,她亦不过是个光棍条条。
不过几日之间,新皇人选定下。路远的地方,几乎是跟随着皇上的讣文一起到的,藩王们得到消息后,往京城赶来。
薛意浓坐了皇位,除却她亲生父母,还有太后,朝廷中诸位,齐齐向她下跪,高呼万岁。她坐在龙椅上,觉得后背微凉,所谓:高处不胜寒。
“平身吧!”
“谢陛下。”
薛意浓起身拜见过父母,还有太后,这才入座。先将薛轻衣的丧事安排定了,又对人发下圣旨,“皇兄过世,这选后一事,只好停了,朕万分抱歉,让诸女怀抱希望,空落而归,凡是参加入选的,路远的发放路费,路近的也有小礼物赠送……”
太后在龙椅之后坐定,以珠帘相隔,看着薛意浓坐朝,见她行事不差,心内也就放心了,本来还担心她年纪小,压不住这些朝廷里的老油条,今儿巴巴的过来。
散朝之后,薛意浓特地为薛轻衣守丧,仁至义尽。不管是真是假,到底做出个样子来。
各地藩王陆续过来,更有携带女眷的。
薛意浓一一接见,后宫事,她想了想,还是交给徐疏桐管着,太后年纪大了,又加上丧子之痛,不宜过多操劳。
后宫中又搬下圣旨,让适龄婚配之女子出宫,让没有得过恩宠的女子出宫,宫中女子一小半鱼贯而出。
有过恩宠无所出的,想要离开的也给了安排和出路,想要留下来的也划了住处。
有些人不肯在宫中终老,这会得了圣旨,又发了许多费用,自然到外面过活去了。也有心思活络的不肯走,毕竟皇上也有了,新的期盼又可以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薛轻衣炮灰完毕。意浓和疏桐要同在屋檐下啦~~
☆、初恋渣助攻来了
7
众女子的归属情况,全都是徐疏桐经手,而今新皇有了这样的旨意,她要不要走呢?徐疏桐一时犹豫不决。
这次恭敬王又未能得到天下最大的位置,不知道他心中又在想些什么。存惜站在徐疏桐的旁边,看着她发呆,问道:“娘娘?是在想王爷了吗?”
“没有了。”她现在想起薛轻裘的次数,一年比一年少,也许是因为一年比一年绝望的缘故。“王爷有书来了吗?”
存惜摇摇头,“听说京城四门早被太上皇的人把守着,王爷没有皇上的允许,怕是进不来。”存惜有些悠悠道,她虽是薛轻裘派来照顾和监视徐疏桐的,但是这些年,她的心早就有了偏斜。
同为女子,如何能不怜惜。
徐疏桐为了恭敬王付出的太多了,但是又得到了什么,就连她都在为她不值得。她不知道恭敬王脑袋里在想什么,她不是男人,也不在乎那些家国天下,她想,以她这颗女子之心,大概是有些明白徐疏桐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这终究是恭敬王给得起,却不愿意给的吧!
徐疏桐问道:“你这会儿在这里,事情都办妥了吗?”
“是。”存惜恭恭敬敬的递上册子,宫中女子的名字,还有去向,银子的发放登记的清清楚楚,按了手印,签了字的。徐疏桐一一的翻开了,确定无甚不妥当,才合上。
起身道:“我们去乾元宫一趟。”
乾元宫是皇帝办公和入宿的地方,薛轻衣一直在她宫里居住,所以这会儿她要去乾元宫。
到了乾元宫,任公公报进去。薛意浓道:“她来了,让她进来吧。”
任公公道:“是。”眼睛却望了望站着的薛轻裘,然后转身去了。
薛意浓露出个笑脸,“大皇兄来得正好,待会儿朕就带你祭祀先皇。”
薛轻裘脸笑肉不笑道:“那就有劳皇上了。”他单身匹马来到这里,兵马都被拦在京城之外,不得不处处警惕,只是他与那丫头三年未见了,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
闻得耳后轻柔的脚步,如流水般的节奏,不愧是他培养出来的人,莲步轻挪,一点响动也没有,可是行动时带起裙裾的皱褶,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徐疏桐望着坐在龙椅上的少年,盈盈的拜下去,“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嘱咐臣妾的事已经办妥,所有人员全部登记在册,没有遗漏。”
薛意浓道了‘免礼’,给任公公使了眼色,让他把徐疏桐手里的册子拿过来,翻了一翻,笔笔精细,人名,出处,年龄,去向,所发银子,手印,见证人都很清楚明白,日后若有不对劲的,查起来也十分方便。
薛意浓合上册子,笑道:“徐贵妃辛苦了。”
“臣妾为皇上办事,没有什么可喊辛苦的,真正辛苦的是皇上才是。”徐疏桐口中的话体贴极致,但是连个余光都没给薛意浓,薛意浓对着徐疏桐旁边的薛轻裘讪讪的笑了下。
她这次近看徐疏桐,与上次的情形大不相同了,那会儿艳光四射,这次穿着素白色的衣衫,脸上没一点脂粉,头上金银的钗环都不见了,只用了木钗挽住头发,鬓边一朵小白花。
她的衣着得体,脸容哀伤,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哪里还有一点九尾狐苏妲己的做派,薛意浓都觉得民间说的也太夸张了,这简直就是谣言。不免放缓了语调问道:“徐贵妃之后可有什么打算吗?你要是想离开,朕会考虑,如果不想,朕也会考虑,当然朕这样说,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想尊重你的想法,你的去留,有你来决定。”
“是,臣妾明白,多谢皇上,臣妾会好好考虑,如果没有什么事,臣妾就先离开了。”在这里,鼻尖都是那个人的气息,她不知道看他好,还是不看好。
薛意浓允了她,让任公公好生送出门外。
存惜一直在宫门外等着,等了许久才见徐疏桐出来,忙迎上来对着任公公福了一福,就问徐疏桐道:“娘娘,怎么到现在才出来,可急死奴婢了。”
“没什么,皇上问了几句话。”徐疏桐与任公公点过头,有存惜扶着离开了,任公公仍回薛意浓身边待命。
薛意浓正和薛轻裘有一句没一句话的说着,问他在边陲小镇的生活过的如何,那里的百姓的生活如何等等,关怀备至,同样也让薛轻裘心塞,原本那个位置是他的,现在却让这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子骑在他头上,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有些隐忍。
问完了话,薛轻裘道:“皇上,臣待会儿祭完了先皇,想去徐贵妃那里一趟,不知道皇上可应允?”大臣要想和宫中女眷见面,都需有皇上的恩典,何况薛轻裘还是藩王。
“怎么突然想去她哪里呢?”她似乎耳闻徐疏桐与恭敬王有些瓜葛,这会儿难免有些八卦。
“以前,徐贵妃是在臣的府中生活的,后来来到了皇宫,臣与贵妃算是旧相识,已经三年多没有见了,这次来,想借着皇上的恩典,跟她说说话,还请皇上成全。”
薛轻裘抱着拳,头低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既是旧相识,难得你来了,只要她不见怪,你见见吧,和她说说话。”
薛意浓对徐疏桐的关怀,亦让薛轻裘侧目,心里早有无数个念头在,‘莫非他对她有意思?’薛轻裘不及多想,立马谢了恩。出去后拜祭了先皇,就让人领着往锦绣宫去。
人走后,任公公一直拿眼睛瞧着薛意浓。薛意浓被那强烈的目光瞄着,都不好意思了,撇过头问道:“公公有话不妨直说,你这样看着朕,朕还怎么做事呢?”
任公公低着头道:“皇上对恭敬王好,奴才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他到底是藩王,皇上就算不加罪他,亦不该放任他才是……”
任公公的意思,薛意浓多少有些明白,这次要不是太后横插一脚,定了薛定山的皇位,那么这次坐在龙椅上的,怕就是这位恭敬王了。
父皇那边也传来消息,恭敬王这次带了许多兵马过来,其意图不言而喻。
而徐疏桐也是他荐给薛轻衣的,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最好别让这两人见面,防患于蔚然。薛意浓问道:“依公公的意思该怎么办才好?”
“回皇上的话,派人盯着。”
薛意浓摇了摇头,“算了,人家很久没有见面了,说个话还盯着,他们不自在,也就说不出什么来,而且恭敬王这次一人来宫,想来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朕坐在这个位置上,要是事事疑神疑鬼,想必会活得非常辛苦。”
任公公听后一愣,看着薛意浓呆了半响。皇上竟然如此的自信吗?他的眉眼弯弯,真好呢!
锦绣宫。
门外侍女进来报告道:“娘娘,恭敬王求见。”徐疏桐听后,先是一愣。旁边的存惜却是一喜,轻轻的推了推发呆的徐疏桐,小声的提醒她。
“娘娘……”
“哦,本宫知道了,让他进来。”存惜喜不自禁,而徐疏桐却有无边的苦涩。这算是皇上的恩典吧!正想着恭敬王薛轻裘已进门来,当着许多人的面,他抱拳作揖。“恭敬王不必多礼,赐座,奉茶。”徐疏桐觉得自己的话,听在耳内,却很陌生。她如今见到他,亦能如此平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