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皇上是女子,这可当真?”
“嗯,当真。”
余时友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惊恐,这个秘密她竟然轻而易举的知道了,若是传扬出去,只怕闹的天下大乱,但有些事她也想问清楚,也许是出于好奇之心,“那她怎么会和徐贵嫔在一起,而且她们还有个孩子。”
“她们,相互喜欢呗,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嘘,这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不然皇上会杀我灭口的。”
余时友紧紧握住了手心里的帕子,天哪!皇上是女人就算了,还跟徐疏桐是这样不伦不类的关系。她道:“你放心,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孩子呢?”
“不知道。”
“这样做,不对吧,两个女人怎么可以……”
说到关键处,林红莲反驳了,“为什么不行,就因为是女人就不行了,凭什么,你们这些神仙也够道貌岸然的,什么阴阳调和,就是人间大道,不和你们一样,就说是歪门邪道,我不服气,我喜欢我的,又没有碍着你们什么事,我就要小拇指盖儿一样大的幸福,你们就不愿意,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小气,为什么有的人什么都有,而我总是要孤孤单单一个人,为什么我的喜欢总是那么的卑微……”林红莲心不平,她愤怒,她要吼出来,心里才舒服。
余时友无法回答她,道:“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好的很。”
“去我那喝点醒酒汤怎么样?”
“不用,我没醉。”她也不拜佛了,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了,醉倒在地上。啪的一下摔倒,没有爬起来,余时友过去用脚踢踢她,见她醉死,料今晚的事,她未必会记得。走到外围喊了贴身女婢过来,让人将林红莲扶起来,送坤园宫。
胭脂道:“娘娘,这是谁呀?”
“林太医,她喝多了。睡在外面,晚上温度低,会冻伤的,这样,你们扶着她回宫,本宫折了梅花就回去。”
“是。”有两个宫女架着林红莲的臂膀,又有许多人提灯笼照明,余时友跟在众人后面,手里握着梅花,鼻间有彻骨的香味,闻的人越发精神。就像今晚听见的事,对她来说,都是震撼,她从前闻所未闻。
林红莲被带去了坤园宫,嘴里说些胡言乱语,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胭脂问道:“皇后,为什么不把她送回去?这样岂不是更省事。”
“她喝多了,睡觉也不会老实,今晚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下,等明早煮碗醒酒汤给她喝。”
胭脂答应了。
余时友将折了的红梅插在花瓶里,依稀记得去年,红梅开的正好,薛渐离冒着雪去为她折梅花,冻的两只手跟红萝卜似的。
她又在病中,劳烦薛渐离照顾了一段日子。只是这次回来后,两人反而比过去生疏了许多,连话也不曾说的几句。
薛渐离又好好的要嫁人。
今日又闻的说皇上是个女子,她以前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觉得皇上是个没有长大的少年,而且美的有点儿过分,常常听渐离牢骚说兄长‘娘们儿气’,却不料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而且她和徐疏桐又是那样的关系,听林红莲的口气,好像这种关系,还不止一个两个,不是一般的颠覆她的三观,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这宫里怪人真多。
林红莲被安置在外榻上,醉酒之后,嘴里含糊的说着什么,谁有心思去听。胭脂等人给她铺了床,还烧了炉子取暖,走到余时友面前,说道:“皇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睡着的林红莲,“林太医她……”
“没事,就让她在这里休息。你们去炉子上温些水与她喝,好好看着,别怠慢了。”
屋中自有人值夜,余时友先有人服侍着去睡了。
到了翌日,林红莲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有个丫头正围着炉子,手撑着脑袋打盹,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怀里抱着汤婆子。
她挣扎着起来,觉得脑袋格外沉重,略想起自己昨晚醉酒,可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却不晓得。甩了甩脑袋,掀被子起来了。
旁边睡着的宫女听见动静,睁开眼来,脑袋还糊里糊涂的,想不清楚什么事。问道:“林太医醒了?”她一边问,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把汤婆子放到桌上,过来扶了林红莲。
林红莲道:“我没事,多谢姑娘。敢问姑娘,这是哪个宫?”
“坤园宫,是皇后让人把你带回来的。”
“皇后?”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奇遇。
胭脂笑笑,“是啊,皇后还说,等林太医醒了,请您喝点醒酒汤对身体好,至少脑袋不会那么痛了。”
林红莲揉了揉太阳穴,“多谢皇后,多谢姑娘。”她料自己走出去也不大好,就随便胭脂去弄了来,喝了下去,心里好受多了,又打探皇后是否已经起来。
“皇后今日起来的早,已去宫中跑步,冬日,正是锻炼的时候。”
“那就麻烦姑娘领我去皇后那边,我也好致谢。”
胭脂道:“皇后说过,不用。”
林红莲也没什么事,既然人家都说不用了,她只好走了。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昨晚是怎么回事,她素来不是想过多的人,一想到‘小猪’昨晚不见她,该着急了,就觉得自己万般该死。
这个世上没有惦记自己的人,可有惦记自己的狗。有狗万事足。林红莲加快了脚步回去,只要想到某个小东西会快乐的奔向她,人间还有什么烦恼呢?
林红莲去后,胭脂向余时友报了这事。余时友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没有再深究,继续锻炼流汗。
上午的时候,薛意浓意外的来了坤园宫。宫女报说皇后沐浴去了,问她要不要通传一声,她说:“不用,朕等着就好。”
☆、第114章 为了安住肖芳,皇上豁出颜值;渐离进宫,传说好事将近
114
余时友回来的时候,看见薛意浓已经来了,坐着翻书,心里知道的那点事直接跳入脑海。眼睛也就多看了薛意浓几眼,顿觉她眉目如画,清秀可人,肌肤白胜如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粗犷的男子呢?
薛意浓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抬起头来,见是余时友,对她一笑,“你回来了,听说沐浴去了。”
余时友走过来,福了一福。“臣妾见过皇上。”
“不要多礼,吃过早膳没有?吃过了,就过来坐,朕有事要嘱咐你。”
余时友听着,薛意浓说起近日到年关,各地藩王都会回来过年,藩王家眷要余时友好好接待,还有宫中诸事,徐疏桐刚生完孩子不能协理,肖芳又要照顾肖公举,李彤素来不管事,“如果可以,可请李美人帮忙。”
“是。”
“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
“臣妾分内事,不敢言苦。到是有件事要问问皇上。”
薛意浓扬了扬眉,“你说。”
“渐离……渐离公主,她还好吗?总觉得她这次回来有些反常,臣妾又不得常见她,不晓得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托薛意浓问问。
薛意浓道:“朕还以为你是知道的,原来她连你也蒙在鼓中,朕也不晓得她发什么疯,你们是朋友,有空的话问问她。不过婚姻的事,这次是她自己愿意的,听说定了李将军家的公子。”
“李霖?”
“你也认得?”
“嗯。素日与李美人是旧友,去她家的时候见过一两面,而且李公子又在宫中当值,闻的说是少有的青年才俊。”
薛意浓点点头,“朕知道,不过朕并不认为李霖是渐离的良人,渐离性子开朗疏阔,该有一个细心体贴的人照顾着,李霖没什么不好,可是他们太相像了,做朋友还可以,做夫妻不算上选。”
“那皇上应该拒绝这门亲事,为渐离公主另择良人。”
薛意浓噗嗤一笑,“你以为朕是万能的?这事就算朕同意,渐离不同意怎么办?朕看她现在是在逃避着什么,你知道是什么吗?”余时友摇头,“朕也不知,她要是到宫中来,有空务必替朕询问。”
余时友答应下来,转了话题关心了徐疏桐的境况。“徐贵嫔还好吗?臣妾这一段日子没有去锦绣宫,恐打扰她休息,皇上替臣妾向她问安。”
“她呢,好的很。成天在宫里埋汰女儿长得丑,而且很像朕。没事就吃好吃的,说是吃好了身子,奶水足,女儿才会健康。朕是看出来了,她就是想找个机会把自己给吃胖了,然后把朕吃穷了,人家就不会再要朕了,可打着坏主意呢!”
余时友捂着嘴窃笑。
“皇上富有四海,怎么可能穷呢?”
“就是啊,吃不穷,你也别太保持身材,太瘦,风一吹就倒了,朕记得你去年病得很凶,都是平时吃太差,太省,要多锻炼。”
余时友颔首以应。
说完了话,薛意浓起身告辞去了。将余时友的话带给徐疏桐,徐疏桐千恩万谢,“多谢皇后厚爱,皇上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嗯?”
徐疏桐笑道:“若不是为着您的缘故,谁会在乎我呢?我这是沾了您的光。”
薛意浓微笑不语,良久才道:“真是个多心的,难道就没有那么一两个是愿意同你好的?她还问了渐离的事,看来渐离的事她也不知,然而朕还是觉得渐离的事跟她脱不了关系,她二人,皇后朕是不晓得,可去年渐离的所行种种,朕却看在眼里,我家那个傻妹妹该不会走入了人生死胡同吧!若果真如此,定下婚姻,岂不是害了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