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周叶]祝君好 (小乐清水子)

然后周泽楷便看到，被下了“通牒”的叶修表情慢慢变了，有什么在他脸上凝聚起来，把他冻住了似的。叶修沉入了凝重的思考。
周泽楷不打扰他，安定地等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几年和几秒都是一样的，好在周泽楷已经等习惯了，他甚至有些高兴，无所谓惯了的叶修在认真思考涉及两人未来的东西。
周泽楷拉起叶修的手，把叶修像个陀螺似的拉过来，转个圈，放进怀里。
叶修又不是好摆布的小孩，这个动作能做成，需要他的绝对配合，他很配合，刚被周泽楷用胳膊夹住身体两侧，他的话也到了。
他问周泽楷，“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出现的后果？”
周泽楷有沟有棱的前胸贴上来，下巴磕在叶修肩窝上。
都是聪明人，不用说得那么明白。什么后果？被人发现性取向、被人发现和职业选手有不正当关系的后果。并且后者比前者还要严重，影响还要恶劣。周泽楷脑中晃过一件事，那天，轮回的经理只不过看到他车上坐了一个人，就如临大敌地给他打电话探听究竟。
他没想过后果么？走这条路，怎么可能没想过，甚至会想得更为严重，来告诫自己。这就是生性淡泊随意的叶修理解不了周泽楷的地方了，东窗事发的后果很严重，但没有什么后果能严重过，叶修不爱他。
周泽楷说不出这种漂亮的话，他只是说，“想过，后果……我能承受。”
叶修笑了，笑他说的轻巧，为了爱情一冲动就不顾一切了，“你能承受？现在才刚开始，你觉得你藏得很好，可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日子久了，万一咱俩被抓了个现行，联盟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对第一个敢犯的人肯定不会轻饶的，我问你，要是因为被曝光处罚打不成荣耀了，你怎么办？”
周泽楷不说话了。
叶修以为周泽楷被他摆出来的困难蓝图吓倒了，在自我反省，反省想得简单的地方。其实周泽楷不同意他这一套，为什么要想的这么坏啊，就算我们俩并排走在街上，别人也只会觉得我们关系好，不会想别的，再说，你是笨蛋还是我是笨蛋？你拿着你弟弟的名字忽悠联盟这么多年，不也没被曝光真面目么？周泽楷甚至在想，叶修该不会压根不想正面答复他，所以带着他绕弯吧？
叶修安慰似的拍拍周泽楷的腰，“明白了吧？这个事你还得再深入考虑一下……”
周泽楷抓过叶修摸他腰的手，换了个地方摸，他把叶修的手放到叶修两腿之间。
“……”
“不考虑，给我答复。”周泽楷口气不强硬，却不容叶修置疑和躲闪。
你要干什么！我不答复你就要搞我兄弟么！


叶修说的那些话，多半是想看周泽楷的应对，他想看看，周泽楷是不是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那么说的。是与不是，在分量上是两样的。
如果不是，叶修就要帮他准备一下了。如果是，那多余的话，半句也不用说了。周泽楷的行事风格，叶修靠着多年来的身体力行，也算有数。周泽楷要么隐忍不发，一旦发了，就省省吧，不知道谁能治得了，反正叶修是治不了，也不想治。
所以周泽楷问叶修，叶修也要反过来问周泽楷。
肢体上的语言很难骗人，周泽楷没有犹豫，没有犹豫地就上手来搞叶修了。长指探出去，在入口处转着圈搔弄。
“会保护你的。”周泽楷在叶修耳边，用气音轻声说着，像说悄悄话似的，播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这又是啥小言台词啊，一点儿也不感人，正确的方式难道不是小心不要出事么？叶修搞不懂周泽楷的脑回路。
“……答复。”周泽楷不依不饶的。
叶修摸着自己的鸟，一派泰然，“……打完这个赛季再说。”
他不是才想好的，就算今晚周泽楷没要他给句准话，他也打算打完这个赛季，再解决他俩的实质关系问题。
“嗯。”
尽管这话听着比刚才的还像拖延，周泽楷却同意了，没丝毫的怀疑和不快。先搞定比赛，再搞定叶修，本来就在他认可的范围内。
“还有……”
还有？没完了还？叶修问，还有啥？
周泽楷带着叶修的手指，连同自己的，一起冲进叶修的身体里，翻搅起来，“我又硬了。”
“……”
叶修被放倒在床上，周泽楷撑在他上方，十分具有雄性的威压感，线条明晰的背部弓起来，仿佛在叶修身上撑起了一道保护伞。
眼前忽明忽暗，叶修被周泽楷来来回回啃着，视野内一片模糊。都这样了，还不忘了问，“哎小周，那天你是第一次么？”
叶修忽然搬出半年前的老黄历，周泽楷也有些莫名其妙，做到一半，停住了，等他回过味来，低头一笑，惬意地含住叶修的胸，“很厉害？”
“凑合吧。”叶修嘴上不想长他人志气，身体不是这么说的，他的腿环住周泽楷的腰，挺起下身撞上去。
周泽楷被他揉得舒服，喘着说，“给你更厉害的。”

在感情的不同阶段中，常有一段，两人的关系尚未尘埃落定，好似浮萍般无依托，在水上飘飘摇摇，随波逐流，不知去路。周泽楷从未觉得，叶修的身体接受了他，他们的感情也会水到渠成，开花结果，男人不都是这样，下半身动物，爽了可以睡，爽了却不一定会爱。但他感受得到，每一次见面，叶修对他，都会有些明确的改变。
结果改变着改变着，改变到最后就是，叶修还没给他答复，就又脚底抹油溜了。常规赛打完打季后赛，季后赛打完直接退役，玩人间蒸发，连兴欣夺冠后一系列的记者招待会都没参加。荣耀世界邀请赛大张旗鼓地来了，联盟在全国的战队内招兵买马选拔人才，周泽楷当然获得了国家队的征召。这么大件事，叶修也没动静。
或者说，这就是叶修的答复么？
周泽楷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逮着叶修，然后打他一顿屁股。
当叶修毫无自觉地现身于国家队的训练室，毫无自觉地在他面前招摇，对他跟对别人没什么两样，患了失忆症似的，周泽楷在这个想法后多加了三个字，狠狠地。
到底是苏沐橙细微体贴，众人散去时捅捅叶修的胳膊说，你小心点吧。
叶修关投影仪，往兜里揣U盘，看上去对这则善意的警告无动于衷，我怎么了我？我为啥要小心？
周泽楷已经跟着大部队出去了，苏沐橙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周泽楷看见叶修后的表情，心有戚戚焉地道，我看周泽楷看你时的脸色，好像恨不得弄死你诶。
叶修无语半晌，而后认真地看向苏沐橙，我得罪他了么？
苏沐橙都惊了，问你自己呀，我哪知道？
叶修琢磨了一番，……沐橙，安全起见，你说我要不要和老冯住一起？

人早都走光了，走廊安静得像一张挂在空间里的立体静物画。除了一个来讨债的人站在走廊的尽头，等着叶修上门。站姿沉抑地如同站在时光的尽头。
叶修要去食堂，本来就要往周泽楷的方向走，他毫无心理障碍地走过去，心说你在那装什么大老爷，不是在那等我么，往前走两步啊，省得我累。
周泽楷好像跟叶修心有灵犀似的，叶修刚想着让他走两步，他就走了。可是离得近了，能看清脸上的神情了，周泽楷黑着张脸，气压直低到地板上，叶修又想，你还是别过来了，被老韩附身了么？
气氛变得像抢滩登陆前的黎明，近乎无声的脚步音被放大，咚，咚，周泽楷擦到了叶修的肩膀，周泽楷没停步的意思，仿佛没看到叶修这个大活人。叶修一愣，这是他没意料到的。
他的肩膀已经和周泽楷的错开了。
然后，他又被拽住了。及时的，一只手钳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拽住了。
除了拉扯着叶修的那只手，周泽楷整副身体都保持着一个相当高冷的态势。
叶修还在想周泽楷是要干啥，闹别扭还是算总账，周泽楷就行动了，快到叶修只是眼前一晃，周泽楷就把他翻了个身，双手扣在胸前，拿双臂缚着他往角落去。
这种拖拽方式叶修见过，保安将闹事分子强行带离的时候就这么干。周泽楷比他高大威武，用这种姿势，叶修使不出半点力气。周泽楷倒是想用老鹰抓小鸡的姿势逮叶修，更威武，奈何叶修的身高不够配合。
背抵到墙上，叶修整个人都贴住墙，沉着面说，“别乱来，我可喊人了啊！”
周泽楷双掌拍住墙，两条胳膊框在叶修脑袋两侧，躯体做成的笼子，总算把叶修困住了。他俩几乎要面对面贴住了。
周泽楷抬下巴，除了语气不够荡漾，其他的套路都是调戏小姑娘的，学了个十足，“你喊。”
“大声点。”
叶修瞪着他。我原来那个乖乖小周去哪啦？
要是周泽楷知道叶修心里在念叨什么，肯定会说，都是你逼的呀。
这种标准的壁咚姿势，要是被人看到，就好玩了，解释成吹眼睛鬼才会信。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叶修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没有说哼你以为我不敢喊么，接着喊起来。他抬起右臂，勾起食指，精短的指甲盖从周泽楷短袖下的大臂一线溜到手背，再溜回去，溜过来，再溜回去，五指还戳戳点点，像在周泽楷身上弹琴。眉目含情地逗弄，逗得周泽楷皮肤痒，心更痒，咚了叶修的酷炫身姿都快维系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