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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斯德哥尔摩 (祝松子)


  “……哈……”张子瑜轻声喘息着,声音非常低微,听不清在说什么。
  “如果你说出事实,我就能立刻放你出去,回到你原来的牢房。你还是每日一顿饭十二菜三汤,允许你看自己的书,我们会提供特制的笔供你做笔记,而且你想睡多久就能睡多久,而且——”萧楚楚说着顿了顿,似乎是故意吊人胃口。
  “你可以提出请求探监的申请,无论你想要谁来,你都可以打电话给对方。”萧楚楚说,他意有所指。
  “……”张子瑜低低地笑出声,俊脸上勾起的笑容甚至有些惑人,他的嘴里吐出模糊不清的字句,萧楚楚低下头,将耳朵凑近了他的嘴巴,而后——
  张子瑜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萧楚楚的耳朵,发狠咬了下去,力道之大似乎要将萧楚楚的耳朵咬下来。萧楚楚掐住了他的脖子,窒息感这才让张子瑜松开了口,但萧楚楚的耳朵已经留下了一圈流血的印子。
  “你是一条狗吗?”萧楚楚暴怒着说。
  “我是疯狗。疯狗咬人最狠。”张子瑜说,他将唇边的鲜血舔尽,暗红色的舌头划过漂亮但干涸的唇,无形中透露出一种诱惑。
  萧楚楚怒极反笑:“那就看你这条狗能撑多久。”
  他将张子瑜带到了宾馆,宾馆处所有地方都用厚厚的帘子封死了,墙上也没有时钟,根本无法判定时间。
  不出他所料,张子瑜一回房间倒头便睡。张子瑜在暗房的时间已经比平常规定的时间多了一天了,但他还是不肯说,忍耐力强得可怕。
  等到萧楚楚走后,张子瑜偷偷在枕头下用手指划了一个“3”,他来到宾馆的路上观察到时间是凌晨三点。然后他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他得知道时间,哪怕极度疲惫,他也不能让自己的生物钟出现混乱,那是警方想要看到的。
  张子瑜从小就能控制自己身体的生物钟,对于时间十分敏感,所以无论多么疲惫,他也能控制自己醒来时的时间。早上七点时他张开眼睛一次,额头埋在枕头里,手指在枕头下划了一个“7”,而后继续休息。
  下午三点时萧楚楚送来了饭,并且告诉他现在是早上八点。
  张子瑜疲惫地吃了,不发一言。
  “林羡鱼说他想见你,只要你说出事实,立刻就能去见他。”萧楚楚利诱。
  张子瑜微微一笑:“警官。”他的语调很轻柔,声音原本就好听,此时喊来更加悦耳。
  萧楚楚突然就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耳朵还疼吗?”张子瑜说。
  萧楚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关了门就走了。
  见气走了警官,张子瑜笑着吃完了剩下的饭菜,回床上休息去了。
  就这么持续了两天,在警方确定已经扰乱他的生物钟的情况下,他在凌晨两点,一般人类精神最脆弱的时候被拎出去提审。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和两个审讯官,萧楚楚就是主神官。房子里非常寂静,但另一个主神官突然一拍桌子,弄出极大的噪音:“我们已经找到了徐柔的眼球!明天就会将你送上法庭,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一种心理震慑。
  张子瑜勾了勾唇,讥讽道:“你们这些蠢东西,只知道做些没用的事。我是无辜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自己无辜?张子瑜,你未免太蔑视法律了!”萧楚楚怒道。
  张子瑜的眼神轻轻瞥过来,很有些轻蔑和不屑:“是么?警官。你们真的有任何实际性的证据?除了林羡鱼的口供以外?这太好解决了,一个好的律师甚至能让我无罪。如果你们有证据证明我有罪,那么我也有证据证明我无罪。世界就是这么公平。”
  他说,甚至轻轻微笑起来,满脸的煞气在越发浓重的黑眼圈下更加明显。
  “张子瑜,我没闲工夫跟你瞎扯。除了眼睛,其他东西你藏在哪?”
  “我没做过,没藏过,无可奉告。”张子瑜轻飘飘地回,身体虽然极度疲惫,但精神反而异常清醒。
  否则他就不可能在那场灾难下活过来了。
  萧楚楚的声音沉了下去:“吊起来。”他说。
  陪审官不忍道:“长官,他刚刚经历过暗房,真要这么做?他很可能死去。”
  “我说吊起来。”萧楚楚说。
  陪审官起身,将拷着张子瑜的手铐吊在了天花板上,张子瑜虽然高,但是也够不到天花板,垫脚提着身体,也才能勉强不让手臂拉伸得那么痛。
  “他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了,就什么时候放他下来。别让他睡着,他一旦睡着就让他起来。也别让他自杀,好好护着他,要给食物,别轻易弄死了。”萧楚楚对陪审官交代,眉眼冷酷如冰。
  陪审官点点头,他看向眼前这个俊美虚弱的少年,想不到他是以怎样的毅力和心态,才撑到了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审讯内容纯属虚构,与现实警官形象、审讯没有丝毫关系。
  请勿对号入座。


第11章 Chapter 11
  女仆步态严谨地走入屋子,分明穿着高跟鞋,踩在瓷质地板上却消无声息。她托着一个很考究的银质镶金色花纹的托盘,托盘上是一杯牛奶和一杯威士忌,还有一些欧式点心。
  希伯来对女仆眼神示意,女仆放下托盘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希伯来端起威士忌,轻轻抿了一口,朝林渊微微笑了一下。
  林渊便觉得有什么情绪从内心深处生根发芽,特殊的情绪蔓延到全身,他拿起装着牛奶的杯子,手指轻轻摩挲着,却不太想喝下去。
  林渊有点不敢看希伯来的脸,虽然他们素昧平生,但每次见到希伯来,内心深处总会生出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而且他发觉,自己会很轻易就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影响。那意味着对方可以利用这一点控制自己,他对对方的了解程度却为零,这绝不是件好事。
  “林先生进门后,到现在一直沉默着,是招待不周了吗?”希伯来问,一条长腿架在另一条上,一只手端着装有威士忌的玻璃杯问。
  “不是,希伯来先生,您的招待很好。只是我以前从没受过这样的接待,我只是来送花的。”林渊说,尽管不礼貌,但他还是垂着眸。
  “林渊……”希伯来低低喊他的名字。
  “嗯?”林渊下意识地抬头看他,映入眼帘的却是希伯来那张俊美如神祇的脸,那比爱琴海还要湛蓝的双眸中,血光一闪而过。林渊的脊背传来熟悉的剧痛,扭曲了他的表情,手里的玻璃杯猝不及防落在了桌子上。
  玻璃片飞溅,割破了林渊的手,血顿时流了出来。
  林渊慌张地说:“对不起!”他想要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却被自身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得有些眼角泛红,一股原始的冲动从身体深处冲出,让他的身体疼痛得颤抖。
  他伸向碎片的手因疼痛和无法言明的感受不住发抖,额角流出细密的薄汗。
  他从小就不能见血,医院说他有晕血症,但他知道绝不是这么简单。
  他只是不能看,不能碰,不能闻,也不能想。
  林渊双手颤抖着捡起玻璃碎片,却因为双手颤抖让破碎的棱角再度划破手指,红色的鲜血流满了手指,从指间的缝隙滴落下去,掉在昂贵的地毯上,成为一个个暗红的印子。而林渊,满手闪光的玻璃碎片,如同被撕碎的蝴蝶翅膀。
  林渊抬起头,双眼之中已经满是眼泪,他对希伯来说话的声音已经满溢哭腔,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来,打湿了脸颊,在尖尖的下巴处汇成一条小溪。
  “希伯来先生,杯子碎了,对不起……”林渊低声压抑地哭泣着,眼泪却无法止住,巨大的悲怆笼罩住了他,就如同创世纪初时的孤独,而他不知这强烈的感情从何而来。
  只是他只要面对希伯来,他就无法控制自己。
  希伯来的双眸微微垂了垂,纤长绵密的睫毛似乎能挂住水珠。他容貌俊美中带着丝丝艳丽,一举一动看去,无端带着股优雅撩人的姿态。希伯来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渊的手,林渊为这再平常不过的触碰浑身战栗。
  就如同对方是一剂顶级的催、情毒、药,令人心醉神迷,却又有着巨大的副作用。
  希伯来轻轻地将玻璃碎片一片一片从林渊满是血痕的手中拿出,放在托盘里。双眸看向林渊的脸,那一刻林渊如坠深渊,这世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只有希伯来的是生命中最鲜明的那一块。
  脊背的疼痛更加强烈了,如果说过去瞬间的疼痛是被兽类割破了皮肉,此时则伤及骨骼,然而这种疼痛中却带着一种甘美的麻痹。
  希伯来伸出水红的舌,烛光下那舌泛着隐约的水光,然后轻轻舔上了林渊的手指。伤口被柔软温暖的舌包围,亲密而异样的触感,让沸腾的感受从身体深处升腾,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腔叫嚣,让他很想,很想进一步地接触眼前的男人。
  不仅仅是这点可怜的触碰而已,他还想要更多。想要他纤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想用牙齿咬破他的唇,吻掉他流出的每一滴血,想进入他的身体深处,完完全全地占有他,吃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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