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的牛排被人拿走,还没等哈利想“是不是不欢迎我吃晚餐要把我赶走了”,就发现面前被重新放了一份被整齐切成小块的牛排。他有些模糊地抬头望去,看到伊恩端着他那份差点被切出盘子的牛排坐下,面无表情地切下一小块放入嘴里,而邓普斯夫人一直温柔地对他微笑。
哈利低着头飞快地用袖口擦干眼泪,哽咽着吃着大小刚好入口的嫩牛排,觉得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了。
看着这样的哈利,伊恩不由得叹口气,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呀,他不再拿脑中对哈利波特的幻想与眼前的男孩做比较,决定开始重新认识他。
等吃完饭,外面的天色也已昏暗,伊恩不放心让哈利一个人出去乱跑,便收留他住了下来。
嫌弃地看着哈利身上脏兮兮的旧衣服,伊恩让哈利扶着他上楼回他的卧室。哈利不由得激动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被邀请去朋友的卧室,是的,他已经认定伊恩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即使伊恩好像并不是很喜欢他。
一进卧室哈利就被响亮的“咕噜”声吓到了,循声望去,发现书桌上有一只猫头鹰正歪头望着他们。
“这是我的宠物,奥伯莱。”伊恩随口介绍一句,就去衣橱找睡衣了。
拿猫头鹰做宠物可真够奇怪的。哈利心里想,好奇地打量着奥伯莱。奥伯莱似乎被他看恼了,冲他鸣叫了一声,拍拍翅膀从窗口飞走了。收回注视的目光,哈利无意中发现奥伯莱刚刚站着的位置后有一张照片,令他惊讶的是,照片里面的女子正牵着一个金发男孩在花园里面玩耍!
照片怎么会动?!哈利不由得走向书桌,刚准备拿起照片,就听见背后传来伊恩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哈利一惊,飞快地转身,心虚地望着伊恩。伊恩面色平静地将手中的睡衣交给哈利:“我想你晚上并没有换洗衣服,这个是我的睡衣,你凑活着穿吧。”
哈利愣愣地接过睡衣,刚想指着照片询问伊恩,却惊讶地发现背后已经没有照片的踪影了。
也许自己看错了?哈利混乱地告别伊恩去了客房。
直到哈利关上房门,伊恩才缓缓地走向书房,拿起被他藏到书堆背后的照片,无声摩挲着。
最后哈利还是乖乖地回到了德斯礼家,被愤怒的弗农姨夫关进了碗柜禁闭一个星期。哈利在黑漆漆的碗柜里躺了很久,一直回味着在邓普斯家吃的美味的牛排、松软的面包、可口的沙拉,也想着邓普斯夫人对他露出的温暖笑容,伊恩看似不耐烦却总是贴心地照顾他的小动作,可更多的,他在思索伊恩书桌上那张会动的照片。他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可是照片怎么会动呢?而且怎么会在那么短时间不见了?他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到答案。
对邓普斯的好奇让哈利从那以后每次看到邓普斯都偷偷跟上去,看他微笑着跟朋友打招呼,看他安静地在图书馆看书,看他温柔地陪邓普斯夫人散步……他感觉自己这样好像不太正常,却渐渐发现控制不住自己,视线总是不自觉地凝聚在邓普斯身上。有几次哈利感觉邓普斯都看到他了,但视线随即又转向了别处,从来没跟他打过招呼,一定是没发现他,于是哈利失落后又心安理得地继续着追随的脚步。
然而对邓普斯的观察越多,哈利越是自卑,围绕在邓普斯周围的都是十分优秀强大的人,他只是一个瘦弱的自闭的没有人愿意搭理的可怜虫。可是,邓普斯这样优秀,以后肯定会去伊顿公学之类的著名院校,万一以后见不到他了怎么办?!他不想以后再也见不到邓普斯!
突然升起的危机感让哈利努力起来,他开始认真听课,强迫自己待在图书馆看书,偷偷地躲在碗柜模仿邓普斯的礼仪,早起去操场跑步锻炼身体……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能变得出色,出色到邓普斯会看到他,愿意做他的朋友,出色到可以和邓普斯并肩而立。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小哈好像被我写成痴汉了。。。
第14章 宴会
等熟悉的晕眩过去后,伊恩放开门钥匙,他一感应到埃文的召唤就赶了回来,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刚推开房门,嘈杂的喧哗声就冲了进来,音乐声、谈话声、笑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平日寂静庄园的宁静。
一直等在门口的家养小精灵见伊恩出来,尖声地说:“邓普斯先生,新主人让你换上礼服去花园找他。”
“庄园里怎么这么吵?”伊恩皱眉询问。
“主人在举办宴会。”对于家养小精灵来说,博格亚克斯利继承了亚克斯利庄园,便永远是他们的主人,即使埃文拥有亚克斯利给的庄园的最高权限,那也只是新来的主人。就算亚克斯利要求,家养小精灵们也一直没有改口。
没等伊恩考虑着装问题,前来通知的家养小精灵就把一套华丽的礼服送上,整齐地摆在他的床上就退下了。
埃文贴心的安排让伊恩觉得温暖,他对着穿衣镜穿上礼服,细致地扣着每一粒扣子。天蓝色的礼服设计简单大方,一穿上身顿时显得伊恩高挑、活泼许多。
新生以来伊恩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白嫩的脸上有种遮不住的疲惫,即使是颜色舒缓活泼的礼服也掩藏不住自己沉寂的气息,碧色的眼睛似乎都已变得暗淡无光。
伊恩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为了复仇压抑了太多,连生命力都要耗尽了的感觉。而镜子里面反射出的陌生容颜分明就已经是另一个人,再也不是原来的杰利亚克斯利了,不,是这世界上都已经没有这个人了,即使是原来那具身体也已被改造成斯莱特林后裔。
伊恩顿时心生疲倦,即使拖着这个陌生的身体去报复父亲,父亲也只会以为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对他有成见吧,就像那天在餐厅他说的“也许对我有什么误会”而已,至于母亲和自己又有谁会记得呢。
叹了口气,伊恩疲惫地拖着身子走出卧室,放任自己暂时逃避这些茫然的情绪。
花园已经近在咫尺,伊恩却慢慢停下脚步,在走廊处停了下来。平日寂静的花园被装点地分外精致,自己偶尔调皮攀爬的大树上挂满了魔法彩灯,母亲经常带着自己散步的草坪上放了几张摆满了食物的长桌,衣着高贵的男男女女或举着酒杯遥遥致意,或凑在一起交谈调笑,或牵着手合着拍子跳舞……看着这个陌生的花园,茫然无措的情绪瞬间又袭向伊恩,他恍惚觉得充满了自己与母亲回忆的总是显得孤寂的花园似乎从未存在过。
“宴会真无聊。”突然出现的声音将伊恩从回忆中惊醒,他飞速扭头,发现小马尔福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那柔顺的铂金色头发即使沾满了发蜡也依旧美丽。
“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你。”见伊恩没有回应,德拉科自顾自地拖长语调说,“不过我想你一定认识我爸爸。”
德拉科看似高傲地扬起下巴,却一直偷偷地观察伊恩的反应。伊恩不由得摇摇头,还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作为一个马尔福还能这么天真。
德拉科却误以为伊恩的摇头是表示不知道,嘲讽道:“那你还真是孤陋寡闻。”
伊恩失笑地说:“马尔福先生风采绝伦,我想无人不知。”他停顿了下,恶意地笑着,“但那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我想如果不是你这一头铂金色的头发,甚至没有人知道你是谁。”
从来只听过奉承的德拉科气的脸都涨红了,大声说:“我这么努力,以后肯定会像我爸爸一样厉害的!”说罢重重哼了一声,扭头跑掉了。
伊恩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一个小屁孩都能这么自信,他干什么还在这自怨自艾?!既然只有自己记得与母亲的回忆,就好好珍藏,既然父亲不知道自己是他儿子,那就狠狠复仇让他莫名一辈子。连一个天真的小鬼都坚信自己能超过父亲,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伊恩扬起自信的微笑,迈步走进花园,也许,这场宴会将是他不一样的开始。
伊恩刚走进花园埃文就注意到了他,看到伊恩四处张望没有找到他,就去了贵族们下一代聚集的地方与人结交起来,不由地欣慰地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契机让伊恩想通,但他现在明显自信许多,不再是之前没有活力死气沉沉的样子,甚至开始主动结交朋友积累人脉,真的是很大的进步了。
“那个孩子似乎以前没有见过。”见埃文的目光注视在伊恩身上,斯内普试探地问。
“他是我带回来的。”埃文不想多解释,把注意力转移到身边的斯内普身上,他没有想到斯内普会穿上这件礼服。这是他攒钱为斯内普买的第一件衣服,因为第一眼看到这件墨绿色的礼服就觉得很适合斯内普,结果斯内普一次都没有穿过,他只能自己偷偷幻想斯内普穿上去的模样。没想到今天如愿看到了斯内普穿上身的效果,真的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挺拔,把斯内普平时掩藏在长袍下的好身材显现了出来,若隐若现的花纹更为他增添了一股高贵神秘的气质。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品味不错。”埃文拿起桌上的果汁,假装若无其事地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