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的,又把猴子的三根救命毫毛给要来了,菩萨过来一瞅,咋还这么臭,抽出杨柳枝,“哗”得一声,把大圣从头泼到脚,那些污秽之物瞬间化为乌有,又把三根救命毫毛给了唐僧,等猴子醒了,自会收回。
庄凡替徒弟谢了,眼瞅这大动静,那猴儿也不醒,在虎皮上翻个身,接着呼呼大睡,一身猴毛,在阳光下发出金色的光芒,真是耀眼极了。
庄凡见悟空贪睡,不由有些担心,问道:“菩萨,悟空这样昏睡可否无事?”
菩萨扫了一眼,嫌弃脸:“无事,就是清体丸吃多了,泄得有些猛。那清体丹一日只合该吃一丸,不过你不给他吃了补气丹了?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好了!”又是一作天作地的死猴子!
把仙丹当糖豆吃,千百年里,就出了这么一个怪胎!
庄凡略有些后怕,心说好悬没把徒弟吃死。
正说着,那土地回来了,哐哐地上一丢,乌突突三四块狗头金,拳头大小,成色不佳,庄凡也不介意,如今金子是硬通货,等下叫徒弟炼制一番,化作金叶子,便是两三片,也够花很久了,便上前谢过土地,递上仙丹,言聊表谢意,又伸手叫敖玉来把金子收走。
那土地直直被仙丹砸晕了,哆哆嗦嗦拿过来一看,妈呀,九转大还丹,这可是老君专为玉帝所炼金丹啊!那简直是珍贵得不能再珍贵了!
扭头一瞅地上那抠搜的几块说是金块儿其实跟石头也差不了多少的玩意儿,土地也忍不住臊得老脸一红,忙道:“三太子且住,小神还没搬完,且等等。”
于是菩萨抱膀冷眼瞅着,唐僧笑眯眯候着,小白龙目瞪口呆瞧着,这土地足足跑了十来趟,专挑那成色好的金矿,搬了小山也似的一堆来,直到最后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方才罢了,口称小神告退,咻的一声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怕唐僧反悔,还是怕有人抢了他的。
天上掉下意外之财,岂有不收之理,只是师徒三人怎么带走呢?庄凡略一琢磨,对菩萨道:“不知菩萨,可否……”
“啪!”又一个东西被丢怀里了。庄凡郁闷:你到让我说完话啊,捡起来一瞅,是一串十八子手串,菩萨道:“你尚未修行,便滴血认主吧,装不了太多东西,也不能装活物,倒是那些金银俗物,随便装了。”
庄美喜滋滋:这菩萨真给力啊!
遂也交给小白龙收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庄凡: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观音:本菩萨就这么冷就这么酷!就这么无理取闹!爱咋咋地!
第9章 乘龙
庄凡也没刺血认主,直接把十八子手串给了敖玉,叫徒弟去收金子,那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叫菩萨简直没眼看。
敖玉守着金山正要装,忽然听得远处山那头“呼嗵”一声,接着稀里哗啦一阵乱响,远远看着,慢慢腾起好大一股烟来,半空中鸟雀乱飞,叫声凄厉,又有野兽母子失散,受伤濒死,哀嚎连连,冷不丁的把庄凡也吓了一跳。
却原来是土地方才挖金子挖得太狠,那金矿被凭空挖光了好大一个洞,如今支撑不住,塌了。
一方水土,毁于一旦,期间生灵也惨遭横祸,作孽啊作孽!菩萨只觉得今日心火特别盛,拱得他腮帮子疼得邪乎!
观音大袖一挥,地上金山只剩了成色最好的六七块,其余呼的一下消失不见,已然被放回了原处,接着菩萨又手持净瓶,飞至半空,用杨柳枝蘸了甘露,凭空甩过去。
那金矿所在上空顿时下起雨来,眼见原先山崩地裂,树倒猴散之处,有如时空倒流一般,又重新恢复了原状,焕发了生机,倦鸟归林,野兽归巢,一场祸事,转眼间消弭无踪,诸般因果,化为虚有。
菩萨这才放下心来,真是,身心俱疲!要不是西行之事,他少不得要跟那蠢土地算上一笔账!杨枝甘露叫他按滴赔!
趁着菩萨忙活,庄凡把装完金子的小白龙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徒儿,你可自行化身?”他记得当初小白龙化为白马,是菩萨吹了仙气才变的,后来一直是马身,只有一次,唐僧遇险,才想法变个女子去救。他不想叫观音束缚了敖玉西行一路的自由,因此有此一问。
敖玉见师父和蔼可亲,事事体贴,一张脸羞得通红,连忙点头:“自是行的!虽然徒儿一向只做水里或蛇类化形,那些要便利些,但余者飞禽走兽,也不是不能化,”又问,“师父可是要看?”
说罢摇身一变,化作一匹白马,探过头来跟师傅蹭蹭歪歪的撒娇,好悬把胖和尚怼一趔趄,又一口咬住唐僧的袖子摇头晃脑,大眼睛眨呀眨的,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眼毛长的直叫人想摸。
看了一场大变活马,庄凡淡定的摸摸马脸,又在鬃毛上捋了捋,心说哪哪儿都好,就是肚子略肥些,道:“自己去玩儿吧。”拍拍马屁,放小白龙自己去草地上撒欢儿尥蹶子熟悉马身,自己悠闲的站着,等着跟菩萨说事儿。
此时天色依然不早了,菩萨收拾完土地闹出来的一堆麻烦,也觉得烦累,想着要走,又降落云头,把唐僧叫来,想嘱咐他几句,谁知俩人凑到一起,唐御弟就丢一大雷下来,简直把观音炸个外焦里嫩。
菩萨只觉得自己脑中轰鸣,不由得又问了一句:“你说啥?”
唐御弟肃着个脸,一本正经:“我说我不是唐僧。”
菩萨冷笑一声 :“呵!”
我还不是菩萨呢!可惜我长得美,想得更美!
庄凡也用看二傻子的眼神儿瞅着观音,瞧吧,神仙也有失手的时候,于是把后脑勺伤口一亮:“看,这是昨日碰的伤口!大约是磕丢了魂,我醒来便成了唐僧,也不知那唐御弟真正的魂魄哪里去了,而我本人,是来……”
观音脑子里嗡嗡直响,伸出手来一戳,庄凡就给定住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俩眼珠子滴溜乱转,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菩萨低头捏捏鼻梁:“你吧,是磕糊涂了!”
他拍拍御弟肩膀,力气之大,好悬没把庄凡钉桩子似的给拍到地里去,贴着唐僧耳边,冷飕飕的道:“金蝉子啊金蝉子,轮回九世也没让你学个乖!你老实点儿,别耍滑头,也别犯懒,好好西去取经,取完经咱俩再谈其他。也不知道哪辈子的记忆没给你清理干净,磕出来了也就算了,自己搁心里憋着,”
菩萨捏捏唐御弟肉嘟嘟的腮帮子,咬牙切齿:“你给我憋住了!要敢四处乱说,别的不谈,我就先把紧箍咒给你带上一个,让你尝个乖!到时候你别怪我心狠手黑,你信是不信?”
庄小凡给吓嘚了,他哪儿见过这么凶残的菩萨,眼泪都快吓出来了,也不能点头,也不能出声儿,只好眼球上下飞快的转动几下,表示自己信信信!
观音又瞪了他几眼:“真老实了?”
上下上下上下:“嗯嗯嗯!”
“不吵吵回家了?”
左右左右左右:“不了不了不了!”
“哼!”谅你也不敢!菩萨又冷哼一声,解了唐僧定身,破了二人谈话时设的结界,脚踏莲台转眼升至半空,喝到:“龙女!家去!”
腾云驾雾,直奔南海普陀山而去。转眼间踪迹皆无。
庄凡呆呆望着菩萨远去之处,脸上落下好大一颗泪来,马丹的死观音,不让我回家,你自己回家倒喊的那么大声!简直就是女装大佬里的插刀教教主!
冷不防一个马头探过来蹭他:“师父莫伤心,菩萨走了,以后自有弟子服侍。”
庄凡给吓一跳,昏暗暗的天色里,一个马开口说话,渗人啊。
“徒儿啊,”唐僧和蔼脸:“以后但凡化作马身,切莫开口说话,晓得不?”
敖玉砰的一声化作人形,满脸好奇道:“师父,为何马身不可说话?”
庄凡面上淡定,心说变得多了以后自己早晚能习惯,道:“民间传说,那地狱勾魂使者便有个马面,师父是怕你做脚力时,说话说习惯了,万一到了人前忍不住也想说,被人发现口可言,恐惊了他们。”惊了他们也无所谓,主要怕你这个傻子挨揍……
敖玉一脸正气:“师父怜惜弱小,真是个好人!”
被徒弟发了好人卡的庄凡一点儿也不想要这破玩意儿。
此时山风渐起,夜色昏暗,风吹得人透骨的冷,近处瀑布轰鸣,远处狼嚎虎啸,方才还热热闹闹一群人,如今只剩了师徒三人,好不凄凉。
庄凡见此处不是安营扎寨露宿之所,便吩咐小白龙把其余零散的行李,大圣的披挂,还有菩萨给敖玉的包袱一并齐齐收在十八子中,自己用虎皮把昏睡的猴子包了,预备走人。
山路难行,更何况天黑之后,用脚丫子是走不出去的,即便如此庄凡也不想再毫无装备的睡野外,再说折腾一天了,又没有存粮,他也饿了。
寻思了一下,决定嚣张一把,庄凡唤过小白龙问道,“徒儿,天也不早了,你可知道附近可有何人家城镇,能够借宿的?”
敖玉道:“师父,此地我不熟悉,不过过了我的鹰愁涧,倒有个哈蜜国的里社祠,或可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