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并未发现什么不对,满意地点点头,对玉帝道:“虽你手下本事不佳,倒还是能忠心办事的,也算是勤勉了。”
玉帝呵呵一笑,道:“也不光我的,还有你的揭谛和伽蓝呢!”
佛祖便也笑,观音就在旁道:“总归是灵山和天庭合作无间,才终于促成此时,这西行队伍中,总归是仙佛两家人都齐了!到底陛下和我佛居功至伟,才为天地生灵讨来这偌大的功德,弟子在此处,先为两位尊者贺了!”
玉帝和佛祖叫观音顺得老怀甚慰,心情舒畅,面色都好了许多。
观音便道:“那唐三藏师徒,带着经书回长安,我佛可安排人护送?那圣僧,可知自己会飞了?”
如来听了,哎呀一声,道:“我只着四大金刚前去盯着他们东回,却是忘记叫他们加速前行了!”
观音便道:“那要不要弟子前去督促督促?”
玉帝赶紧道,“可去,可去,叫菩萨去看看,着他们速去速回,无事莫要在凡间停留!”
如来此时对观音还是信任有加的,见玉帝心急,便也道:“那就劳烦你再跑一趟!”
观音忙道:“何来劳烦,我佛严重了!弟子去和红叶老祖说一声,这便出发!”
如来道:“好好好,对对对,莫得罪怠慢了我这师弟,总归是你心细,去吧!”
观音顺手从如来手中拿回那簿子,说去归档,实则揣在自己怀里,打算就这么密下了,出了大雄宝殿,去找红叶。
红叶一听观音说要下山去找庄凡,不由的笑道:“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等不得!”
观音脸上一红,拉着红叶往外走,解释道:“哪里是那个事!老祖,你向前不是看那簿子了,那些护法小神,编了许多对话写了上去?方才我听佛祖说,他派了四大金刚跟着庄凡去了,我怕簿子的事儿露馅儿,这才要去接应,老祖也别在此悠闲了,只和我去吧,刚好做个掩饰!”
红叶听了赞道:“满天地下,就你这么一个细心人,偏被师叔遇上了,师叔真是好福气!”
观音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只催促道:“祖宗,快走吧!若晚了一步,被那金刚们发现端倪,回来说给佛祖,可就大事不妙了!”
到时候玉帝和如来对护法小神生疑,只怕庄凡也要暴露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正和镇元撞个对面,镇元正抱着闺女四下里显摆,见红叶和观音脚步匆匆往外走,便道:“这是要干什么去?”
红叶急着走,不耐烦答对他,只道:“拉屎!”扯着观音袖子就跑了,倒把镇元噎得够呛,心说你一树精,拉个屁的……
“屎!”
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嗓门儿,完美地接上了镇元大仙的吐槽,镇元低头瞅瞅怀里的姑娘,闹闹笑成一个小肉丸子,拍着手,开心得不行。
镇元脸都绿了:粗鲁!
还好观音机灵,出来得快,那金刚也只接旨,叫盯着唐僧师徒,并未说护送他们东去,故此观音拉着红叶下山撵过来一看,庄凡带着徒弟们,正走到凌云渡前,看样子是预备着要过那独木桥。
观音连忙带着红叶赶上去,只半空中高喝一声道:“圣僧缓行,佛祖法旨,叫我护送圣僧师徒东归!!”这一嗓子,却不是喊给庄凡的,乃是说出来给那四大金刚听的。
庄凡听见是观音的声音,连忙一回头,见不眴白衣飘飘,身边跟着大红衣衫的红叶,两人降落于眼前,忙上前迎道:“你们怎地来了?”
红叶贼贼一笑不说话,观音脸一红,忍着羞,把事情跟庄凡说了。
庄凡听了笑道:“果然是你心细,我是想不到这些小处的!”
又对红叶道:“此一行,又偏劳你了!”
红叶袖着手,道:“劳什么,我也是凑热闹,又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观音担心地道:“方才下山,你们师徒可说话了?”
悟空在旁道:“师叔,我师父自出了大雄宝殿,面沉如水,跟个闷罐一样,一言不发哩!我们几个喘气都没敢大声,这是你来了,我师父才笑一笑!”
几个小的也连声附和,道:“就是就是!”
观音脸更红了,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对。
还是庄凡面皮厚些,解围道:“此处不便久留,咱们这便升起云雾,直接回长安吧!”
悟忧道:“爹爹,我跟你去啊?我去找我师父行不行?”
观音揉揉悟忧小脑门儿,道:“你在佛祖处过了明路的,乃是玉帝的人,找什么师父,一起回长安,等下再回来,想怎么跟你师父赖叽都来得及!”
悟忧扁扁嘴,道:“那好吧!那我就跟着。”
庄凡搂搂小儿子,只对着观音一笑,观音急忙把脸扭开了。
说是腾云飞回去,只是有红叶在,这祖宗向来得懒则懒的,果然又掏出绿叶舟,大家齐齐登舟,便是焦糖糕,也驮着经书占了好大一个地盘。
众人飞起在半空之中,红叶揉揉下吧,瞅着焦糖糕,道:“这小子,都能化形了,干甚还是个马身?”
悟空嘻嘻笑道:“那不是怕人嫉妒么,他这从野马到化形,才两年不到呢!”
红叶道,“无碍的,不被人妒是庸才,过了一次凌云渡,化人也无妨。”
大家便都去看焦糖糕,焦糖糕叫众人看得心慌,抬起脖子恢恢叫了两声,就想转过身去。
红叶对悟空道:“你去收拾他!”
悟空道:“好嘞!”起身拍拍屁股,来在焦糖糕身边,先一挥手,收了焦糖糕后背的经书,又收了鞍鞯辔头,把这棕色的野马扒个干干净净,这才一拍焦糖糕的后背道:“行了,小不点儿,也该化人了!”
焦糖糕喷两下响鼻,大眼睛眨呀眨的,甩着长尾巴,就来蹭悟空,摆明着装听不懂。
猴子乃是弼马温出身,能受这个撒娇?把焦糖糕耳朵一揪,道:“老实些,口诀都交给你的!装甚不懂!快变,要不然晚上没饭!以后都没糖!”
饭不吃就算了,糖没有是不行的,耳朵又给揪得生疼,焦糖糕急了,只见原地噗地一下子,好大一阵子烟雾闪过,众人摆手挥散,便见悟空手里揪着一个……
棕色小人儿?
只见眼前这娃娃,也是三头身,不胖,胳膊腿儿肌肉分明,一身肤色深得发亮,叫庄凡说,便是巧克力色,一头棕黑色长发,带着点儿自来卷儿,眼大且圆,大鼻孔厚嘴唇,此时正泪汪汪的,挂在悟空手臂上呼痛。
“嗷嗷嗷痛死啦!我说不想变人!变人好痛的!”
悟空上下把焦糖糕捏一捏,道:“哪里痛?”
焦糖糕叫悟空捏得哎呦哎呦的,眼泪都出来了,向着庄凡喊道:“师祖救命!”
庄凡正奇怪怎么焦糖糕竟幻化出个有色人种来,见他叫自己师祖,不由得笑道:“这是怎么称呼的?”
悟空把焦糖糕捏完了,见他筋骨并无损伤,便一撒手,棕色小娃娃滋溜就跑到庄凡怀里了,哼哼唧唧抹着眼泪道:“师祖,我师父欺负我!”
悟忧凑过来,气哼哼地点点焦糖糕的大额头,道:“小叛徒,亏我对你那么好,怎地认了大师兄当师父?”
焦糖糕叫了一声小师叔,一边叫庄凡给他穿衣裳,一边吭吭哧哧地道:“是师父把我捡回家的嘛……”
庄凡听了点点头,当年确实是猴子把焦糖糕从野地里牵了去拉爬犁的。
悟空凑过来,帮师父给焦糖糕提裤子,嘴里冷酷地道:“我可不要你这么个笨徒弟,连个化形都不成,就知道撒娇喊疼!”
焦糖糕一听,眼睛里立刻又灌满了两汪泪,回身往庄凡怀里一扑,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师祖,师父要把我逐出师门啦!”
庄凡哭笑不得,搂着这假哭的棕色小娃子笑个不停。
悟忧跟悟空商量,甜腻腻地道:“大师兄,你要是不要这徒弟,真就给我吧!”
悟忘也凑过来道:“师兄,我瞧着,焦糖糕跟我正合适,我是龙马,他是神马,正该做师徒!”
八戒也凑热闹,道:“唉,龙和马差好远呢,荷花跟马也不是一个路子啊,这徒弟,就得我收!俺老猪,可是猪精出身!猪马不分家啊!”
悟空嘴里道:“去去去!竟添乱!”把师弟们都撵开去,从师父怀里把焦糖糕抱过来,往脖子上一丢,叫穿着小褂子的棕色娃娃骑着自己脖颈儿,悟空自己则蹲在庄凡面前,笑嘻嘻地道:“师父,焦糖糕都化形了,就不能再叫小名儿了,师父给起个大名呗?”
庄凡笑着点点头,只可惜胡子刮干净了,捋不成,便道:“这却是个正事!焦糖糕是咱们家三代第一人,这名字得好好想想。嗯,师父琢磨琢磨,咱们这一门你们师兄弟,当时是按着菩提师叔家的排行续下来的,是按‘悟’字排辈,焦糖糕这一代,倒也可以先这么往下序,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这一来,便到了圆字辈了!”
悟空捏捏徒弟小脚丫,道:“可惜并不圆溜溜……”焦糖糕怕痒,叫悟空挠得直乐,一蹬腿,差点儿把自己仰过去,幸好叫悟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