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厄与渡难也察觉了出来,他二人配合之默契犹似一人,只见两根长索交相擦错,甚至有阵阵火光亮起,张无忌自是不惧,脚下踩着梯云纵,手上不断,一招或跃在渊退出,也不敢留力,吸一口气,呼的一响,左掌前探,右掌倏地从左掌底下穿了出去,直击到渡难手上的长索,张无忌觉得手上一阵生疼,渡难却比他更不好受,张无忌浑厚的九阳内力击在长索上,渡难只觉得胸口一闷,急忙调转内息,这才恢复过来。
这厢张无忌与渡厄渡难斗得正欢,再说卫璧,卫璧飞身向左之后对上了渡劫。只听“当呜”一响,原来是玉笛与长索相击。这两件兵刃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十分古怪。两人手臂都是一震,不敢轻敌,卫璧今日使的乃是其修改自玉箫剑法的玉笛剑法,此剑法脱胎于玉箫剑法,又加入了龙城剑法的精髓,威力之强几可问鼎剑法之最。渡劫武功比不了渡厄,却比渡难强上几分,卫璧单打独斗毫不畏惧。只见他脚踩凌波微步,飞身在半空中如在跳舞一般,时而踏到长索之上,时而以玉笛击打长索,在场群豪皆觉得养眼之极。
张无忌和卫璧虽比不了三僧,却也是默契过人,两人以目示意,互相配合着压缩三僧长索击打范围,然而三僧的索圈压小,抗力越强,两人每攻前一步,便比前要多花几倍力气。张无忌走的刚猛路子,降龙十八掌无坚不摧、无固不破。卫璧却是忽柔忽刚,变化无方。这五人之中,以卫璧的武功最为好看,他右手持玉笛施展玉笛剑法,左右也不空闲,他修炼了左右互搏之术,自然不能浪费,他左手施展的正是适合远战的数种指法,一阳指缓时潇洒飘逸,快则疾如闪电,六脉神剑尤似气剑,无论横扫虚指,均可伤敌,参合指凌空虚点,便见道道内力破势而去,弹指神通神力奇劲激发,击到长索有声声脆响。多种指法变幻,又配合凌波微步,卫璧尤似天神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三渡从未见过如此玄妙的武功,惊奇之下手上却不松懈。长索虽被张无忌和卫璧隔开却也遥相呼应配合,不多时又已缠成索阵。这样之后,金刚伏魔圈威力又提升了一倍,此时卫璧已从张无忌手上接过一道长索,他右手挥舞玉笛剑法,左手依旧各种指法,时而将长索击开,又在长索探向张无忌时将其勾回过来,张无忌则是专心对抗渡厄一人,只见他招招降龙十八掌打得虎虎生风,本来平平无奇的招式却威力非凡,渡厄虽内功深厚、招式奇绝,但张无忌修炼了九阳神功,内力比之渡厄更加浑厚不说,便是招式上降龙十八掌乃是外家武功之巅峰,劲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从至刚之中生出至柔。
场上五人打得难解难分,场下群雄看得惊叹不止,他们早知张无忌和卫璧武功高绝,也知道三僧既然能被少林寺视为依仗武功必定也是超凡,不过却未想到他们竟能如此厉害,这五人不说内力招式无双,光那种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的宗师气度就不是他们能企及的。这几人武功已达到圆通自如、招式简明而劲力精深的高度,他们只能抬头仰望了。
五人缠斗多时,已从未时打到了酉时,本来颇为光亮,如今也已黑幕盖天,四周早已点上了火把,火光隐隐绰绰,照在人脸上泛着亮光。场上五人也知这样打下去只怕再打个几百招也难分高下,几人心中一凛,不多时便已做了决定。
就看到卫璧不再攻击,张无忌从他手中接过两根长索,一人独斗三僧也不落下风,卫璧施展凌波微步跟在张无忌身边,只见他一横手中玉笛送到嘴边,而后就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笛音,初起时笛音就好比水面微风轻拂,漾起丝丝涟漪,如春雨般沁入人心,紧接着又如卷起大风,波浪渐渐增大翻涌不止,也好比雨势增大,遮住了人的视线,最后又似狂风大作,海上早已如末世般惊涛骇浪,更似倾盆大雨,砸在人身上也生疼不已。
这只是场外人对音律的鉴赏,场内三僧可就不一样了,三僧虽是有德高僧,于外物早已心如止水,无有杂念,不过这也只是修为心性最高的渡厄一人,至于渡难和渡劫则要比渡厄差了一筹,若是全力抵抗自然对碧海潮生曲无感,只是如今先是一番缠斗消耗了大量内力,如今又有张无忌不断侵袭,无法静下心来,而且这么久分不出胜负早已心中烦躁焦急不已,这样一来自然对碧海潮生曲无法抵抗。
卫璧吹奏着玉笛,一袭月袍在墨色中甚是亮眼,令人移不开眼睛,张无忌身着青衫,身形矫健地与三僧缠斗,当真是武功超绝,令人倾佩不已。
张无忌修炼的乾坤大挪移本就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又极能激发每人的潜力更能在对方如何拳招中造成破绽,再加上渡难渡劫受碧海潮生曲影响,心性不平,手上招式也露出破绽,金刚伏魔圈已摇摇欲破、岌岌可危,哪怕渡厄察觉不对,欲要凭一己之力挽回颓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这时卫璧原本闭上的双眼陡然睁开,伸手一指,点向渡劫。张无忌则抓住机会将乾坤大挪移运转到极致,将受到的长索上的力度渐渐积蓄,突然间大喝一声,反震出去,便如一座大湖在山洪暴发时储满了洪水,猛地如湖堤崩决,洪水急冲而出,反击到三根长索之上,渡劫仓皇间应对卫璧的攻击,只得分出一掌拍出一招大力金刚掌,不过这样对张无忌却分出了一份心思,此乃比武大忌,果不其然,张无忌的攻击一击见效,三僧都被他反击的力道伤到,一时忍不住嘴角都流出几丝血迹。
张无忌和卫璧见状皆收了武功落到一起,两人双手合十朝三僧行礼:
“三位大师得罪了。”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好武功,我师兄弟三人败服,谢逊便由你明教处置了。只是老衲还有一言,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两位施主当行善积德,劝导谢逊向善,勿要再沾染罪孽。”
“谢三位大师指点,不过我明教以天下为己任,誓要驱除鞑虏、复我中华,到那时沾染鞑子之血不可避免,这还需要大师为我们在佛祖面前祈福了。”
“阿弥陀佛,为国为民,此乃大善,贫僧虽为方外之人然亦会为二位施主在我佛面前祈福,愿早日完成大业。”
说完张无忌也不再赘叙,推开地牢上面的巨石,翻身下到地牢之中,地牢中亦不像昨日那般有齐腰积水,虽地面仍潮湿不已但影响不大。
“义父,孩儿与小师叔已打败三位前辈,您可以走了。”
谢逊刚要答话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他耳力过人,侧耳一听便听到一人叫道“成昆你哪里走!”,一听到这话谢逊瞬间止不住心中的怒火,张无忌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他也听出来这话乃是卫璧喊出来的,他正要扶谢逊出地牢,就听谢逊道:
“无忌,你且上去让外面的人将成昆送到地牢中来,我要与他一决生死!”
“义父,你这……”
“无忌,你无需担心,我眼瞎多年,皆是以耳视物,那成昆老贼来到地牢内眼不能视物,我自然占了优势,不会有事的。”
张无忌自然知道谢逊必定会与成昆有一战,而在地牢之中确实如谢逊说得那般谢逊占了优势,他一思及此便跃出地牢,果然是卫璧在与成昆打斗,不过显然卫璧并未尽全力,而是在逗弄着成昆。
“小师叔,你且将成昆老贼扔入地劳内,义父要与他决一死战。”
说完张无忌又朝三渡一拱手。
“三位前辈,狮王与成昆乃是血海深仇,今日比武无论生死。”
“阿弥陀佛,老衲知晓其中缘由,圆真与谢施主之战不可避免。”
卫璧抬起右手拍出一掌,将成昆稳稳地送进了地牢之中,成昆一进地牢便觉眼前一黑,目不能视物,而外面人声嘈杂,他就和一个瞎子聋子一样,心中惊惧不已。不过仍是强撑着不服输。
“谢逊我的好徒儿,为师来看你了。”
成昆奸诈狡猾,却也不能否认其心志过人,就这眨眼的时间他已想出应对之策,便是以言语激怒性子暴躁的谢逊,这样谢逊乱了阵脚自己便有即可趁。果不其然,谢逊一听到成昆的话便怒不可遏,出招也变得毫无章法,不过幸而这些日子听多了三渡念诵的经文,谢逊还有些理智,并未完全癫狂。
作者有话要说: 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 ——摘录自 明?袁了凡《了凡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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