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猛地怔住,松开卫鞅,看见了卫鞅嘴角的血迹。
“鞅……”
卫鞅推开他,吼道:“嬴渠梁!你收敛一下你的占有欲!”
嬴渠梁伸手想帮卫鞅擦拭,但手才颤抖地抬起来,就被卫鞅挥开了。
“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卫鞅擦了擦嘴角,疲惫地说:“我们最好分开一段时间。”
他说完这话,快步走上楼梯,从嬴渠梁视线中消失了。
嬴渠梁感觉到眼前的一束光渐渐变弱变暗,最终只剩下了一点火星。
他颓然靠在墙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痛苦地揪住头发。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33章
第三十三章
嬴渠梁在地下室冰凉的地上坐着,他脑子里一团混乱。
那些不安,是多年的积累。他以为自己平常时时疏导,已经消失亦尽了。
但事实却不如人所愿。最终还是爆发了出来。
他双手支撑在大腿上缓缓站起,衣兜里忽然发出一串脆响。
——卫鞅的钥匙!
虽然家里的钥匙信箱里有备用的,但车钥匙也在这里。卫鞅没有开车?他怎么下山的?
想到这里,嬴渠梁没有犹豫,快步追了出去。
才到大门前,荧玉叫住了他,“二哥,卫鞅哥哥说他有事先走了,他有空了再来开车。”
“他怎么走的?”嬴渠梁问。
“步行?”荧玉说。
“别开玩笑,”嬴渠梁说,“你们几个怎么上山来的?”
“在市里遇上了赵种叔叔,他开车顺便把我们带上来的。”
“难怪……”嬴渠梁说。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最近联系赵家的人,每次他们都说不在家,并不是真的不在,只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了嬴家的事情,不想卷入纷争而已。
“你说什么难怪?”荧玉问。
“没什么。”嬴渠梁说,“你说卫鞅步行下山,也不是不可能……”
距离他们家别墅三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公交站,每天傍晚有一趟下山的车。卫鞅可以步行去那里,再坐车下山……
他和卫鞅开车上山的时候,路过小公交站,他曾指给卫鞅看过。以卫鞅的记忆力,一定能够准确找到公交站。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答案,但合理并不能使他放下心来。
荧玉没有从卫鞅或她二哥脸上看出任何端倪,但卫鞅嘴角的伤口引起了她的注意,再加上二哥居然不知道卫鞅怎么离开的,怎么想都不对劲,于是,她问道:“二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嬴渠梁摇摇头,“不是吵架……”是我太不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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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抑了一整天的天幕,终于在夜里九点多坠下了雪花,并且,在半小时后变成了暴风雪。
嬴渠梁站在二楼窗边,焦急地打着电话:“景监,你帮我去家里看看卫鞅在不在?”
电话那边的景监说:“我还在老家啊。”
“你忙,我找其他人。”嬴渠梁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他又试着给卫鞅打电话,但从电话里听到的依然是:“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嬴渠梁下楼,披上外套,开门要往外走。
“二哥,你要去哪儿?”荧玉说。
“我去找卫鞅。”嬴渠梁说。
“这种天气,你一个人往外跑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荧玉说着就要去取外套。
“你和白雪、玄奇在家里,别出去,我找到卫鞅就回来。”
“山这么大,你一个人,如果你也走丢了呢!你给卫鞅哥哥打电话,问他在哪里,说不定他已经到家了,是你自己一个人在着急!”荧玉跑到门口,伸开双臂堵住大门,不让嬴渠梁出门。
“他的手机打不通。”
“这里是山里,信号本来就不稳定,而且下着暴雪,打不通电话正常的。”
“正因为山里信号不好,又下着暴雪,我才必须去找他!”嬴渠梁说,“按照我的想法,他早应该坐着下山的大巴回城里了,只要他在城里,电话绝对不会没有信号。”
他过去确实拉黑过我,但现在不会。他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只有一种可能——被困在山里了。
嬴渠梁想着。
“还是报警吧。”白雪站起来,走到嬴渠梁身边,脸上也全是焦急。虽然她和卫鞅并不熟悉,只刚刚聊了几句,但她和荧玉、玄奇一起写了一段时间的同人文,又看出卫鞅的离开可能与她有关,自然做不到事不关己。
嬴渠梁摇头,“这种天气,警察没办法出警。”
他说完这话,拉开荧玉,走进了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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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渠梁开着卫鞅的车,沿着山路慢慢驶向公交站。
他想先去公交站找找,如果卫鞅不在那里,他准备发动山里的居民寻找卫鞅。
当然,那就是最坏的打算了。
嬴渠梁将车速控制在二十迈,风雪中,车子不停地打滑,前车灯甚至不能照亮眼前的一小段路,他几乎是按照记忆中的山路在开车。
卫鞅的车里没有准备防滑用的铁链,虽然从家里到小公交站只是三公里,并且他心中焦急,但只能这样慢慢地滑行。
终于安全的走过了坡度最陡的一段下坡,但更困难的一段路摆在了嬴渠梁面前——一段陡峭的上坡路段。
去公交站的山路,虽然总体是向下的,却有这么一段沿着山坡走势向上的路段。
嬴渠梁试着冲上坡道。
第一次,熄火了。
第二次,车子才冲上一半坡道,就开始在雪水中不断后溜。
车子回到坡底,嬴渠梁趴在方向盘上,雨刷刚刚将落下的雪花刷掉,又有雪花弄花车窗,一次又一次……他觉得自己就像这雨刷,做的都是无用功。
但是,难道无用就不做了?
绝对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捏紧方向盘,耳边响起卫鞅说过的话:注意油门和离合器的配合,还有,松手制动的时机把握好。
他慢慢地松离合,踩油门。时机到了,松开手制动。
车子轻轻地抖了一下,然后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成了。
车子到了坡顶,嬴渠梁缓缓舒出一口气,但眉头仍然紧紧锁着——他还没有找到卫鞅。
他开着车,一边走一边留意车窗外是否有卫鞅的身影,但雪大风急,他什么也看不见。
十多分钟后,他终于到了公交站。他下车,跑到公交站台上,看见地上有几个脚印,不确定是不是卫鞅的脚印。
他回到车里,拿了手电筒,一边走一边喊着卫鞅的名字。一直找回到他冲了几次才冲上的山坡,远远地看见一株柏树下似乎有一个人影。
虽然只是一团影影绰绰的阴影,但嬴渠梁莫名觉得卫鞅在那里。
他没有犹豫,提着手电筒跑了过去。到了近处,看见果然是卫鞅。
他飞快地跑到卫鞅面前,脱下外套将卫鞅裹紧,并缓缓地抱起卫鞅。他发现卫鞅手脚冰冷,额头却异常滚烫。
“鞅,对不起,你在生病,我还和你吵架。”嬴渠梁说着,眼眶发酸。恨不得生病的、受冻的人是自己。
卫鞅双眼微微睁开,看见是嬴渠梁,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靠在嬴渠梁怀中,由着他的体温温暖自己。
“渠梁……”卫鞅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只是头有点晕,想在这里歇一歇。”
“我们回家歇。”嬴渠梁说。
“刚才好像听见了我的车的引擎声?”卫鞅说着,气息很弱。
“对,我开了你的车。”嬴渠梁握着卫鞅的手,轻轻地揉着,以帮他恢复温度,“怪我吵着你了?”
“不怪。”卫鞅说,“你不吵我,我就睡过去了。”
“鞅,继续和我说话。”嬴渠梁摸着卫鞅的手腕,脉搏微弱。
“好。”卫鞅吃力地点了点头,“想听我说什么?”
“随便,背一段《经济法》给我听,下学期要考。”嬴渠梁把手伸进卫鞅的衣服里,抚摸着他的心口,还好心口很暖和。
他注意到卫鞅嘴角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留下了一个细小的伤口,又心疼又愧疚,问道:“还痛不痛?”
卫鞅怔了怔。明白过来嬴渠梁的意思,摇摇头,“你还会觉得很不安吗?”
“那是我的问题。”嬴渠梁收紧抱着卫鞅的手臂,不让卫鞅看见自己脸颊上滑下的泪水,“我会处理好的。”
“嗯。”卫鞅气息依然微弱,但这一个字说得非常坚定。他相信嬴渠梁做得到,并且,只要嬴渠梁需要,他会倾力帮他。
“等你暖和些了我们就回家。”嬴渠梁说。
“你还没有驾照,不能开车。”卫鞅说。
“不开,我把车停到路边不妨碍别人的地方。”
“嗯。”
“我背你回去。”
“我很沉。”
“那就抱回去。”
“抱着也沉。”
“没事,早晚要抱的。”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在我家门前,冻僵了,我把你捡回家,然后接受了你。”
“记得。”
“这一次的情况和那一次好像。”卫鞅弱弱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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