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深终于明白三国演义里周公瑾为什么会说那句“既生瑜何生亮”了。有的人,天生就是来克你的。不管你多么愤懑不甘,不管你怎么穷追猛打,考试成绩永远差了那么两三分,高中三年就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好不容易有一回比舒岸高了两分,聂云深兴高采烈刚要来个普天同庆,老师却告诉他有一道题目的答案看错了,多给了他三分,要减掉之后重新排名。
减掉三分的聂云深活生生地看着自己的排名再次挪到了舒岸后面,气得差点没杀了那个给错分的老师,从此以后看到舒岸就恨不能上去咬他一口,撕下一块肉来。
而更让他不能忍的是考场失意,情场也完全得意不起来。
因为有一天某个哥们儿突然告诉他,自己追了半学期的校花被舒岸截胡了!
这他妈能忍?
那必须不能。
不给姓舒的一点颜色瞧瞧,他真不知道Z中到底谁说了算。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下晚自习回家的舒岸被聂云深带人堵在了校门外。
第三章
舒岸一只脚踩在自行车的脚踏上,一只脚毫无障碍地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一帮中二病犯得十分严重的少年,唇角微微一勾,就是一个轻蔑的冷笑。
聂云深被他那种“在场各位都是垃圾”的眼神给刺激得不行,二话不说就要开战。
舒岸看了看表,特别淡定地说:“时间不早了,要不你们一起上吧。”
聂云深回他一记冷笑,说了句“装逼遭雷劈”,直接就冲了上去。
十分钟后,聂云深以及他带去的四个哥们儿通通倒地不起,哼哼唧唧看着舒岸气定神闲骑上自行车,消失在初秋夜晚的凉风里。
后来聂云深才知道舒岸练过跆拳道,而且练了十年,已经是黑带三段级别。那天晚上对他们还手下留情了。
聂云深骂了句“操”,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他妈得是多么变态的家庭才会让小孩子六七岁就学这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儿啊。
舒岸是什么样的家庭背景,聂云深还真不知道,学校老师也没说过。这事儿在Z中还一直挺神秘的。有说他爹是高官的,有说他爹特别有钱的,还有说他根本没爹,但是他妈特别厉害的。但真实情况如何,谁也没弄明白过。好在小孩子对这些也不在意,尤其是他那些脑残粉,只要长得好看,家里就算穷得吃不上饭那也是个贫穷贵公子。更何况,舒岸初中就读的贵族学校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所以非富即贵才是这位舒少爷的人设。
从那之后聂云深看舒岸就更加不顺眼,不仅考试成绩要争,其他方面也要争。各种竞赛、各种活动、各种运动项目。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争不过,跟他妈受了诅咒一样。就连当时Z中那帮吃饱没事干的小女生评选什么十大校园风云人物,他俩的粉丝因为谁应该排在第一位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口水战,最后依然是舒岸略胜一筹,雄踞榜首。
聂云深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好不容易高中毕业,分道扬镳。高考结束后的同学聚会上,聂云深多喝了两杯,晕晕乎乎搂着舒岸咧嘴傻乐。
“终于可以离你远远的了,我他妈太高兴了!”
当时舒岸回了句什么,聂云深没怎么听清。后来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完全不记得了,总之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舒岸,很久后才从别人嘴里知道舒岸去了英国的U大。
他从未想过他们会有再见面的一天,更没有想过两人再见面时的情景会如此戏剧化。当初坐在冰箱顶上一般高冷的舒少爷居然要求着他办事,甚至为此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这也算是为家族企业鞠躬尽瘁了。
如此大好的机会,聂总监当然不会往外推。
撇开两人当年不怎么和谐的同学关系,舒岸其实是他非常喜欢的类型。身材好,长得帅,气质清冷,禁欲感十足。不知道这样的极品,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聂云深抱持着对舒岸无穷无尽的幻想,熬到了周末。
他特别细心地准备了套子和润滑剂,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酒店。
舒岸半小时前发了房号过来,大概是知道他很快会到,所以房门并没有关得严实。
房间很大,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看来舒岸比他早到,正在洗澡。
聂云深锁上门,踩着厚实的手工地毯走进去。
房间很大,巨幅的全景落地窗倒映着整个城市的华美夜景。霓虹闪烁,灯火阑珊,倏忽一道流光掠过,将浓重的夜色渲染得极其妖娆。
两米宽的Kingsize大床温暖舒适,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两人在上面翻云覆雨的场景,聂云深就觉得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浴室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聂云深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响,回过头正好看到舒岸从里面走出来。
他半裸着上身,腰间只随意围了条雪白的浴巾,没有擦净的水珠顺着恰到好处的精壮肌理蜿蜒而下,没入两条漂亮的人鱼线,消失在浴巾半遮半掩引人遐思的部位,满满的荷尔蒙带着刚刚沐浴过后的水汽和热气直接给了聂云深一个迎面暴击。
他在心里骂了声“操”,盯着朝他走过来的舒岸默默腹诽,这家伙的身材为什么这么好!
聂云深的喉结无声滚动了两下,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扯掉他的浴巾,将人直接摁倒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体内的血液开始躁动不安,裤裆里的老二也在隐隐抬头。聂云深没想到自己对舒岸的性趣比想象的还要大得多。这在他过去近三十年的生命里,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在舒岸面前,自己仿佛一下子变回了十年前那个毛头小子,兴奋焦渴,亟不可待。
可他偏偏还不能表现得太过急色,不然总觉得会在舒岸面前落了下风。
然而美色当前,就如同有人将一颗美味香甜诱人至极的糖果,剥了糖纸送到你的面前,你不张嘴一口吞了还在等什么?装什么淡定优雅温柔绅士!
聂云深脑子里跑马一样纠结着是先故作冷静地去洗个澡,还是直接把人办了再说。还没等他纠结出个结果,舒岸已经长腿一跨,走到他的面前。
聂总监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后退,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迎上去直接捞过人后脑勺来个法式深吻,然后说一句“宝贝儿,你真甜”吗?妈的退个什么劲儿!
他这一退,舒岸毫不客气就往前再逼了一步,生生把他给逼得跌坐在了床上。
聂云深刚要开口说话,舒岸高大的身躯就直接压了下来,毫无偏差地堵住了他的嘴。
我日——
聂云深一句粗口直接被堵了回去,舒岸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舌头不容置疑地顶开他的唇齿吻进去,在他口腔里肆意游走,缠卷翻搅。
虽然没想到舒岸会这么主动,但聂总监好歹纵横情场许多年,哪能被人这么牵着鼻子走,很快就反应过来要拿回主动权。于是这个吻在两个男人你追我逐互不相让的情况下,顷刻就变得热意沸腾火星四溅。
最后分开时两个人的呼吸都有点不稳,聂云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裤裆里的老二硬得已经支起了帐篷,而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熊熊燃烧着的,分明是男人再熟悉不过的欲望。
如此热情的舒美人让他颇有些心驰神荡。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吻,已经要让他把持不住,如果舒岸扯下浴巾,躺在床上,分开两条漂亮的大长腿,露出那个紧致销魂的入口,聂云深觉得自己可能还没进去就会直接射了。他绝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聂云深暗自做了个深呼吸,佯装淡定地将人推开,起身将套子和润滑剂扔在床上。
“自己做好扩张,我去洗个澡。”
说完这句话,他绕开面前的舒岸,尽量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沉着冷静,可刚一关上浴室门,看到舒岸脱在里面的衣服,想着在外头光溜溜等着他享用的舒美人,就更加淡定不能了。
他脱光衣服走进淋浴间,靠在水雾弥漫的磨砂玻璃上,打算自己先撸一发。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特别响,男人在射过一次之后,第二次就会特别持久。光想想舒岸被他摁在床上的画面,聂云深就觉得自己完全遏制不住想要射精的冲动。
他仰着头,闭着眼睛,脑子里一遍遍幻想着舒岸浑身发软的诱人模样,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临界点的快感来得太过迅猛激烈,以至于他的的呼吸竟有那么两秒钟连接不上。他四肢发软地撑在墙上享受那一时三刻的舒爽余韵,却没想到浴室的门在此刻“咔哒”一声被人打开。下一刻,自己的身体落入了一个精悍强健的怀抱,然后一连串细碎的亲吻落在了脖子上,耳垂上,肩胛上。
这让原本下意识要反抗的聂云深放松了警惕,他以为舒岸只是跟他玩儿一下情趣,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降临。
舒岸的吻和抚摸都非常温柔细致,聂云深刚刚爽完的身体异常敏感,慵懒得如同一只吃饱喝足的猫,放任自己沉溺在舒岸带来的温存舒适里无法自拔。舒岸的手指像是有魔力,在他身上或轻或重地爱抚逡巡,唇舌配合修长有力的手掌在他肩胛脖颈处留下一道道暧昧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