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的理智,你的教育告诉你这个选择是对的,不是吗?”当今闻言,沉默的看着似乎在瑟瑟发抖的司徒乐,抬手拍拍人肩膀:“虽然怀恭看起来挺生气的,到时候朕……朕索性大方点,同意他加封贾赦为仲父。”反正是他司徒家的媳妇,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朕都这么开明大方了,乐乐你也别苦着脸了,笑一笑。”当今掏了掏怀里,递过帕子,宽慰道:“不然大哥看见会伤心的。”
司徒乐看看性情大变后格外通情达理的当今,发觉自己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任何话来回应,神色复杂无比:“我……对不起,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想要静静。”
“好,静静。不过对了……”当今看向司徒乐:“等会朝臣质疑,你也算人证之一了。我……”
“朕知道大哥那性子,死倔的,不会后悔,肯定也不会跟你说。但是……”当今挠挠头,悄声:“虽然对你有些不公平,但是乐乐你得对朝臣说,大哥早就告诉过你身世了,知道吗?”
司徒乐好险身子栽倒再地:“…………皇上,你……你没证据?”
当今转眸,定定的望向龙椅:“这个……事实嘛是肯定的,对不对?证据嘛,也是有的,御医啊接生婆之类的都在。让你开口,这不是让证据更加充分一点,免得那谁……那谁跳出来反驳是假证,乐乐,懂吧?”以贾赦那胡搅蛮缠,躺地装昏的功力,恐怕怼不过就会揭露司徒乐是男的事情。
一旦揭露出来,恐怕满朝文武都不会信贾琏是忠义皇之子了。毕竟,按着正常人来说,偷龙转凤是正常的,谁都能接受。就算男扮女装,因为时事所迫,逻辑上好像也能理解。
但是像他大哥这种操作,外人若是知晓了男扮女装一事,谁还能往下调查?往下调查?这不是脑子有坑吗?明明两个都是男孩子,你都要办女装了,直接拿亲儿子不就成了?还调换什么啊?
像他完全是因为他母后吐露的神器—系统,太过震撼。待自己回过神后,那么奇葩的系统都接受了,这种……这种身世掉包操作,一旦接受了,便觉得他大哥真不愧是“忠义”啊,自己前些年太小肚鸡肠了。
“乐乐,虽然你不是司徒家的娃,但是皇叔呢也依旧会好好照顾你的。真不是因为血缘,没考虑你登基的可能性。只是呢,之前就说过了,相比较之下还是略带凶残的怀恭比较合适。”当今语重心长,继续拍拍司徒乐:“处于变革的节点,你跟大哥一样,太温和了。到底是储君的身份限制了大哥一二,他行事处处就透着股谦和温柔,但是怀恭,这……之前大哥戏谑的没错,是头小狼崽子,那凶起来,简直是移动的凶器,透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奸诈,父皇说他很有暴君潜质。”
“…………皇上,我要静静。”再听你说下去,忍不住要陷入自我怀疑了。
司徒乐彻彻底底的感觉自己眼前无数小星星在闪烁,他此刻脑仁疼,胸闷气短。但当陡然间听见宫外的一声枪响,司徒乐却是早已身形一晃,往外而去。
在乾清宫外汉白玉广场上,贾琏负手,定定的看着四个侍卫用推车推进来那威风凛凛的四门神机连珠炮,看着就这么推着大炮,王府侍卫拿着鸟铳一路枪杀宫中禁卫,恍若蝗虫一般肆虐而来的谋反大军,哈哈哈哈的朗声大笑了起来。
“贾琏,你休要猖狂!”大皇子回眸扫眼亦步亦趋往后退,目光迎着大炮面色苍白无力,两股战战的御林军,眼里透着股得意,高傲道:“你们若还不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小心我命人点火,直接炸得你们粉身碎骨,尸骨不存!”
“大皇兄,何须与他废话!先前见那信号烟火,恐怕这援兵马上就到。时间宝贵啊!还是先请父皇写下退位昭书才是要事。”二皇子见贾琏眼神深寒,浑身上下那股威慑似乎比他们父皇还盛一分,不期然的就想起海疆遍传入京的歌谣“枪声响,大海红,灭族灭国阎罗王……”心中忍不住砰砰后怕了一分,目光忙不迭望向了前方铜墙铁炮,似乎恍若溺水的儿童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催促道。
“这是自然。”大皇子耀武扬威的从仆从手中拿过鸟铳,握着枪托,轻笑了一声:“贾琏,怎么样,这可是火器专家戴梓发明连珠铳,这武器的威力,你也心中有数,我劝你还是快快让开吧。”
他的岳父是工部尚书,也收拢了不少的能工巧匠。虽然无法调出真正的四门神机连珠炮,但是仿照外形制一台,吓唬人却是绰绰有余的。本来要多伪造几台,亦或是时间充足,就可假借帝王手谕往神机营调取。岂料,他父皇老糊涂了,竟然都封了贾蓉为郡王爷!
他堂堂皇长子都还没正式册封为王,平常只不过众人抬举,他自己按着约定俗成的规矩自称一声“本王。”
他等不了!就怕翌日一早,站在朝堂上,听得他父皇册封太子的消息!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这宫中召开家宴,为迎接蓉郡王的家宴!
“否则可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贾琏目光幽幽从四门神机连珠炮中收回,居高临下的瞥眼面容扭曲,在夕阳绚烂晚霞映照下显得跟个戏台上抹着脂粉的小丑似的,面无表情扫过那些拿着鸟铳的王府侍从,目光定定看眼倒下的皇宫守卫,理了理衣服,面无表情,开口:“还敢在我面前唱空城计?火药味都没的玩意也敢拿过来?”
话音话调恍若寒冬腊月刮来的西北风,尤其是其中透出的意思,让原本信誓旦旦的大皇子闻言,立马紧紧握着鸟铳,愤怒道:“贾琏,你胡说八道什么?”
“父皇,您给我出来,若是不出来,我可是要……”点火了。
最后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大皇子一怔,冷冷的看着他汩汩不断冒出鲜血的胸膛,还没喊出一句疼,便硬生生的栽倒再地。
二皇子看着忽然而来的巨变,下意识的眸光看向立在台阶上的贾琏。因为残阳笼罩,贾琏手里把玩着一把从未见过的火器,整个人给人一种嗜血恶魔的感受。那股强大的威压让他下意识的害怕,二皇子瑟瑟发抖,想开口求饶的那一瞬,便感觉自己骤然间失去了知觉。
眼见两位皇子双双倒地,跟随而来的王府侍卫不是求饶,便是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鸟铳,可待要跨开步伐,扛起枪支之际,便听上方飘来了浓浓的嫌弃之音。
“把你们这假炮火给我拿开,恶心。”贾琏把玩着从靴子里掏出的双筒燧发手枪,沉声,一字一顿介绍道:“这是大英最新研发的手持双筒燧发手枪,只要轻轻扣动扳机……”
话音落下的同时,贾琏角度一转,抬手指向从宫内跑出来的司徒乐和当今:“我的话,你们是当做了耳旁风不成?!”
“怀……怀恭,你……你……”当今看着对面那双双躺地的一幕,面色发白:“朕……朕不是提前跟你说了,要退位于你,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给他们留条命啊!”
闻言,贾琏嗤笑了一声:“皇帝,认得我现在站的地方吗?”
说完,贾琏也不等当今回答,自言自语道:“第一块御道石正中镌刻的巨鳌头部,意为独占鳌头!”
“这是我的仕途的新生啊,我以为能够挺直脊梁骨,堂堂正正。可惜啊……”
微风带着丝火药味吹拂而过,司徒乐眼疾手翻身用尽全力一脚踹开当今,自己以血肉之躯受了贾琏射过来的子弹。
“咳咳,贾……贾琏,我知道你怨所谓的……为你好,但是……”司徒乐撑着站直了身体,目光定定的看向贾琏:“但是,我的教育就是……咳咳,就是这样。有国才有家,不能让夺嫡之祸危害到平民,以最少最和平的方法解决夺嫡之祸。”
“我就是要谋朝篡位,你奈我何?”贾琏将枪口再一次对准当今,目光看向重新站直起来的司徒乐,狞笑一声:“别以为胡涂能救你,能救得了你们!”
“那就看看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暗器快。”司徒乐面无表情,挺直了脊背,凝声道。
看着对峙的两人,当今捂捂被踹的胸口,一脸懵逼:“咳咳,你……你们!你们给朕住手,住手!”
“闭嘴!”
迎着贾琏和司徒乐的异口同声怒吼,当今脑中一片空白,失声吼道:“告诉你们,别给朕再手足相残了!朕早就将传位诏书传布天下了。今早送往驿站的不是册封蓉儿郡王的,而是朕退位的!”
“噗!”司徒乐一口气没喘上来,硬生生的昏倒过去。只不过这一次昏过去,他似乎……地面好疼,心好疼,他应该多踹一脚当今的,否则真亏本了。
贾琏脚步一僵,目光冷冷的看着司徒乐躺地,随后听着当今那声怒吼,看着人瞎指挥着花公公搬动司徒乐去了乾清宫。
看着自己枪口所指的猎物再一次逃离自己的射杀范围,贾琏定定的垂首看眼自己脚下的鳌头,待听到宫门口传来的响动,回眸扫眼乔装百姓的胡涂,冷笑一声:“等你来救驾,早就死光了。”
“贾琏,你把我爹娘藏哪里去了?”他父母自打来了京城后,一直居住在荣宁街后巷里,哪怕如今他有了御赐的武英侯府。可这府邸还未修建好,外加他娘这些年一直还在宁府帮着带宝宝贝贝和小刀,所以基本作息都很规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