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 完结+番外 (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 类型:BL同人
- 作者: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 入库:04.09
“中老年人?年轻人?”洪少秋指指自己,又指指季白,握拳凌空做了个要打的动作。
“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这不是夸你成熟稳重嘛,”季白往回找补了半句,发现越描越黑,赶紧转移话题,“领导路子挺宽啊,到哪儿都有特情儿。”
“香港我哪来的特情,短信是本地电话号码,八成是阿叔——他就爱干这路神神叨叨的事,自比诸葛孔明。不过那人靠得住,没问题。”他们说的特情等于港片里的线人,可从来没有加儿化音的,洪少秋反应出来不太对,拖着季白的胳膊把人拽上床,搂住了拍两下后背再松开,“行了,睡吧,老实点别把伤口蹭了啊。”
季白被突袭得有点措手不及,差点使出擒拿招式来,圆眼睛懵着眨了眨:“你这干嘛呢?”
他头发洗完了就没管,草草用浴巾擦到半干,先前又在床单上搓揉了会儿,这时候乱乱地翘起一点,格外显小,只有从眼角的笑纹才能看出早已不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洪少秋抬手关了床头灯,在黑暗里握住他的手慢悠悠地说:“特情没有,情儿嘛,确实有一个,刚才搂的就是。”
九龙到北京的火车下午三点多发车,洪少秋既然已经把人交代给驻港办,索性真就大撒手了一回,跟季白睡到将近中午才起来,饱餐战饭之后再去领人。倒不是他们存心偷懒,惦记着公款旅游,主要是接下来要坐整整一天一夜的火车,平常可以上车就睡饿了就吃,带着嫌疑人便需要时刻警醒着。说句丝毫不夸张的话,嫌疑人要解手都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尿进瓶子里,绝不能给他任何一点独处的时间。
红磡站有地铁,也有城际直通列车,人流量极大,两人从下车就一左一右把嫌疑人夹在中间。香港还是穿短袖的天气,三个穿着长袖外套的高个儿男人紧贴着并排走的样子多少有些扎眼,好在由地下通道到站台的路也不太长,就是上车的时候看着格外别扭:季白走在最前面,右手一直停在背后,从袖口露出一截手铐的链子,和嫌疑人的左手铐在一起,洪少秋的左手则往前送,和嫌疑人的右手铐了个结实,三人连成一串进了软卧包间。
最后进来的洪少秋反手拉上了门,颔首道:“早点像现在这么配合多好。你要是当初不跑,主动投案还能算是自首情节,争取从轻处理。”
“要是你是我,你跑不跑?”嫌疑人咧嘴笑了,“跑了,兴许还能有活路,不跑肯定死路一条。”
“前提条件就错了!”季白直视着夹在他和洪少秋之间的武官,眼神坚定,“我要是你,压根不会叛国!”
洪少秋给季白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过分刺激嫌疑人,接着拿钥匙打开自己手腕上的半边铐子重新锁在下铺墙边挂衣服的横档上,然后去开季白那边的手铐,同样铐住了才开口:“谁都有个一时糊涂的时候,我能理解,但具体情况肯定是要讲清楚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连你的病根都没找着,别人怎么救你呢?”
他这番话语气和缓,听起来像是设身处地为对方考虑一样,嫌疑人怔了会儿,望着窗外来去的人流道:“我的笔记本电脑,你们已经拿到了。”
洪少秋和季白对视一眼没说话,武官知道这是默认了,点点头:“我可以把密码告诉你们——”
“你想交换什么?”洪少秋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很感兴趣的样子,“你应该知道,我们只管抓人,无权和你谈条件,即使现在答应了你,很可能也兑现不了。”
“呵呵,这话实在,要是我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你敢说我也不敢信。”武官努着嘴唇做了个叼烟的动作,“给根烟抽总行吧?”
“你看,第一个要求我们就做不到,”洪少秋指指门上的禁止吸烟字样,“不赖我,是铁道部不让,要不换个条件?”
嫌疑人不再说话,闭眼靠着板壁,把脸埋在自己小臂里。季白和洪少秋互相又对了个眼神儿,洪少秋拧开一瓶脉动递过去,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胳膊肘:“要不……先喝点水?”
季白自己也开了一瓶,故意喝得咕咚咕咚响,很夸张地长出一口气:“爽!”
嫌疑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车很快就出发了,两个小时之后到广州站,洪少秋看看外边站台上排成一溜过烟瘾的老爷们,小声和季白说:“停车时间五十分钟,你下去抽两根吧。”
“不用,一天不抽烟又不会死人。”季白舔舔嘴唇,他俩烟瘾其实都不算小,戒烟这事虽然老挂在嘴边上,可从来没坚持超过一天,“说不定就借这个机会戒了呢?”
午夜过后,车到长沙。拂晓之前,车过武昌。等到上午列车停进郑州站的时候,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嫌疑人伸长脖子往车窗外看了半晌。
洪少秋道:“想家了?”
对方没理他,只是直勾勾地往西边看。
季白笑了一声:“你老家我去过,愿意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
“闭嘴!!”嫌疑人恶狠狠地打断他,几分钟后,火车再次开动,下一站是北京。
32 不劳而获和事不过三
火车进站前减了速,还没等停下洪少秋就觉着有些不对。站台上平常总有些穿蓝制服戴小红帽的行李工等着招徕生意,还有搬行李用的小电瓶车,今天竟然一概不见了,隔着扶梯的另外一个站台却是一切如常,照旧人头涌动。洪少秋正纳闷,忽然留意到扶梯下方的阴影里像是有人躲着,穿的还是迷彩服,便回头看了季白一眼,问道:“你和大哥说了我们今天回来?”
“没有啊,出发之前你不是和我强调过保密纪律吗?”季白撇撇嘴,挺不以为然的样子,“怎么,还等着我哥上马饺子下马面地给你接风洗尘啊?”
洪少秋脸色严肃起来,兜里摸了钥匙急急去开嫌疑人的手铐,飞快地扣在自己手腕上,低声厉喝:“快说,是谁想灭你的口?”
这时火车马上要停稳了,速度极缓,窗外每隔差不多二十米就笔直地站着个战士,季白也觉出势头不对,扑到窗上看了两眼,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洪哥,是部队的人——”
嫌疑人低着头不看他,身体瑟瑟发抖,喃喃道:“求求你们,你们别把我交出去……”
洪少秋摸出电话先打给办公室,命令办公室里所有在家的外勤立刻最快速度赶来北京西站,但不要进站,全部在出口待命;然后打给局长,三言两语地汇报了现在的情况,着重强调没有武器,没法保证目标安全。局长犹豫片刻道:“你先拖着,我去问问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实在不行你就把人给出去算了………哦对,”随后他又强调了一句话,“一定要保证,季将军的儿子!安全!一定!”
电话挂了。洪少秋爆了句粗:“操他大爷,领导干部就是他妈靠不住!”嘴里骂着,眼神却贼忒兮兮在季白身上来回打转,刚才局长的言外之意他当然听懂了,有时候一个好爹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比如现在。他冲季白笑笑,车已经停了,最急着下车的那些旅客大包小裹拖儿带女地从他们包间的窗外经过,季白被他笑得有点心里发毛,眉毛疑惑地挑起来,洪少秋把刚扣上的手铐打开,捏着半边铐子朝他伸出手:“来,能不能全须全尾儿的可都指着你了,赶紧把那天欺男霸女的劲儿拿出来……”
“那更不能戴着这个了啊。”季白手腕一推一翻,不知怎么挽了个花又铐回洪少秋手上去,“我先给大哥打个电话——”
“……来不及了。”洪少秋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当下拉了季白一把,两人并肩站着把本来就不宽敞的包间堵了个严严实实。包间门被猛地拉开,最前面趾高气昂的正是那位先后打过两回照面的发面包子衙内,穿着便装,一个肚子在腰带上方鼓起老高,身后还跟了数个虎视眈眈的军人,等到看清楚包间里的人是季白,包子衙内那张又白又喧腾的脸似乎是牙疼一样古怪地扭了扭,季白先发制人地笑出了声:“我去,怎么哪儿都他妈有你。”
“三哥——我是给你面子才叫你声三哥啊,你别……”
“少他妈废话,找季三哥茬架单独约个时候,这算怎么回事,知道我回北京,摆阵势吓唬谁呢?”季白斜睨过去的时候眼角本身就是一把刀,而词锋比眼神还要更利几分,“起开,好狗不挡道懂不懂?”
包子衙内嘿嘿一笑,没事儿人似的往边上让开了点:“三哥当然是爱上哪儿上哪儿,我管不着——把你身后那人留下就行。”
季白抱着肩膀冷笑:“凭什么?您这一身算是几毛几啊,都他妈敢带兵了,军委主席知道你爹的儿子这么出息吗。”
洪少秋干脆闷声不响地拎起箱子往外走,武官跟在后头,才走出包间就被团团围住。战士们没得着明确的命令也不敢动手,就是围住了不让走,里三层外三层地沉默着,季白在包间里足够大声地说道:“我就听过军民鱼水情,没听过人民解放军不让人民下火车的!”
站在最前排的几个战士明显开始踌躇,洪少秋掏出证件打开,右手平举着从左到右地出示了一圈:“国安的,执行公务,”接着举起和嫌疑人铐在一起的左手晃了晃,“人已经被国安逮捕了,你们想要也行,拿合法手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