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 完结+番外 (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 类型:BL同人
- 作者: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 入库:04.09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得先下手为强!念及此处季白赔了个笑脸:“洪哥,您抬抬手,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他夸张地诶呦了两声,“您不是还让我干活嘛,再这么拧着我胳膊就废了,到时候想干都干不了……”
洪少秋一笑松了手,他看着挺轻松,其实心里也是惊涛骇浪:这迎面而来的一拳看着只是街头斗殴,应对起来也不费太大力气,但随之而来的转身贴近是套军体拳里的动作,专门对付近身擒拿的,自己绝不会认错,可他又说没当过兵?
“服了没有?我这人啊,处久了你就知道了,最不喜欢强迫别人。”洪少秋见季白面露不爽,干脆又加了把火,想再探探他的来路。
“操你妈——”季白呸了一口,抬腿侧踹过来,这下又有点像跆拳道又有点像北派谭腿,迅捷无伦,洪少秋不敢直撄其锋,侧身躲过后竖掌成刀在他膝盖上一剁,趁机在季白失去重心往前踉跄的时候大力在他背心推了一把,又把他推倒在地,刚好跌进一滩秽物里,气得季白脸色发青。
这几下应对极巧妙,完全是借力打力的路子,洪少秋弯腰揪着季白的领子把他揪起来:“你可以随便骂我,操我爹也行,但是不许说‘操你妈’,听见一次打你一次,记住没有?”看见季白含恨点头,他满意地松了手,“好,现在你可以铲猪圈去了。”
6 士可杀而不可(花式凌)辱
季白拿铁锹的手势和拿高尔夫球杆看上去差不多文雅,干起活来动静却大得像要拆房扒屋。他在心里抑扬顿挫地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操你妈,到底还是没有指着洪少秋鼻子骂出来,傻逼才在打不过的情况下坚持耍横呢,他觉着自己还没傻到那个份儿上。想想还是因为太轻敌了,谁能想到弱鸡突然变了一个画风——而且他还比自己壮!回想起来,扭住胳膊那一下子,如果双方在一个重量级上,季白觉得自己还是有把握挣脱甚至反制的。
汗珠子争先恐后地从毛孔里挤出来,他停下手擦了一把,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仍然晒得不行,靠近地面的空气在高热里有点扭曲,黑色的黏稠半固体被铁锹驯服地切开,然后被装到旁边的独轮车里,最后直接倒在江边——至于会不会把游野泳的小崽子们都熏晕了,季白才不在乎。贫道都死了谁还管道友死不死,他现在鼻子里全是那个要命的味儿,觉得自己大概从里到外都他妈臭了。尽量避免深呼吸的同时,季白扭头往房间里看,发现洪少秋眯着眼睛也在看他。老式的木头窗格把投注过来的视线分成好几个部分,这眼神并不像奈温那样盯一眼就让人冷到骨髓里去,但也绝对称不上温和,似乎要把他身上的每个地方拆开来一一审视和评判。季白忍不住嘴唇微微动了一动,很轻很轻地秃噜出一句操你大爷,心里想,妈不行,操个大爷还是可以的吧?
洪少秋从季白嘴唇的起伏上读出了不满,但这点不满也并不足以让他不再看他。他的视线在季白的小臂上略微停留了一会儿,又近乎毫不遮掩地转到腰际,T恤汗湿之后贴在皮肤上,能看出用力的时候侧腰里的肌肉怎样绷紧又松开,像张调校到恰到好处的弓射出了势在必得的那一箭。洪少秋垂下眼睛沉吟了片刻,再抬头的时候正看见季白把最后一点黑泥铲走,推着独轮车去倒掉的背影。车子有点分量,季白个儿又高,得微微佝偻了腰双手才能牢牢握住车把,背后蝴蝶骨支棱着,在衣服上顶出两个鲜明不过的凸起,又和那些吸毒经年、骨瘦嶙峋的瘦法完全不一样。
这好像有点不大对头,或者说,太不对头了。
季白直接把那辆独轮车扔在江边,自己空着手回来,蹲在院子中间研究了会儿机井的水泵怎么使。洪少秋没再看他是怎么扯出根水管来冲地的,自己草草收拾了两个房间,最后犹豫了那么三两分钟吧,把两张床摆在了同一间屋子里,甚至不打算费心找个合理而正当的理由让季白接受这一点,不过好在他也没有拒绝。
洪少秋凭鼻子就知道季白在门口站了好半天了,他在行李里翻出两件T恤,朝各种意义上都是一张臭脸的季白扬了扬:“洗澡去?”
这个建议特别应景,就算是下定决心要和他唱反调的季白也没法拒绝。澡堂是当初给养猪场的职工准备的,地方倒是不小,但锅炉早就被拆走了,原先安装的喷头也全是铁锈,根本没法用。季白干脆把院子里刚才用来冲洗地面的水管子从门口拖进来,解恨似的对着洪少秋就是一通喷。洪少秋半句“卧槽”被劈头盖脸浇来的水流噎回了肚子里,浑身上下被淋了个遍,白色衬衫湿透了变成半透明,隐隐透出里头皮肤的颜色。季白丢了水管,任它在地面上汩汩地往外淌着水,顺手扯掉自己的T恤团成一团扔了,对着同样脱了上半身的洪少秋从上看到下,眉毛轻蔑地挑一挑:“嚯,真他妈白。”
洪少秋没恼,慢条斯理扳开腰带扣笑笑:“刘关张结义的时候有个人给他们看相来着,说大爷刘备是面白而心白,如中秋之月,皎洁圆满,”他拉下裤链,动作几乎算得上优雅,吸饱了水的西裤掉落到地上,季白看了眼他大腿,发现这人大腿比上半身还他妈白。洪少秋往前迈了一步,接着往下讲:“说二爷关羽呢,是面红而心红,一腔热血,满身忠义,三爷张飞嘛……这个面黑……”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和季白之间的距离大概连半米都没有,水管子在他们脚下弹动了几下,洪少秋看着季白,恍然大悟似的笑开来,特别气人:“诶哟,对不住,一时忘了,你也行三啊?”
季白气得牙根痒痒,心想上回是我轻敌,就不信这次还治不了你?他也上前一步,两人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你说谁呢?”
“我就是说刘关张啊,没别的意思,”洪少秋笑眯眯的,一点也不肯退,“三儿啊,你不要太敏感……”
季白提膝对着洪少秋裆里就撞,这下说起来相当阴损,又颇为突然,洪少秋却像是早有防备似的并腿屈膝,把他膝盖夹住了动弹不得,跟着便举拳去打季白的下巴。季白上身往后略微仰了点想躲过这一下子,洪少秋变拳为爪准准扼住他喉结,把季白掐的直翻白眼,下盘一个扫堂腿把人撂倒在地,顺势坐在他腰上,拎起水管从头到脚浇了他个透心儿凉,嘴里还道貌岸然地做惋惜状:“三儿啊,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这脾气,啧,你说说,怎么就这么暴呢?”
季白简直要气死,腰腹使劲往上拱,把平时学那点反制的技巧都用上了,两手攥着洪少秋脚脖子想把人掀倒。奈何洪少秋坐得稳如山岳,他就是那压在山底下的孙猴子,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
“你他妈让我起来!”
“万一你起来打我怎么办?”洪少秋说得煞有介事,“这儿就咱们俩,你就算一刀攮了我都没人知道,我可不敢。”
挣扎中季白的下巴颏儿在粗粝的水泥地上蹭破了,在水洼里漾开一点血渍,洪少秋也看见了,赶紧从他身上起来:“我就是和你闹着玩儿的……”
季白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呸了一口,凶巴巴地抹了下蹭破的地方,瞪洪少秋:“再敢这么闹着玩,老子真他妈攮了你!”
7 季三哥,脑洞太大也是病,抓紧治……
一天之内打了两回架,洪少秋和季白之间的关系进入了相当微妙的新阶段。季白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的亏,缓了一宿没和洪少秋说话,翻来覆去在床上烙饼,第二天开始就差不多表现正常了,一口一个洪哥的叫着,表面看着特别乖,其实心里劲劲儿的憋着股邪火。洪少秋知道这一点但并不挑破,他觉得自己保持一点上位者的震慑是没错的,就算在单位他也是这个风格,先打服了再说。现在的小朋友们——不管是出来混社会的还是国安内部那些——都养成了天老大我老二的性子,不教训教训真是要上天。
安顿下来之后过了一两天,奈温派车送来了许多烧杯量筒之类的器皿,还有几个用黑笔潦草画着骷髅标志的箱子,边境上这样的军绿色板条箱很常见,特别是在去年闹过炮击之后——它本来是装弹药用的,除了外表的木条之外内部还有一层金属内衬。这天刚巧赶上洪少秋去镇里,季白开门的时候发现送东西来的人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当天在楼梯上搜他身的那个鬼佬,两人照面的时候鬼佬森然咧嘴一笑,牙齿出人意料的小而尖,有点像乳牙,笑容看起来便愈发残忍天真。季白让他笑得有点瘆得慌,上前接过箱子垒在卧室墙边,顺便掂了掂份量,不算太重,肯定不是弹药。
送走了鬼佬,季白偷偷打开箱子看了一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装在棕褐色窄口瓶里的化学试剂,有些有英文标签,有些没有,在瓶盖上随便贴了个便签,画着不同的记号。每个瓶子都用报纸裹了许多层。他找了个标签还比较清楚的瓶子,掏出手机照着上头的英文查,百度慢悠悠的跑了半天才弹出页面来:potassium dichromate,重铬酸钾,有毒且有致癌性的强氧化剂。
再往下查就是些不疼不痒的用处了:配铬酸洗烧瓶?不,不是这个;做火柴头?媒染剂?检测司机是否喝了酒?哪个都不对啊!季白烦躁地抓抓头发,把瓶子小心翼翼放回去,在重铬酸钾后面又加了制毒两个字,这回搜出来的虽然同样语焉不详,掺杂着大量“您搜索的结果根据当地法律法规不予显示”,但在寥寥数条还算有用的信息里,季白发现重铬酸钾指向的不是原以为的安非他命,而是甲卡西酮,俗称浴盐的那玩意儿。他在公安内网上看过相关案例,美国有个吸浴盐的瘾君子走着走着把别人的脸给啃了,当时还和队里同事啧啧称奇,说现在的毒品越出越邪性,因此印象十分深刻。如果洪教授是打算做浴盐的话,在案子性质上没什么差别,危害性却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