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安雅说话了,王荼立刻眼底含着泪,激动道:“老祖宗您终于醒了,我以为……我以为……您……”
“她们呢?”安雅缓缓的睁开眼睛,轻咳了几声,问。
“唐姐没事,乐小姐也没事。唐姐只是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还在睡。”王荼回应。
“失血过多?”安雅皱了皱眉,担心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血过多?”
王荼将看到的一一告诉了安雅,想着安雅的身体情况,又道:“老祖宗您这次的身体状况怪的很,到底怎么回事?您自己可清楚?”
安雅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真以为我要死了。那个墓……对我的身体伤害极大,不仅仅是有黑曜石的存在,肯定还有什么东西。不过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事……”
王荼相信安雅,点头道:“既然如此,老祖宗您好好休息。”
安雅淡道:“嗯。你也去休息吧。”
傍晚,乐文瑶才做完所有检查,被推进了最高层的一间特殊护理病房,位于安雅和安雅的对门。看的出乐文瑶精神状态还很好,一路询问医生唐宋的病情。
得知一切安好,本打算去看看安雅,却碰见刚走出来需要休息的王荼。
“神婆怎么样?”乐文瑶担心的问道。
毕竟所有人都看了医生,唯独神婆特殊。
王荼摇头:“已经没事了,刚刚醒了一下,现在又休息了。”
得知安雅没事,乐文瑶终于彻底放下心来。看的出王荼也有些疲惫,立刻让人安排他去苏铭渊的房间休息。
“先好好睡一觉,我要人外面请了师傅晚上烧顿好吃的送到你们房间。”乐文瑶嘴角微抿,在为这一趟大家都平安无事感到开心。
本来就喜欢美女的王荼,被乐文瑶这么稍稍关心一下,马上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下衣服:“我……我没事,我身体好的很。”
这话乐文瑶听不懂了,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硬撑,神婆是,法医姐姐也是,无奈道:“累了就累了,干吗这样?真搞不懂你们……硬撑给谁看。”话音刚落,便示意医护人员送她回病房。
王荼只感觉一阵凄凉的风吹过楼道,他发现他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女人。
傍晚的微风穿过安静的走廊,轻柔缓慢,带了一丝凉意。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一步一步朝着一间病房走近。一个身影站立在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门开了一条缝,往里看去,病床上女人铺散的黑发。
随后这人嘴角微勾,并将门彻底打开,进去后将门轻轻关上。
来到床边,细细打量着女人的睡脸,从身上拿出一管装着红色液体的针筒,抬起女人的手臂,对准静脉,扎了进去。
昏迷中的女人好像吃疼,眉头微微蹙起,只见那管红色一点一点被注射在女人的血液中。
安雅忽然睁开眼睛,直起身离开病房,只是稍微动一动,都有些喘的她抬起手撑着墙,一步步走近唐宋的房间。
推开门,房间里只有唐宋一个人,原来是窗子被人打开,窗帘被风吹动着,拍打墙壁的声音。
安雅盯着那窗子,走过去将窗子关上,病房里又恢复一片寂静。
其实在这一层每一间病房里都是安静的,所以发出一点点响动都会令病人烦躁不安。
而此时此刻的安静,却恰到好处。
日落西山,只剩下点点余晖,病房窗帘被安雅撩开半边,让她双眸微微眯起,夕阳温和的光落在安雅的脸上,在没有血色的脸上涂抹了淡淡的红润。
转过身,看着床上的女人,眼眸闭着,乌黑长发海藻般散开在白色的枕头上,手背随意搁在床单上,显得更为细腻白皙,隐约可见细细的青色血管,上面插了针头,缠了白色胶带,旁边挂着点滴。
安雅侧耳听唐宋的每一次呼吸声,没有杂质十分顺畅,才安心的嘴角微勾。
随手牵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上。
安雅就这么坐着,静静地看着她,能再见到,对于安雅而言已经满足了。
想着王荼所说的那些,浅笑一声:“真是个傻姑娘。”身体微微前倾,伸手抚上女人乌黑的长发,轻轻缠绕。这些柔软的发丝仿佛心底不可控制的心思,越绕,它就越无法理顺。
“本想离你远一些,安静的守护你这一生……”安雅眉头微皱,轻叹一声:“果然……要做到并不容易。”
安雅看着眼前还在沉睡中的女人,回想从入墓前到出墓,这几十个小时里,对她的眷恋和疼惜,让安雅体会到了什么叫不可自拔,在唐宋受伤时……那种融入骨血钻心的痛,几乎让她失去理智一刀斩了三身鱼,现在想想安雅有些后怕。
莫非真的不能控制“心”吗?
回想桑邪的经历,无奈的叹了一声。
安雅牵起唐宋的手,抵在唇边,轻轻的呵护着,淡道:“你主意一向比我多,你可以告诉我,面对你,我要如何……要如何才好?嗯?”
女子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回应。
安雅垂眉,一声轻笑。
“想来……面对这般的我,不吓到你就已是万幸,哪里来的主意呢?我也真是笨!”说完后,安雅倾身,凑过去,柔软的唇抚上女人的额头,然后鼻尖,轻声细语,“只要保护你不再受伤,想来就会没事……”
安雅的唇最终往下挪了一寸,贴着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这是一个比蜻蜓点水稍微长了一秒的吻,对于安雅而言,却无比满足。安雅嘴角微勾,就要退开,冷不防握着唐宋的手腕,被一把反扣住了。
安雅:“???”
唐宋牵着安雅的手,将其举起,睫毛轻轻颤动,随后微微起开一条眼角缝,嘴角勾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终于,被我抓到了……”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最开始的安雅完全是处于惊愕的状态,一只手撑在白色床单上,另一只手被举在一边,整个身子弓着,都僵硬了。
随后安雅却嘴角微勾,无奈的叹道:“老实交代,醒了多久,嗯?”
唐宋的眼睛缓缓睁开,映着安雅这张精致的脸,细细的看着,她不仅没事,还比自己先醒来,只是想着唐宋便露出放心的笑意,道:“是你要老实交代吧?”
安雅双眼似眯非眯,含着狡猾的笑意:“如今是你抓着我,还要我交代……你这人还挺会耍赖的。”
唐宋捕捉到了她脸上的坏笑,不由也闷哼一声:“我与你到底是谁耍赖?你……刚刚明明偷亲我,三次!”
安雅眼中一片无辜:“啊,那是我以为你睡了,没睡就不等于偷亲了,是不是?”
唐宋先是一愣,这是什么逻辑!
还是昏了的好。
“哪里有你这么赖皮的女人,脸皮还这么厚!”
在唐宋看来,安雅这个女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坏蛋,还没句实话,油腔滑调的,还要人信她!
谁会信你!
可是恍然间,唐宋总感觉她气的点,好像与安雅亲她没有关系,而是……讨厌她这样的厚脸皮。
好像这样的她,又是那么熟悉……
“我厚-脸-皮?”安雅嘴角含着笑意,慢条斯理,一字一句,说完又道:“我刚说了那么多话,你却装睡不回我,到底是谁赖皮?还是,你是喜欢偷听别人的秘密的人,嗯?”
唐宋一怔:“……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哪里有你主意多?你哪里会让我害怕了?我听不懂,自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说完又懊恼,干吗顺着她的思路走,这个女人最会给人挖坑了,只是想着唐宋就瞥了她一眼。
安雅眼角挑起,感觉好像在笑:“……你不怕我的厚-脸-皮吗?”说着脸又贴的近了些。
唐宋一手抓着安雅的手腕,一只手抓着床单,瞪大眼睛看着安雅,呼吸都停顿了。脸颊发烫,下意识想要往后退,无奈那柔软的枕头裹着自己的脑袋,完全缚住了她,根本无法逃开。
而安雅的鼻息就这样一点点的靠近,紧张的唐宋此时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直直的盯着俯视自己的女人,抿了抿唇,她觉得这种感觉不太对,低低唤了声:“安雅……”
只见安雅微微偏向一旁,埋在唐宋的脖颈处,轻叹了一声:“以后别再让自己受伤,万事都要小心,也别逞能……我只要你活着,就好。”
清晰的感受到安雅有力的心跳,可是这话唐宋听不懂了,反问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有逞强,哪里有不小心?相比某人,我可是小心的多,也从不逞强。”
安雅并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而是抬起头,近距离地看着唐宋,目光深邃而专注,这样的她反倒让唐宋瞬间失了神。
这种眼神不像是在看朋友,而是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人……是那么珍视。
复杂的思绪涌上,让唐宋又多问了一句:“安雅,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我曾经说过,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
唐宋总感觉,她们之间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