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如此决心,孤便相信你。”看到蚁裳顾命如此,亨王便放下心中担忧,一心结盟。
就在双方谈妥之时,有一红衣红发者,稳步而来,陌生的模样引起了亨王的警惕与疑惑,“阁下是?”
“是森狱四太子玄同,你怎么会来这里?”却是雨打萍率先说道,打断了来者的话道。
“吾乃红冕边城的赩翼苍鸆,阁下认错人了。”自称赩翼苍鸆的来者说道,“吾来此是要找寻素还真。”
“嗯……”虽然心中略有蹊跷,但雨打萍并没有深究,而是打量着来者。既然与素还真有关,或许便是有什么可以谅解的难言之隐,促使森狱四太子玄同,伪装成红冕边城的赩翼苍鸆。
“素还真他并不在此,吾也在等待他的前来。”亨王说道。
“嗯?他日前便说要来此地借琉金为用,到现在还未到,难道是出了意外?”赩翼苍鸆一脸的担忧,转而说道,“我要前往琉璃仙镜。”
雨打萍则是感知了一下自己留在素还真体内的血性,说道:“不用太过担忧,素老奸无事。虽然因为相隔遥远而让吾的血制感知能力微弱,但毫无疑问,他还活的好好的。或许只是暂时有事耽搁了而已。”
“而且,赮毕钵罗他已前往琉璃仙镜,你还是在此耐心等待吧。否则一来一往,容易错身。”蚁裳顾命说道。
“事情不能等!”赩翼苍鸆面上却是有隐隐的急躁,“如果你们信得过我,请先给我琉金。”
“真抱歉,琉金矿脉已毁,现在天朝已无半点琉金的存在了。”亨王摇头说道。
“哈?”赩翼苍鸆深感意外,除此之外,更有一种问题难解的无措,“什么!”
“不知你们急用琉金,欲作何事?”亨王问道。
听到亨王的问话,雨打萍心中稍微暗笑。看来这亨王也是不甚老实,若非是私下保留了一点琉金,又那里会问询用琉金为何呢?虽是看出亨王的小动作,雨打萍却是不戳穿,只看情况如何。
“不瞒二位,”赩翼苍鸆口中是满满的无奈道,“因为苦境已有异识入侵,大约只有琉金才能封印异识,免其祸患。却不想……”
“异识……吾却是记得。”雨打萍一听异识,便是回忆起当初所见的开天皇手札,背诵道:“异识的传染,等于是思想的改造。当君臣不再是君臣,父子不再是父子,夫妻不再是夫妻,兄弟不再是兄弟,朋友不再是朋友,只有异识,才是唯一的存在时,毁灭,拉开了序幕。”
“异识的危害,却是严重,而且还有妖市裁罚者涉及其中。”赩翼苍鸆叹气道,“所以,我们才会急于用琉金封印异识。”
“妖市的裁罚者,竟与异识有所关联。看来素还真收复妖市之法,必须重新评估。”一听罪域之人同异识有所勾连,蚁裳顾命便是熄了联合罪域禁者的想法。
“有什么问题吗?”亨王却是不解道。
“等到素还真来到,我们再一同商议。”蚁裳顾命说道,却是而后立刻话锋一转,针对赩翼苍鸆道,“现在,我又另一个问题要请教你。你不是红冕七元之一的赩翼苍鸆!而玟儿讲过你是森狱四太子玄同,现在,吾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是谁?”
“嗯?难道是细作?”亨王说着,便挥手呼唤佣兵道,“来人呐,不可让此人逃脱。”
一时间,金瓯佣兵将四太子玄同团团围住,大殿之上气氛凝重,武息压抑。玄同虽是做好防御姿势,却不欲引起争端而不曾动手。
“说,你到底是谁?”蚁裳顾命质问道,“为何要冒充赩翼苍鸆?”
“你为何这样肯定?”玄同疑问道。
“因为,一者,玟儿从来不会认错人,吾相信他;二者,吾便是当初让红冕七元缔命复生的深海主宰!”蚁裳解释着,周身武劲流转,自有一番威压“赩翼苍鸆的一道魂识,尚在吾手中的应天王戒之中。因为我是缔命者,所以比赤命更能知晓王戒之中魂识的反应,你瞒得过赤命,却骗不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赮毕钵罗总是认不得师父……不知道时不时和他的名字(XIA)有关……
赮:这是BJ的锅……麦背再吾身上……
侠:……我愚蠢的弟弟啊……我当初都能忽悠了你……而今一个面罩就让你人不的人也不应是不可能……
雨:一想到吾天生认人,素老奸的几个小号都能分辨出来……这样的吾难道不是在天生嘲讽赮吗?
赮:小弟你不要这样……
侠:……我愚蠢的弟弟们啊……
第52章 无名琴曲 战事前日
金瓯大殿之上,气氛胶着,各人周身武劲流转,眼见战况一触即发。玄同伪装被雨打萍同蚁裳顾命二人一同揭穿,被金瓯佣兵团团围住,只看他解释的是否能让人满意,才会化去这份危机。
玄同不急不慌道:“既是如此,我便直说了。我是森狱四太子玄同,乃是赩翼苍鸆企图夺舍转生的对象,却是在转生过程之中,吾二人成为了好友。而吾装扮成赩翼苍鸆的模样,则是为了接近赤命,伺机夺回王戒上的赩翼苍鸆的那道魂识,好完成吾友心愿,放他自由。”
“那现在赩翼苍鸆的魂识,在吾手上,你要取回,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蚁裳顾命说道,开出了条件。
“何事?”
“吾现在正需用人之际,吾要你助吾收复妖市。”
条件一出,玄同却是犹疑了:“这……”
“你不用马上回答,好好思量一番吧。”蚁裳顾命却是回身背对着玄同道。而此时,前去琉璃仙镜的赮毕钵罗和齐天变一同而来,却是依旧没有素还真的消息。
“虽然没有素还真的消息,不过,我有探查到罪域禁者在苦境的活动消息。”赮毕钵罗说道。
“方才玄同已有提及,”蚁裳顾命心知罪域禁者与异识的危害严重,便说道,“罪域禁者动作频频,而那所谓异识,对妖市也是危害重重。曾经开天皇便是耗力不少,才将异识与罪域禁者驱逐。他们要从苦境会到妖市,必须会接触金瓯的黄金太艎,我们便以此为设,阻止裁罚者回到妖市。”
蚁裳顾命偕同亨王君臣与玄同在金瓯港口迎战罪域禁者,意图阻拦他们夺取黄金太艎回归怪贩妖市,却是断然不允许雨打萍参与这一战役。雨打萍考量着自己本身就不喜欢兵刃相交,而且现下的情况也是医心残缺,不宜用兵,便在花园之中,等待着蚁裳好友的消息。
雨打萍坐于花园之中,凉亭之下,面对着自金瓯随意寻来的五弦琴,深吸一口气,缓缓双手置于其上。或许真是当初那一份神魂的回归的效用,这一回,雨打萍的手再不颤抖,几个生涩的琴音荡漾开来后,便是渐渐步入佳境,声声如滴水落石,拨弦清冽,一如骤雨霖铃,烟波袅袅,思念去去,黄泉徘徊。
最后一音悠扬似未尽,绕梁不绝,雨打萍这才睁开了双眼,却是见到了眼前的赮毕钵罗,沉默不语,一滴泪垂。赮毕钵罗在琴音逝去后,擦去面上泪珠,问道:“这首琴曲,能触动人心中最深刻的记忆,却是好像未尽一般,溘然而止。”
“这是吾当年创作的琴曲,”雨打萍收起了手,半是回忆,半是伤感道,“却是因为吾当初所在意的人已然不在而无尾无名。而今的吾,却是想要将他重新改编,赋名收尾了。”
“你……放下那个人了?”赮毕钵罗问道。
“或许吧……毕竟,已经逝去的,便是无法挽回的,便是再如何地执着流恋,也是回不去了。”说着,雨打萍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道:“或许,时间城主是可以控制光阴流逝,一回过去,只不过,那也是逆天违命的行为,城主是不会破坏时之秩序的。”
赮毕钵罗并不知道雨打萍所提的时间城主是什么人,便只能沉默不语。
雨打萍看着赮毕钵罗,突然想到了现在该是蚁裳好友阻拦罪域禁者借道入妖市,按照好友的计划,赮毕钵罗此时该是再金瓯港口才对,不知为何会在这里遇到他,便询问道:“你难道不该在港口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想参加,而且我心中的迷茫太多,疑惑太多。”
雨打萍看着赮毕钵罗半响,然后便移动身体,在身边留了一个空位道:“你的迷茫,我不能解答,但是吾之琴音,却是能让你净神清志,你可愿坐下,听吾奏曲?”
赮毕钵罗略一诧异,因为他一直以为雨打萍对自己是很不待见的,毕竟幼时第一次见面,便是说再不相见。诧异过后,却是心中有喜悦流转,心潮鼓动,似是血缘天性在隐隐作祟。赮毕钵罗说道:“好。”便是坐于雨打萍身边。
指尖拂过琴弦,便是轻灵悠扬的琴音倾泻而出,不悲不喜,不急不躁,恰似山涧小溪,幽寂空灵;又似高山参云,大气广阔。雨打萍这千年之间的山水游历,悬壶济世,尽数融合在这空灵琴音之中。这一刻,雨打萍与龙玟终于彻底地回归为一,再无疏离。
“确实净神清志,只是其中总是隐隐有一丝的偏执异样,始终不肯散去。”赮毕钵罗倒是一语点出了雨打萍此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