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轮王看着魔息片刻后，敲了敲自己的头，像是从脑海中找寻过往记忆，而后慢悠悠，一字一字道：“你……是恩人魔息珥图。有恩，要报，母后与义父都讲过。”
“你既然还记得此恩，那我要你解除一际云川的异术。”
“一际云川……但他们是坏人，杀了幽谷悬命的坏人……”
听及此，莫问情冷笑道：“哈，果然是末法时期的佛门，戒律都喂了狗。”
魔息看了莫问情一眼后，转而对沉轮王道：“那我是谁？”
“你，是恩人，魔息珥图。”
此刻的魔息恍若拐骗小童，继续劝导道：“既言恩人，便有恩情，吾这份恩情所要之偿报，便是你解放一际云川众人，此后两清无欠。”
“恩……必偿，解放异术，可以，但要回苦境，要看他们的运气。”沉轮王手中聚起空间之力，解放一际云川围困众人，而后道：“我已经将他们解放，恩已还，下次我们便是敌人。”
旧事清还，沉轮王便转身离去。来事已了，魔息也不久留，与莫问情回红冕边城。
作者有话要说： 恩……在莫问情彻底掉马甲之前，赮毕钵罗收到了一万点伤害……
赮毕钵罗：魔息是小弟的儿子……这个消息真是可怕……让我缓缓……
侠菩提：愚蠢的弟弟们啊……
莫问情：傻儿子受伤了，艳者略忙……兄长那一点的心理小障碍就不管了……
赮毕钵罗：……
第104章 北荒戏台 外围战事
一回红冕大殿，便见到赮毕钵罗，龙缘，赦天琴箕与淡风武靖已在此等候。赮毕钵罗见魔息与莫问情似是无恙，心中稍安，刚要开口问询，就被龙缘抢了先：“小弟你怎样了，可是无碍，琴箕姐姐说你心口受创，可不是小事，若有异样，不要相瞒。”
“无碍。”魔息心中温暖，道：“莫先生医术不比龙……爹亲差，现在吾已是全然无事了。”
龙缘这才像是放下心来，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沉轮王已将异术解除，不过他说，一际云川众人要回到苦境，需要运气。”魔息说道。
赮毕钵罗原本还在魔息口称爹亲的诧异中难以回神，毕竟从方才魔息与龙缘的对话中不难猜出魔息与雨打萍的关联，可此时一听，立刻紧张道：“这……吾前往一观。请。”
赮毕钵罗走后，魔息环顾大殿四周，却是见不到约定好的鬼方赤命身影，便问道：“那名鬼方赤命，为何不见人影？”
赦天琴箕回答道：“他要你到北戏台寻他。”
“哦？”听到与原定不同，魔息略有诧异，而后道，“他说这是他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
“他曾经是红冕边城之王，而此地是他之王殿。”
魔息当初落脚红冕边城，是因为此地荒芜无人，又与妖市相近，却是想不到居然是鬼方赤命的居所，便道：“看来是我鸠占鹊巢了，带我去寻他吧。”
一听魔息要去往北戏台，淡风武靖慌忙上前说道：“大帝你心口刚受重创，纵使莫先生医术无双，你也需要休养，不宜再奔波。否则……”
魔息冷嘲道：“这才合你的意不是吗？帝魂铃乃你所保管，如今轻易易手，不也表示了你的选择。哈，武靖，吾还是摸不透你的心思，却又太轻易相信你。”
武靖听闻后，偏移眼神。魔息转而对赦天琴箕说道：“走吧，我们前往北戏台。”
魔息率先离开红冕大殿，赦天琴箕随后跟上。看着淡风武靖的欲言又止，莫问情对着他和龙缘说道：“莫要担心，吾会照看他。倒是缘儿你，回妖市吧。”
龙缘说道：“小弟如今正是危难之时，作为兄长的自然要共苦，吾不走。”
“艳者知晓缘儿心中所想，不让当初也不会带你来苦境，”莫问情摸着龙缘的发顶，说道，“只是如今苦境与九轮天烽火更加激烈，此回若不是有鬼方赤命及时赶到，只怕艳者保不住小图儿。不论是你，还是小图儿，艳者都不希望有人受伤，但艳者能为不足以在这烽火之中，畅行无阻。若是有一日艳者分身乏术，后果……艳者不敢想象，所以，缘儿回妖市吧。”
龙缘抬头看向莫问情，察觉这名平日纵使笑意的人此刻眼角微红，更有泪光，不觉动摇。沉默许久后，龙缘这才闷声说道：“好……吾答应你。”
“缘儿……”
龙缘刚说完答应后，立刻拽住莫问情的衣袖，眼神坚毅，态度坚决道：“不过，你与小弟，一定要安然回到妖市，否则，不论谈崖海角，黄泉路远，吾龙缘必然不会放过你们。”
莫问情看着龙缘眼神，恍惚之后，笑道：“……好。”
暗夜笼罩，戏场荒凉，戏台上人影独立，戏台下唯有笼中无头鸟骨张翅，做着独戏看客。台上的鬼方赤命手持唱本，朱笔批改，口中喃喃唱到：“樽前一言带二分酒，酩酊撩斗取九州。天下荒荒有三分醉，敢于兄弟共榻否？”
“赤命！魔息大帝依约前来了。”
戏台下的来客打断了赤命的沉溺，正是琴箕带领着魔息与莫问情前来。鬼方赤命将朱笔别在而后，道：“听琴箕言，你需要战力。”
“确实。你要加入我的麾下吗？”
“麾下？哈，”鬼方赤命一声冷嘲，道，“若非深海主宰与那个龙玟与我有救命的恩情，他们的请求吾会答应，吾根本不会前去救你。你又有何能耐让吾信服？”
魔息大帝也不恼怒，道：“斯文人浪费口舌，去做一场游说，而聪明人有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敬你过去的帝王身，我们一战吧。胜者为王。”
“战斗确实最直接，但现在的你受了伤，吾胜之不武，等你的伤势彻底好了再来吧。”
魔息不承情，像个斗志昂扬的少年，直接说道：“现在的吾，亦能败你。”
“说要敬我我过去的帝王身，却是负伤而战，你这只是在藐视对手。”鬼方赤命说着，背过身去。
一边赦天琴箕观此，心知鬼方赤命这是不愿意成为他人的手下臣子，眼见谈僵，提议道：“不如让琴箕与赤命谈，大帝你随莫问情回去好好休养。”
魔息回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莫问情，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发虚，便道：“好，我们便回红冕边城等你的消息。”
离开北戏台后，莫问情在魔息身边，道：“鬼方赤命纵使失了红冕边城，可王者尊严并没有一并失去，他是不会答应成为你的麾下，或许此回琴箕也是谈不妥的。”
魔息问道：“你很了解鬼方赤命这个人吗？”
“了解谈不上，只是知晓他的自尊罢了。”莫问情回道，“若想要鬼方赤命成为助力，只能如同对待同盟一般，而非臣下。”
“我知晓……”正在魔息与莫问情交谈之际，突然天外突来一道凌厉气劲，打向二人。二人登时闪避，周身流转元功，警惕起来。但见半空之中御空落下一个异邦身影，诗号威撼：“战海掀波，玺降兵祸，主宰神魔！”
此时恰巧赶到的赮毕钵罗立时警惕，手中化出菩提长几，提剑与魔息和莫问情站于一处，背靠御敌。不仅仅半空之中落下敌人身影，身后退路也被一个头顶高帽，手持十字长杖的九轮天之人携带一众封住，来势汹汹，颇为不善。
“久违了，叛徒魔息！”
魔息看向手持十字长杖之人与从天而降者，自嘲道：“哈，出动近神天司与战玺主，天意待吾不薄了。”
“那，就献命吧！”战玺主战意昂扬，高声喝道。
“艳者面前，无人能动艳者要保之人！”莫问情冷笑着，手中红绫张扬，肃杀更添血色艳丽。
“容得你做主吗？杀！”
一声杀，战火开端，围攻之势针对战圈中心三人。红袖翻飞，佛光照耀，魔氛荡尘，搅动一片天地变色。赮毕钵罗挺身对上战玺主，剑对掌间，战玺主嘲笑道：“异识克星，你奈我何！”
而另一边，魔息与莫问情联手，强对两国联军杀阵。魔息手下不留情，翻掌之间血光冲天，倒是莫问情手下处处留有三分生机，纠缠不断。近神司天看准间隙破绽，猛烈一掌偷袭魔息，旧伤尚未痊愈便添重创。魔息口中朱红喷涌，后退数步，这才站定看向近神司天。
“杀父之仇，今日清偿！”随着近神天司的话，招式更加猛烈向魔息攻来。莫问情见魔息受创，心中大动，却因为九轮天的杂兵围困不得接近。束手束脚之间，莫问情突然癫狂笑道：“哈哈哈哈，是啦，艳者笑艳秋歌莫问情，从来都不是只救不杀雨打萍啊。”
随着笑声回荡，像是卸下一身枷锁负重一边，莫问情神色变得轻松，招式之中再不留情，红绫染血，恍若赤雾弥漫，自九轮天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向魔息方向。在近神司天再度发掌猛击魔息之时，却觉得一股浑厚武劲反冲而来，非但没有再度重创魔息，反而让自己后退数步方能站稳。魔息察觉异样，偏过头去，正见到身后气息变得凌厉的莫问情。
“动我的人，想好你的结局了吗？”莫问情自魔息身后站出，看向近神司天，虽然仍有笑意在面上，却是莫名给人一种彻骨之寒，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