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看他点头，默默松了口气。
叶修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是还没退出的荣耀论坛，之前王杰希帮他下了个荣耀论坛的手机客户端，看帖比用浏览器方便，叶修就一直用着这个，界面还是王杰希调的护眼绿。
叶修盯着那块绿色的边缘看了片刻，才把目光移到帖子内容里。
叶王……毒舌傲娇总裁叶和腹黑温柔总裁王……
罕见的双总裁设定，还是楚云秀推荐的……
看到这个，叶修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总裁系列还没完结？！
楚云秀一定不知道，总裁叶明天就要变成小秘叶了_(:з」∠)_
接下来的几天，叶修没有再去轮回俱乐部。他老老实实地跟在叶秋身边，叶秋的话也不是随便说说，和人谈事情的时候，偶尔也会拉上他，征求他的意见，遇到他不懂的，也会耐心地给他解释。
叶秋准备回B市那天，叶修翻了翻S市的赛程表，发现轮回这次的对手是烟雨，便跟叶秋提议多留一天，晚上去看比赛。
叶秋用怀疑的眼神扫了叶修好几遍，在叶修发誓绝对不去找周泽楷之后，终于答应下来。
晚上叶秋把叶修送到比赛场馆，看他抬脚往烟雨的方向走了之后，才开车离开。叶修和他约好了晚上来接自己，就去找楚云秀了。
楚云秀一个人坐在客场的休息室里，休息室的电视开着，上面播放的是电子竞技频道的一个荣耀采访节目。空荡荡的室内不断回响着主持人的声音，楚云秀手里夹着烟，看着屏幕上意气风发、动作帅气的元素法师，一时间竟然有些发怔。
叶修坐到她身边，也没有打扰她，安安静静地陪她看着。
直到屏幕上的元素法师消失，慢慢替换成了楚云秀的脸，楚云秀这才回神，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换了台，同时给叶修递了根烟：“来一根？”
叶修把烟接过，楚云秀盯着他白皙的手指看了看，忽然说：“你是叶修吧？”
叶修一惊，诧异地看向她：“你知道了？”
楚云秀眨眨眼，露出一个略微狡黠的笑容。
“这赛季怎么样啊？”叶修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一边问。
“还不就那样。”楚云秀眼神黯淡了一下，自嘲地笑出声，“自欺欺人呗！”
“你看你这话说的……”叶修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楚云秀趁机接口，问道：“你早就知道的吧？其实我们不适合呼啸那样的打法。”
“那又怎么样？”叶修反问，“你不也是知道的？”
上赛季烟雨飘摇了大半个赛季，决定不带治疗上场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那个赛季烟雨已经完了，能用出这个战术已经是穷途末路，然而烟雨的粉丝却在其中看到了烟雨的改变——尽管这样的战术并不适合他们，却让粉丝看到了，他们还在坚持，从来都没放弃——可这又能怎么样呢，粉丝期待了一个夏休期，得来的结果依旧是失望。这个赛季，烟雨也有强硬过，也有试图改变战术，结果却一次次差强人意。
烟雨目前在积分榜上总排名十三，想进季后赛，后面能输的比赛场次屈指可数。
“叶修，”楚云秀沉默半晌，忽然说，“你知道吗？三零一找过我。”
“哦？”叶修一怔，“三零一这个赛季很强势啊。”
三零一目前积分排名第五，如果继续保持下去，恐怕能打破他们队伍有史以来最好的记录了。
“老板同意了。”楚云秀说。
这次轮到叶修沉默了。
三零一现在主要的战术就是白庶掩护杨聪完成舍命一击，但这不是在国外，团队赛只有五人上场，不能安排两个刺客，所以这样的战术对三零一来说并不是万无一失的，经过上个赛季之后，许多战队都对他们的战术有了防范，尤其是没有主场优势的情况下，舍命一击完成难度更大。而且他们队伍的远程稍弱，上个赛季他们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去找了皇风的田森，但田森拒绝了他们。
这个赛季，他们看到了楚云秀的尴尬，又找到了楚云秀。
大概是因为楚云秀用的是男号，风城烟雨的账号粉和她的个人粉不算集中，所以人气比起苏沐橙要稍差一点，但再怎么说，她也还是烟雨的王牌，能被挖得走吗？
叶修有些迟疑，楚云秀却笑了笑，说，“我们老板啊，很羡慕轮回呢。”她把烟摁在烟灰缸里，用玩笑的语气说着，“也是，轮回是商业化最成功的战队，谁不羡慕？不过我们老板啊，我觉得，每次我出周边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因为风城烟雨是个男号，哈哈……”
“男号多帅啊。”叶修说。
他在心里算了算，苏沐橙出一次官方周边，至少得是人、账号和人卡合一各一款，由于楚云秀是个妹子，和账号卡角色合成一张脸的人卡合一款就不能出了，再加上平时风城烟雨的游戏代言，全息投影什么的，都不能用她的脸，确实得损失不少钱，可这也不能成为楚云秀离开烟雨的理由啊！
楚云秀是联盟队长里唯一的妹子，人们总说她性格偏软，在僵持的局势下容易妥协，其实并不是那样的，一个性格软弱的人，怎么能当这么多年队长，默默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从不言苦，甚至几次把队伍送进季后赛？
在需要强势的时候，难道她不想强势吗？只是，也许她的队友早已习惯了退让，习惯了在关键时候放手。试想一支连战队老板都不思进取，输了一个赛季之后，还让外行继续插手队内配置的队伍，除了她这个队长，还能有什么希望？
“对啊，男号多帅！”楚云秀认同地点头，过了会，又说，“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留在烟雨……我可是个合格的职业选手！”
职业选手，除了必备的天赋条件和对荣耀的爱之外，坚定，执着，面对困难不妥协，不轻易放弃的精神，都属于职业素质的一种，而“一名合格的职业选手，是不会被打倒的”，这是以前烟雨比赛时常常会出现的一句话，说出这句话的人，正是风城烟雨账号的创建者。
想不到这么多年之后，叶修还能从楚云秀这里听到。
叶修想了想，问：“你的合同下赛季到期？还要续约？到时候不会被人泼脏水冲走吧？”
楚云秀还有商业价值，她坚持留在烟雨，倒也不怕俱乐部老板不答应，只是再过一年就不能肯定了。
烟雨的战绩要是没有起色，楚云秀的合同到期后，俱乐部完全可以直接把战绩下滑推到她身上，逼走她换上新人。叶修这几天跟着叶秋倒是学到了不少，也知道这样下去，楚云秀作为一个王牌，却一直没能力挽狂澜，发挥应有的作用，人气下滑是早晚的事，而烟雨那对姐妹花的商业价值，也迟早会超过楚云秀。
“一段时间没见，你的心怎么越变越黑了？”楚云秀挑眉。
“这不有前车之鉴嘛。”叶修指了指自己，“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好。”
楚云秀凝视他半晌后，缓缓摇头：“我不想离开烟雨。”
“那我还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叶修郑重道。
“你说。”楚云秀点头。
“你要真舍不得烟雨，就把烟雨买下来吧！”叶修说。
楚云秀苦笑：“你这算是什么建议，异想天开还差不多。”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叶修说，“至少钱这方面不用担心了，不过要选好时机，最晚下个赛季你合同到期，最早的话这个赛季就可以。现在网上不是有很多烟雨的粉丝在说你们队伍配置有问题吗，你可以让人悄悄跟别人透露一下这个不是你能决定的，就比如电竞时代那个什么吧，我看他当初掐小唐掐得特别起劲，有他在这件事肯定能炒起来……”叶修点了点桌上的电竞之家报纸，他的专栏恰好在一个显眼的位置，“到时候我再配合配合你，再不济也能把现在糟糕的配置换掉……”
楚云秀第一次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你……”
“不是我心太黑，是这个世界太黑暗了啊！”叶修感叹。
楚云秀终于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能成吗？”
“当然能。”叶修说，“你们老板是商人，又不是职业选手，商人还是很注重面子和舆论方面的影响的。”
“可是，这也会影响我们队伍吧……”毕竟事关整支战队，楚云秀还是有些迟疑。
“不会啊，”叶修给她分析，“你应该这样想，普通观众都是同情弱者的，不然哪有那么多白莲花上位成功……咳，我是说到时候只要稍稍提一提你们面对老板的无奈和做出的挣扎和努力，人民群众就能自动脑补了，俱乐部毕竟是老板最大嘛，老板下了命令下面人哪有不执行的，又不是你们的错……”
楚云秀点了点头，叶修知道她这算是听进去了。
楚云秀点了根烟，又皱了皱眉，“我怕战队粉丝和小舒他们的粉丝掐起来，如果小舒他们被说成走后门的，会不会对他们不好？”
“这个是得注意一下，不过毕竟和他们关系不大，还是能解释清楚的，没有舒家姐妹，也还会有别家女孩子出来，俱乐部直接往主力里塞人，干扰队伍配置，本身就是个不好的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