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你这是想要干什么!”百晓生心中紧张,表面上却毫不示弱。
李寻欢微微一笑,说道:“我的外号是‘小李飞刀’,手里拿着飞刀再寻常不过了,不是吗?”
“你手里拿着飞刀是很寻常,可你把飞刀贴到我的脖子上就不太寻常了吧。”百晓生小心翼翼的不敢说太大声,倒是有点咬牙切齿。
看见百晓生似乎要吞咽,李寻欢赶紧提醒道:“哎,你别吞口水,我这飞刀锋利得很,你这么大的动作,说不定会被割破喉咙。”
百晓生不知真假,只得强行憋住,急说:“那你赶紧把飞刀拿开!”
杨逍瞥了一眼李寻欢,见小李探花一脸的似笑非笑,他看得有趣,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
“阿弥陀佛——”
“李寻欢——”
心鉴和妙音同时走前一步,杨逍立时往二人身前一挡,说道:“哎,两位且慢——”
妙音瞪眼狠狠地道:“恶徒,刚才你只是一时偷袭得手,别真以为自己能以一敌二!”
“心鉴禅师、妙音掌门,请稍安勿燥,李某只是想问百晓生几句话,”李寻欢提高声音说,“问清楚后自然会放了他。”
百晓生眼睛骨溜溜地转着,心中盘算要如何脱身,但李寻欢的飞刀贴在脖子上,还有杨逍那厮站在旁边,也不知道是李寻欢哪里找来的帮手,武功忒是高强,再说,就算能激得李寻欢撤了飞刀,以那杨逍不讲理的行事作风,怕是会干脆当场把自己一掌拍死,那恩师的仇就再也别想报了。
七年前,各派围剿魔刀门,李寻欢为救魔刀门门主之女,也就是表妹林诗音,杀死了百晓生的师父诸葛神君,诸葛神君与百晓生素来情同父子,百晓生自然对李寻欢恨之入骨,更在诸葛神君的尸体前立下复仇重誓。百晓生深知自己不是练武的材料,在武功上一辈子都不可能超越李寻欢,要复仇只能另觅他法。
然而在百晓生为诸葛神君守孝三年后赶到山西太原,一打听,得到的却是李寻欢七年前就远走关外的消息,他只能朝关外去,沿途听到了不少消息,也遇到了不少的人。
一个月前李寻欢夜探全济镖局遗下了他的飞刀,百晓生捡起飞刀的时候是他这一年半来笑得最开心的时候。他想,以李寻欢的性格,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只要给他留点线索,李寻欢就会咬住饵,自己送上门,只要等到英雄大会开始,李寻欢就再也别想跑。
百晓生忽然抬头,越过人群望向已经开始浮白的天色,嘴角微微勾起,不紧不慢地道:“不知小李探花想要问我什么?”
李寻欢和杨逍不由对望了一眼,都对百晓生的反应感到意外,李寻欢说:“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留你性命。”
百晓生好笑地反问:“什么解药,我听不懂。”
“点苍派柳掌门不是我朋友打伤的,华山派聂掌门之死也非我朋友所为。”李寻欢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你有什么证据?”
“全部人都看到是那恶徒打伤了柳掌门!”
“我们都是亲眼看到,休要狡辩!”
杨逍此时大声说道:“聂掌门是死于运功过度,走火入魔,这点华山派的门人可以证明。”
群雄一听便朝华山众人连声询问。
早前,华山派的门人将聂东风的尸体扶到一旁,并且仔细检查,发现聂东风身上并无任何伤痕,而更像是自绝心脉,但这决无可能。聂东风的儿子聂日升开始觉得此事疑点甚多,便没有声张,华山一门就在一旁看着事态发展,两不相帮。此时众人问到,聂日升便站起来拱手说道:“回各位武林前辈,家父的死因古怪,尚有诛多疑点晚辈无法确定,但可以肯定不是李寻欢的朋友下的手。”
群雄开始议论纷纷,既然不是杨逍下的手,那又能是什么原因,总不会是因为华山掌门一时拿不下杨逍气得自绝经脉吧。
“两位掌门为什么会突然经脉尽断,重伤乃至死亡,恐怕就要问问你百晓生了。”李寻欢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每个人的耳里。
“问我?好笑,为什么问我?”百晓生眼神闪烁。
李寻欢冷笑:“不止问你,还要问一问心鉴禅师。”心鉴心下一惊。李寻欢继续说:“对你百晓生我有三个问题,一,你和中原武林人士有什么仇怨,要对他们下此毒手?二,你在他们这几天的饭菜中下的是什么毒?解药在哪里?三,除了心鉴禅师和他的这三个弟子,这么大的一个少林,我居然没有见到其他的少林弟子,你把他们都弄到哪里去了?”
百晓生仍然不紧不慢地说:“少林弟子个个武功高强,我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听到李寻欢说自己被下毒,众人私下又是一阵骚动。有完全不相信的连声道:“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也有认为李寻欢不会无原无故针对百晓生,再说,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按理说心湖方丈早应该出现了,就算不亲自到也该派弟子前来察看,但到现在还未见到有其他少林僧人出现,不免教人更加动疑。
少林广发英雄贴邀请他们前来参加英雄大会,众多武林人士来到少林,其食宿自然都是少林寺提供,谁又会想到去试饭菜中有没有毒?要是真如李寻欢所说,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华山派众人自掌门暴毙就开始对少林和江湖百晓生心生不满,此时听李寻欢所言,聂日升更觉父亲的死大有蹊跷,于是走上前朝众人一拱手:“诸位请稍安勿燥——”也向李寻欢和杨逍一拱手,说道:“李寻欢,还有这位兄弟,你们说我爹的死亡与柳掌门重伤皆是由百晓生向我等下毒所致,可有凭据?”
李寻欢说:“李某与这位姓杨的朋友此番上来少林本就是为周三算前辈的命案,周前辈被大力金刚指所伤,我的这位朋友还与凶手对过一掌,我们由此怀疑可能少林弟子中出了叛徒,这名叛徒不光杀了周前辈,还勾结突厥人,对我国山河图谋不轨。”
百晓生怒道:“李寻欢!你这是含血喷人!”
李寻欢没理他,继续说:“李某在关外的时候与伪装成镖师的突厥人发生过打斗,还用飞刀杀伤了几名突厥人,没想到后来那两把飞刀居然出现在周前辈的宅子里,李某也成了杀害周前辈的嫌疑犯。将这个谣言散播出去的,正是你江湖百晓生。”
百晓生冷笑:“凭这些一面之词,你就想把周前辈的命案推得一干二净?”
心鉴也跟着说道:“李施主,口讲无凭,若无实质证据,的确难以使人信服。”
众武林人士觉得心鉴说得有理,纷纷附和,杨逍见状冷哼了一声,说:“你们身上的毒就是最好的证据。”
杨逍说完,旁边立刻就有人叫了起来:“你凭什么说我们中了毒?要是中毒,我们功力不及柳掌门,不及聂掌门,早该毒发了。”
听这人这么一说,杨逍回想两位掌门的情况,瞬间恍然,当即说道:“没错,这毒对武功平平的人几乎没有危害,中毒的人功力越深厚却越是致命。”
聂日升急问:“真有这样的毒?”
“这也是杨某的猜测,而且我猜这毒只有催动内力时才会发作,聂掌门也是因为要使出华山绝□□起了十成功力才被此毒入侵全身经脉而亡。”
想到父亲惨死,聂日升心中一阵悲痛,他定了定神,继续问:“你要如何证明所言非虚?”
杨逍环视一眼,见众人仍是将信将疑,他实在没耐心解释,便冷冷的道:“这个简单,不怕死的不防运起内功试试看。”
李寻欢急道:“万万不可!”随即瞪了杨逍一眼,你都出的什么馊主意!
杨逍无奈的叹了口气,蓦然转向心鉴道:“心鉴和尚,不如你来试试?”他说“心鉴和尚”时身形已动,说到“试试”两字,二人相距不过一步,一掌打向朝心鉴的膻中穴。
心鉴吃了一惊,既没后跃也没挡格,却是往地上一滚来躲开杨逍的掌力,以心鉴这样的高手来说真的是非常狼狈。
杨逍笑道:“怎么了,不敢运功?难道百晓生没给你解药?”
心鉴的三名亲传弟子立刻冲上来挡在心鉴身前,有想要与杨逍相拼的,却被心鉴喝止。
就在此时,人堆中忽然一阵骚动,几名武林人士倒在地上,原来他们丝毫不信杨逍所说,便想催动内力来证明杨逍的顺口雌黄,不料真气堵阻,经脉逆行,内力浅的仅仅是吐血,内力深的当场昏迷。
众人见状大乱,纷纷喝骂着要百晓生交出解药。
百晓生嘿然道:“这毒没有解药,只消过得几日便可不药而愈。”
李寻欢一惊,当即望向杨逍,他在杨逍眼中看到同样的令人惊惧的猜想。
“各位武林同道,我们要立刻撤出少林寺。”李寻欢架着百晓生率先往外走,众人此时已信了李寻欢九成,便扶起伤者跟在李寻欢身后。杨逍走到李寻欢身边提醒说:“心湖方丈与其他僧人一定还在寺内。”说时望向心鉴。
心鉴微一迟疑,杨逍抬手使出弹指神通,将挡在心鉴身前的三名弟子点了穴度定在原地,又一伸手将心鉴抓住,正欲逼问心湖与其他僧人的下落,前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数十名武林人士从前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