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浮动着躁动不安的等待,隐约藏着一些探究的闪烁眼神,他们都在期待着什么,倏忽不明的目光在夏月白和露台之间游移不定。
半晌,端着弓箭的手臂放下,极缓极慢地。
瞧不清那个人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死神离自己稍微退了一步,夏月白悄然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望见那个白袍人将弓箭交给别人,侧身对右边的一个男子说了几句,没有在看她便转身迈开大步,那袭修长的白色背影被很多人簇拥着消失在露台的深处。
经历了生死一刻,加上失血过多,夏月白忽然觉得很累,身心疲惫的没有一丝力气,尽管心情仍然处在震惊慌乱之中,思绪还是抵不住来自全身的浓浓疲倦……
撑着身体的手臂突兀的一软,就在她失去意识倒下的瞬间,迷乱的黑色眸底映出身穿盔甲的人朝自己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JJ一如既往的二。。。很可能因为某些字锁秋的章节,如果锁了,亲们留个企鹅号下来,传邮箱给亲们!!
切记,必须是萌萌哒企鹅号,别的邮箱恕不传文!!
今天的连续三更结束,收工,好冷啊好冷啊,抱着秋少去滚床单了,群么么,明天继续(明天应该会更的,看秋的心情吧)!!
☆、第 四 章
夕阳,挥洒着旖旎多姿的深粉色,无限留恋地抚摸着雕刻着精致纹路的金色窗框,稀薄剔透的霞光流动在雪白色的窗台,情人般倚偎在黑色纱帘的脚边,如水似沙的温柔缠绵,说不尽的妩媚妖冶。
乌纳斯站在傍晚偏西的光线里,看着几个侍女拿着火烛从他身边经过,她们手脚麻利地将室内所有的灯盏点亮,继而朝着矮桌后的人跪拜行礼,又如来时一样,安静有序地退出房间。
坐于桌后的女子,依旧低着头,没有因为周围的动静而分神。一把奢华的夜色长发绵缎般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桌沿,被窗外泻入的微风撩起,轻如雨丝,悄然扫过她手中的纸莎草卷,却并未影响她投注在卷轴的专注视线,读不出任何情绪的侧脸,一如往常的安然平静。
室内明亮起来,窗边落地兽型油灯的火苗,微微扑闪了一下,惊起地面一片淡黄色的光晕波浪状散开,迤逦浮跃于叙利亚进贡的名贵地毯上。
乌纳斯并不着急,他安静地站着,微笑的眼睛偶尔投向桌后的年轻女子,一幅耐心十足的模样。
“你现在还不回去,想让我留你用晚餐吗?”合上卷轴,抬眸扫视乌纳斯,淡淡地眼神,唇角一道漫不经心的弧线。
忍俊不禁地眉眼,厚着脸皮开口。“王对臣真是了解,知道臣喜欢王这里的美酒,所以留臣在宫里用餐,臣真是受宠若惊。”
“美酒?你只是为了几杯酒才耗到现在吗?”起身,舒展着长时间伏案微微有些酸麻的双臂,来回转动着僵硬的脖子。
抹了蜜一样的献媚笑脸,乌纳斯朝她浅浅地颔首,看着她绕过桌子朝外走去,白色袍角轻擦着金色的桌边掠过,捎带出半片灰色的阴影落在地面。
“边走边说。”与乌纳斯擦身而过时,侧目,语气轻松的命令,与其说是命令,则更像朋友的口吻。
“是。”跟上她的脚步,乌纳斯紧随其后离开书房。
走在她的后侧,渐淡的红霞与明亮的火光织出一幅半明半暗的浓郁美影,宛若一件异彩纷呈的艳丽霓裳,披于眼前这副高挑挺举的背影,为她镀上一层常人不敢沾染的瑰丽威严。
那头过肩的长发,垂在廊外吹来的轻风里,无拘无束飞扬的发间流淌着墙壁火把洒落的斑斓,耀眼而疏淡的光芒,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高傲,璀璨,诱人想要靠近,可又不敢逾越半步。
即使从小就相识,乌纳斯仍然觉得,自己永远无法真正触及到这位掌握了埃及命运的年轻王者的内心----
图萨西塔一世,多么响亮的名字,震慑着沙漠四方的列国,连埃及众神都宠爱护佑的女王,实则却是干净凛冽一如夜风般的骄傲女子。
有时候,乌纳斯会产生迷惑,图萨西塔的冷静淡漠,到底是天生始然,还是种种的后天遭遇,造就了现在孤寂冷傲的她。
犹豫,对于自己即将要说的话,乌纳斯微微有些担心。“王,臣有一事想说。”
“说。”步子未停,图萨西塔轻应了一声。
“王,那晚抓到的女孩子,您交给提哈去拷问,到现在提哈也没查出任何情况。”
“嗯。”
“已经两天了,以提哈的手段,就算是身强体壮的男人,估计也能吐出一点东西来,怎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竟然能撑到现在还不开口。”见图萨西塔没有应声,他径自说下去。“王,臣去看过她,以她的骨骼和肌肉,绝对不可能是刺客,别说是刺客了,以臣的经验,她恐怕连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
“你去过?”并不惊讶,只是好奇。回头,瞅了乌纳斯一眼,在他心虚低头的瞬间,图萨西塔收回视线,唇角的一道浅弯,透着兴致勃勃的揣摩意味。
“是,臣斗胆,没有得到王的同意,就去提哈的刑司看她。”
“怎么样了?”那晚居高临下的匆匆一瞥,她都记不清那个扰乱庆典的女孩的长相。
“您的一箭,只是伤了她的腿,不伤性命。然而,提哈的那些刑具,已经快要了她的小命。”
“嘴太硬,就要找人去撬开。提哈对于让人开口说话很有方法,你不用担心。”带着骄傲的口气,缓缓地侧目,漫不经心的眼从傍晚的庭院扫过,视线停留在水池中连片盛开的睡莲,会心一笑。
“王,臣从不担心提哈的能力。臣担心的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很严重?”
“恐怕……撑不过三天。”
“……”
“王,让臣接手这件事吧。”
“你怎么突然有兴趣了,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审问刑询这种脏活吗?”
“臣是不喜欢,不过这次例外,臣对这个女孩有丝兴趣。”
“区区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引起我们乌纳斯大人的兴致呢?”
“王取笑臣了。其实,臣感兴趣的事情,与王应该是同一件。”
“噢?”挑眉,她笑。
“那首小谣。”
“小谣在尼罗河上游一带很普遍,没什么值得感兴趣的。”棕色的眸子,突兀一暗,无人瞧见的凛冽肃杀沉淀在她看着前方路面的安静眼底。
“王,小谣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臣好奇的是她在将死之即,居然对着您念出这首小谣,她为什么要念这个,还有……是谁告诉她的?”
“你确定自己能搞清楚?”
“臣尽力。”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的好酒也不算白给你喝。”懒洋洋地出声,似笑非笑的眼眸,洒落了碎碎的火光,很漂亮。
“是,谢谢王。”颔首,悄悄舒了一口气。
扬眉,轻漫地笑起,唇角勾着夜火的放肆,点燃了眼底一抹暗沉的灿金突兀地亮起,瞬时明媚如阳的棕色眸底,隐约藏着一丝形如野兽瞳斑的诡异魔魅。
★★★ ★★★ ★★★
痛是什么,就是你感觉自己被针扎了一下,流血了吗?就是你扭伤了脚,无法走路吗?就是你摔了一跤,擦破了膝盖吗?
如果摆在以前,夏月白会说,是的,那就是痛。
时值今日,她却想说,那不叫痛,那叫娇情。
喉咙冲上一股甜腥,还没来及张口,一捧热乎乎的血水已经顺着半张的唇边溢出,沿着下巴滴落在胸前。
血腥味充满了呼吸,血水倒灌进鼻腔,致使空气无法顺畅进入身体,好多次她差一点被自己的血液呛息。
然而,真正令夏月白觉得可笑的,不是被自己的血呛死,而是死亡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真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几次昏迷之后,这个闪着一双幽灵眼睛的矮小男人,总能用什么香料让自己清醒过来。等待着她的,又是新一轮的酷刑折磨和狂轰乱炸一般的听不懂的语言。
他说的,夏月白不懂。同样的,夏月白说的,他也不懂。
这个男人在几次询问无果的情况下,被彻底激怒了。他拧断了她左手的拇指,接着是食指,然后一根一根直到小指……
在她痛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他很满足的大笑出来,洋洋得意地脸在夏月白涌满泪水的眼底,扭曲成一团荧光闪动的鬼火。
接下来的时间,他仍然不停的大声怒喝,夏月白的神思逐渐滑落深渊,视线模糊不清地望着他,反复解释,反复恳求。
夏月白的回答,令他的怒火更加变本加厉。
“说了……一万……次,我……听不懂……你的……话。”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的血沫喷上男人的脸,黑暗如浪袭来,今天已经不知第几次,她晕了过去。
提哈气恼的怒骂一声,举起手中的刀片,朝夏月白的手臂割去----
“住手!”乌纳斯跨进地牢,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厉声喝道。
惊,刀片举在半空,离那条伤痕累累的纤细手臂,只有一寸的距离。“乌纳斯大人,您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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