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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醒河央 (中秋)


  迎面伸来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肩,适时地将他扶稳。
  抬眸,焦急惊慌的眼,被一双愁闷温柔的眸直直撞入心底,阿尔尼斯蓦然一惊,随即意识到什么,立刻推开霍克提莫斯的手,由侍女搀扶着一言不发地跨入房间。
  霍克提莫斯低下头,眼中藏着来不及收拾的失落目光,沉默地站在门旁。
  阿尔尼斯待了很久,大约二个小时。
  当他疲倦不堪地乘上软椅离开时,那道阴云不散的眉头披着惨淡的月光,弥淡的氤氲水色弥漫在低敛的眼底,他沉默地消失在众人焦虑茫然地注视中。
  “巴哈里大人,霍克提莫斯大人,乌纳斯大人,请进。”侍女站在半开的门旁,轻声恭敬地传唤。
  走上前,借着开了一半的大门向房内打量,夏月白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安,无措慌乱。
  乌纳斯走到门边,轻拍她的肩。“月白,你别急,阿尔尼斯殿下来过了,王就不会有事的。”
  苦笑,半信半疑地点头。
  看着夏月白映透了月光的苍白脸色,乌纳斯轻叹一声,转身迈进房里。
  门里的侍女朝夏月白颔首,轻轻将门合上,最后一线光亮从门缝消失的时候,夏月白盯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一阵恍惚地出神。
  自从乌纳斯他们进去之后,医官就全部退了出来。
  拦着医官焦急地打听情况,他们一个个脸色尴尬地支支唔唔,对于图萨西塔的情况含糊其辞。
  夏夜的风吹得皮肤阵阵地发凉,蜿蜒幽深的走廊静得让人烦躁不安,夏月白不知道独自一人在门外等了多久,她几次鼓起勇气走到门边,抬在半空的手,又气馁地垂下。
  在门外来回地徘徊张望,一点一滴的时间,从月影云隙的流纵间悄然逝走。
  守着那扇不知何时才能打开的门,夏月白的心情从先前的慌乱不安,稍稍地平静了一些。既然图萨西塔能够召见大臣,足见她已无性命之危,看来被自己动了手脚的毒|药,应该是降低了一定的毒性。
  “月白。”乌纳斯站在门旁,朝她招手。
  猛然一惊,怔愣地看着他。回过神,夏月白匆忙地迈开脚步,差一点被冗长的裙摆绊倒。
  跟在乌纳斯的身后,顺着室内开凿的一涟碧波荡漾的水池走进中庭,又沿着回廊绕过两道弯,才真正来到位于太阳殿正后方的内殿。
  迎面扑来的草药味,很浓;不分日夜焚烧的香料,很淡;一丝血腥气萦绕在这样的空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阴森感觉。
  不远处,金色纱帘在自己的脚步声中缓慢地拉起,一片火光如浪涌出。半刻的迟疑不决,看着脚尖前无声明亮的光芒,夏月白轻蹙眉头,深吸气,带着蓦然又开始慌乱不安的心情,踏入房间。
  抬眸,有些急,搜寻着一个身影。
  映入眼帘的图萨西塔,靠坐在榻上,一如既往冷漠淡然的眉眼,如果不是那张过于苍白的面孔预示着她此刻的虚弱,你甚至都想不到那袭沉稳泰然的气息是来自一个刚与死神擦身而过的人。
  “王。”乌纳斯颔首。
  棕色的眼,自从夏月白进屋就锁定在她的身上,图萨西塔轻声下令。“都下去。”
  巴哈里率众行礼,弯腰倒退着离开房间,紧跟着一屋子的侍女们也安静地退出,最后一个侍女退到门边抬手放下帷幔。
  一卷纱帘,如金色麦浪随风泻下。
  房间里一阵沉寂。
  “过来。”
  低垂眼帘,夏月白迈步。
  拍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夏月白坐下。
  听话的坐下,却不是图萨西塔的身边,而是榻沿,刻意与她保留了一段距离。
  淡淡一笑,不以为意。打量着心有余悸的夏月白,这个年轻女孩显然是被晚上发生的事情吓到了,惊慌与困惑布满忧苦错综的脸,弥淡的伤感纠缠在她清丽的眉眼,挥之不散。
  “明知酒有毒,为什么还要喝?”忽然,夏月白看着一直盯着自己打量却默不作声的人,问出困扰了自己大半夜的问题。
  “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
  呼吸一窒,眼中的慌乱闪避不及,被图萨西塔笑意浅浅的目光缠上,夏月白极不自然地偏开脸,徒劳的回避。“你是埃及的女王,不能有闪失。”
  图萨西塔轻轻叹了口气。“就因为这个?”
  “是。”下巴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她开始觉得自己彻头彻尾就像个傻子。
  静静地,望着夏月白神色复杂的侧脸。微笑,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自己总是很爱笑。“你就不怕死吗?”
  “哪有不怕死的人,我当然害怕。毒|药我已经稀释过了,喝了会伤身,应该不至于要命。” 时间过于紧迫,她冥思苦想了一夜,只想到这么一个看着有些蠢的方法……稀释毒|药,由她假装拿错杯子喝下毒酒。
  这样一来,暗中监视佩妮的人,不会将行刺失误怪罪到佩妮头上,她的家人可以保住性命,图萨西塔也能安然无恙。
  两全其美,只除了……自己要吃些苦头。
  “你以为稀释毒|药,降低了毒性,以你的身体就能承受得了吗?月白,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丝愠怒,跃然于她不愠不火的紧绷语调,眼底悄悄闪过一束被火光打磨发烫的犀利。
  突然很想骂一句“该死”,但不知这究竟是想骂自己,还是骂她。“那你让我怎么办?跑来告诉你,佩妮被人要挟在你的酒里下毒;还是干脆看着你被毒死!?”忽尔,鼻子发酸,咬着唇,声音越说越小。“还说我脑袋奇怪,你的脑子才有问题,明明知道酒被下毒还敢喝……神经病,疯子。”
  “你说我什么?”
  “我说,”直视着她的眼睛,却在那潭棕金交织的眼底,看见一团莫名其妙的笑。自己为她担忧了大半夜,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却能笑得这么自得其乐。夏月白觉得肺就快被图萨西塔不断扩大的笑容撑炸了,抬高声音带着恼怒的腔调,咬牙道:“你是神经病,是疯子。”
  轻咳几声,医官说毒|药至少还需要五天时间才能完全从体内消散,所以要保持心平气和。然而,听着夏月白幼稚却充满担忧的责备,图萨西塔实在很难憋住嗓子里发痒的笑声。
  见图萨西塔不适地拧着眉头,夏月白一阵慌乱,忘记了刚才针锋相对的态度,急忙拿起矮桌上的杯子,递到她的手里。“我去找医官。”
  “不用。”反手一把迅速地握住夏月白的手腕,阻止正欲起身的她。
  犹豫,不安的目光审视着图萨西塔的脸色,夏月白觉得还是应该让医官来看一看。“要不然你先休息,明天我在来。”
  图萨西塔没有回答,只是扣着夏月白腕上的力道没有减弱,反而带着一股子执拗的劲头。
  猛然,手指收拢,陡然发力将夏月白拉进怀里。
  毫无预兆的动作,迅猛固执的力道,让没有丝毫防备的夏月白一头撞上眼前的肩膀,几乎是半个身体跌进图萨西塔的怀里。
  “放手!”挣扎,本能的想要挣脱那双手臂缠着肩膀的任性力道,夏月白有些慌张地扭动身体,双手使劲地拉扯图萨西塔的手臂,手指下小麦色的皮肤紧绷着一股子肉眼看不见的力量,很顽固的力道。“图萨西塔,放开我!听见没有!”
  沉默地钳制着怀里不停挣扎的身躯,图萨西塔稍稍提气使力,致使气息紊乱,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干痒的喉咙抑制不住地猛咳起来。
  听见她的咳嗽声,夏月白停下挣扎的动作,随着她咳嗽时剧烈起伏的胸腔,被她搂在怀中的身体也跟着一起轻颤起伏。
  渐渐地,图萨西塔止住了咳声,胸口的起伏仍然很快。
  “放开!”不在挣扎,硬绑绑的语气更差了。
  “我抱一下。”手臂悄无声息地收拢,从束缚到忽然间的拥紧,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却依旧摆脱不掉命令式的口吻。
  夏月白想挣扎,又怕再令她不适,只得控制着想要推开她落荒而逃的冲动,用仅有的可以反击的武器,低声开腔骂道:“无赖、变态----”
  “神经病、疯子,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提醒我。”
  咽回溜到嘴边的话,不雅地翻了一枚鄙夷的白眼,可是照她们现在的姿势,她确定图萨西塔并不能看见这个充满厌恶的眼神。“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可不可以放开了?天气这么热,两个人挤在一起热死了。”
  回答她的是从肩膀缓缓下移的手,在她意识到不对想继续开口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掌心轻轻搭在她汗湿的背脊。“月白,谢谢你有勇气端起那杯酒。”
  蹙眉,不去理会这个疯女人轻声低语里淡到近乎令人心慌的温柔,以及这副散发着微凉体温的怀抱带给自己的炽热感觉。敛眼,夏月白低下头看向自己紧抓着裙子的手,没有说话。
  夏风,吹动一排落地窗畔的黑色纱帘,此起彼伏的黑浪翻卷在半明半暗的窗畔,在地面投射出一片光怪陆离的阴影。从这些黑纱腾空舒展的缝隙中,泻进黎明前干净而宁静的光芒,镂空花窗外潺潺的流水声,顺着这些稚嫩迷人的光,一同潜入寂静无声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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