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保护吴邪,所以他要骗他。
闷油瓶在心里说:关根,不,吴邪,你还好吗?
在闷油瓶漫长的生命中,漫长的像是没有尽头。
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艰辛,有些忘记了,有些总是会在忘记后又被重新记起来。
在那个寒冷的墨脱,像石头一样的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白玛,对他而言,那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也是陌生的感觉。
在白雪皑皑的灰迹天空下,没有雪花、也没有风,他亲手天葬了她,记忆里留下的深刻了,像悲伤一样静静流淌。
他的母亲白玛,给了他一颗心,一颗不再被遮蔽的心,并在这颗心上划上了第一刀,赐予了他痛苦,给予他可以被世人伤害的灵魂。
没有时间了。
所以,只能装做失忆,他不想记住在陨玉下接收到的信息。
可是,面对吴邪,他做不到假装。
他并不是什么也不在乎,他也并不是什么也不想要。
吴邪
吴邪
吴邪
……
“你说什么?”吴邪猛的看向闷油瓶的床位,接受了这个事实。
胖子拍拍他的肩,又躺回床上,抓了个苹果大口嚼着。
潘子醒来后,就拖着伤回去肃整盘口,等吴邪伤好出院就能马上接手。
吴邪很愤怒,更多的是悲寂。
闷油瓶走了,闷油瓶在逃避。
闷油瓶,真的和关根有一腿。
狗日的。太过分了,有没有情人又怎样,你爱不爱老子直接告诉我,老子不是娘们,还会死赖着不成,这样算什么?抛弃老子。
一周后,胖子办了出院就直接买机票飞回北京,告诉吴邪有事说一声,别硬撑着。
胖子前脚刚走,后脚吴邪办了出院,直接打的杀去关根盘口,嚷着要见关根,要不是关根出面,他顶能被人活剥了。
关根头疼,以前真没觉的自己缺心眼儿,现在看着以前的自己真的很火大,特别想扑上去揍一顿。
关根伤还没好透,现在感觉伤口特别的疼。
“闷油瓶在哪里?”
关根听完太阳穴突突的跳,简直要被气笑了,没好气的回:“你找我要人。”
吴邪怕他不知道闷油瓶是谁,又补充了遍:“张起灵有没有来找你。”
“没有”
吴邪抿着唇,又说:“你和小哥是什么关系?”
“……”
“你喜欢他。”
有完没完。
关根直接一脚把吴邪踹趴,拎着他的领子口:“喜欢你大爷,你有病是吧,跑来我这里要男人。”
“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关根手指咯吱作响,忍了又忍,才没真的一拳砸下去,松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吴邪,什么也没说。
吴邪笑了,认真的说:“我也喜欢他。”
关根烦躁的点了根烟,淡淡的道:“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关根盯着吴邪,道:“小子,这是病,得治,你就那么确定你喜欢的鸡巴别人都爱,你自己要搞基,别拉上我。”
吴邪脸色发青。他已经后悔了,他不该过来,他不该冲动,他根本斗不过关根。
“你有时间理这些情情爱爱的,怎么不去管管自己的盘口,吴三爷。”
被教训了。
吴邪站起来,说:“关根,如果你的感情是建立在伤害他的基础上,我看不起你。”
多么的大义凛然。
关根苦笑,他什么也不想说。
潘子看见吴邪出来,明显的松了口气,松开面前的人,迎上去。
“小三爷,………”,本来还想说什么,生生的忍住了。
吴邪笑笑,:“走吧。”
关根的房间,关根皱着眉,压抑怒火。
“出来。”关根冲着窗户喊。
闷油瓶静静的翻进来,定定的望着关根。
“不要再跟着我。”
“……”
“我说过,我没想过要伤害他,如果他不来找我,我根本不想见他,”
“……”
“你也一样。”
闷油瓶看着关根,点点头。
闷油瓶走了。
关根嘀咕了声有病。
吴邪告别潘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走了一会,发现有人跟踪他,立马就火了。
哪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在这时候跟踪老子。
吴邪猛的转身,一句你他娘的才嘣出第一个字,张着嘴,目瞪口呆,所有的情绪翻搅而来。
他立在原地,感觉到闷油瓶在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
闷油瓶停在他三步远的地方。
“吴邪,带我回家”
他们的距离缩减为零。
31:爱别离
闷油瓶住了有几天了,铺子在装修,这天吴邪很忙,算是必勉与闷油瓶的独处。
还是在意的,不是在意闷油瓶爱过别人,或是闷油瓶有过别人,而是在意闷油瓶的什么也不说。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这种事情说不在意都是假的。
吴邪想过,闷油瓶活了那么久,如果一直孤单的活着反而会心疼,有个人陪伴过,挺好的。
可以理解、却还是难过。
他不确定自己在闷油瓶心里到底算什么,什么分量,有时候觉的如果闷油瓶能骗骗他就好了,可是闷油瓶不会。
已经很晚了。
闷油瓶看着挂钟,他知道吴邪在在意什么,他不是感情白痴,甚至知道自己怎么做吴邪会高兴,可他不能。
理解、明白、无措,却无解。
像是命运的困局,谁也逃脱不了。
三日后。
关根下了车,他一直习惯一个人了,这次来北京见小花,早就应该的,上次盘口伙计反水反而成了一个契机。
解家果然是大家、在情报方面做的很到位。
关根随着伙计进到内院,解家很大,像不密封的墙,只要进来,主人不想让你走你是很难出去的。
关根居然敢来,不是胆识,而是他从不打无准备的战,对解宅的熟悉程度他不比小花低,最重要的一点,解小九爷不会杀他。
光这一点就够了。
“好了,丫头,人你已经见到了,该回家吃饭了。”小花拍拍秀秀的手,柔声道。
秀秀看看关根,说不出的失望,关根居然长的是这个样子。
秀秀俯身冲小花耳语了几句,见对方应允,才满意的离开。
小花合上手机,起身冲关根说:“关爷,终于见面了。”
关根点头,:“幸会,解小九爷,”
俩人互看着淫笑半天。
吴邪回到家,发现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哟,好久不见小三爷。”
“你怎么在这里”吴邪看着闷油瓶,想要一个解释。
“正如小三爷所见是哑巴请我来的,我只好却之不恭啰。”
混蛋,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吴邪关门、换鞋,把手里的袋子扔在茶几上,黑瞎子咯咯的贱笑,随手拿了一个在衣服上擦擦,张口啃了口,嚼的咯吱作响。
吴邪气得要死,瞪他、瞪他、瞪他。
毒死你。
“出去等”,闷油瓶轻飘飘地说,话是对瞎子说的。
瞎子也不恼,冲吴邪裂嘴笑。
瞎子就在大门口,还能听到啃苹果的声音。
说实话,吴邪这一个星期来一直刻意回避闷油瓶,他不想争吵,何况也吵不起来。
他想过闷油瓶会离开,闷油瓶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他甚至搞不懂闷油瓶到底要什么。
如果如闷油瓶说他只想找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吴邪还是不懂,太笼络了,一个人存在的痕迹,不只是从他经历的事情上,更多的是被别人记住。
如果说,只要你存在过,就会有人记住。
但闷油瓶要的是这个吗?吴邪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闷油瓶要离开了。
“吴邪,我........”
吴邪抬手制止他,道:“小哥,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吴邪看着闷油瓶,又别过脸,他不想看闷油瓶的眼睛,太刺眼了。
“小哥,我也是会累的,一直追着你,我也会疲惫。”
“、对不起”
吴邪压下火、自我嘲笑一番,:“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
“你还真是闷,连说句安慰的话也不会”
“………”
“算了”吴邪点了支根,狠狠的抽了几口,说:“我不会和你分手,因为我们根本没在一起过,你走吧。”
闷油瓶一怔,看着吴邪,悲伤在眼底流淌。
闷油瓶回客房拿了包,想了想,即便觉得自私,还是说:吴邪,等我。
吴邪蓦地看过去,闷油瓶的手正搭在门把上,也瞬间看过来。
闷油瓶,老子的死穴果然捏在你手里。
“你是去找关根。”
“嗯”
“他对你很重要”
“嗯”
“和我一样重要”
“嗯”
吴邪不再看他,听到开门声、关门声。
真他妈的诚实,早知道就问关根重要还是我重要。
可是不敢问。
他怕得到的答案反而更痛苦。
“潘子,派人盯住小哥和黑瞎子。”
32:另一个故事
“关爷还真是难请啊。”
“难请解小九爷还不是请来了。”关根呷了口茶,太烫,搁下杯子,很轻松的支了根烟,道:“解小九爷把我的盘口搅的乌烟罩气,不会这么好心的请我喝茶吧。”
小花掩着笑,道:“关爷的将计就计不也高明。”
“解小九爷还是这么风趣,你当日一路'招待'我,关某真的很感动。”
小花盯着关根锃亮的光头,:“你的光头很美。”
妈的,你要打官腔,老子陪你。关根弯腰灭了烟,道:“我有头发的样子更美。”
小花已经没兴趣了,问:“你是哪边的?”
“你不觉的你这个问题很奇怪?我说了,你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