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幼时母亲教自己的诗句“天阶月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杨戬觉得这句诗用在此时仿佛很恰当。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往事已矣，未来未至，此刻，真好。
第二天。
菩提向来是喜欢睡懒觉的，更别提这几天他因为担心空空一直没合眼，这会儿好不容易睡下了，菩提立志要睡他个整整一天。
空空却是等不得菩提慵慵懒懒地睡到日上三竿，天刚刚亮，菩提就被空空拍门的声音吵醒了，睡眼惺忪的菩提给空空开了门，打着哈欠问空空：“有事么……没事的话为师还没睡醒……”
空空赶忙回答：“有事有事！师父别睡！”
菩提努力地站正一点，尽力睁开眼睛：“什么事啊？”
空空在菩提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给他扔了一个大雷：“戬戬说师傅蒙我，说我是师傅和一个仙子生的，师傅师傅，哪个仙子啊？漂亮么？比哮天还漂亮么？”
默默路过准备去厨房的哮天：“……”
为什么我要和一个女人比美，心累。
菩提还是没太醒，空空说得又快，他压根儿没怎么听清：“什么仙子啊……”
空空补充：“生我的仙子啊！”
菩提一脸懵逼：“你不是石头里蹦出来么？”
空空又把杨戬蒙他的那套仙子什么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
好了，这回菩提彻底醒了。在清醒的瞬间，菩提变得杀气腾腾。
他先是对着小猴子又重申了一遍：“没有仙子，你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然后他开始目光灼灼在院子里搜寻杨戬的身影。杨戬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眼中难得得带了抹促狭笑意：“菩提，你找我啊？”
菩提一脸质问：“你都和小猴子说什么了？！”
杨戬悠然：“也没说什么。”
菩提：“那哪里来的仙子传言！我什么时候和仙子有过牵扯！”
杨戬：“你都多大岁数了，和仙子有点牵扯也不是正常得很么。”
菩提气到爆炸，气到快要昏厥：“我怎么可能喜欢仙子！怎么可能还有孩子！”
杨戬没说什么，倒是自打听到空空让自己和仙子比美之后一直站在一旁的哮天慢慢踱步到了菩提身后，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问道：“哦？难道你还是万年老处男？”
菩提的内心非常mmp，这种话你让我怎么接，难道要让我在自家徒弟面前承认自己是万年老处男？不！绝不！这是我身为师父最后的骄傲和倔强！
菩提头一扭，大言不惭地说：“怎么可能！”
哮天凑到菩提耳边，故意在菩提的耳边低声询问：“是么？”
简单的两个字，随着哮天唇齿中带着温热气息的气流传到了菩提耳畔，酥酥麻麻的，这两个字竟被哮天说出了格外的勾人味道。
菩提嘴硬：“当然啦，我可是金枪不倒夜御……唔唔唔……”
后面的话消失在了被哮天捂住的那张嘴中。
哮天温温柔柔冲着空空一笑：“你别听主人胡说，你分明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天生灵猴。至于什么仙子，那更是没有的事儿，你师父他怎么会和仙子又牵扯呢，对吧？”
空空欣慰地点头：“那就好啦，仙子哪儿有哮天漂亮。”
哮天也无意和小猴子纠缠什么漂亮不漂亮的事儿，又笑了笑就把菩提拖回了他的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杨戬和空空就这么被关在了门外。
空空看杨戬。
杨戬：“仙子的事儿的确是逗你的，你也的确是天生灵猴。”
空空根本没有计较杨戬蒙自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有仙子就好啦！师父和哮天看上去感情很好呢。”
杨戬意味深长地笑：“是感情很好。”
空空也跟着傻笑：“戬戬，我们去吃饭吧。”
杨戬颔首，就和小猴子一块儿去吃早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菩提：我金枪不倒夜御……
哮天：是么，呵呵。
第13章 第十三章
此间事毕，杨戬准备和哮天回空空岛。菩提想了想，决定带上小猴子和他们一起去。
唉，空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到杨戬啊……菩提表示很为自家徒弟捉急。
归程一路都很顺利，但却在一行人即将进入空空岛的时候，陡然生变。
空空岛外有一位仙使在等他们。
哮天迎上前去，脸上挂起公式化的微笑，客客气气地问来人：“请问仙使有何贵干？”
仙使也不多话，从袖中摸出一封拜帖：“斗战胜佛孙悟空希望能邀得二郎真君小酌，不知可否？”
哮天收下了帖子，对仙使说：“稍后会遣人给予斗战胜佛处回复。”
哮天又和来人客气了几句，那人见任务已经完成，就告辞离开。
回到了杨戬身边，哮天对自家真君说道：“是六耳猕猴那儿来的人，邀请真君去喝酒。真君什么时候招惹了六耳猕猴？“
杨戬仔细想了想，又想了想，也依然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六耳打过交道。
倒是菩提先急了：”杨戬！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冒牌货有了牵扯？“
“我并不识得那位六耳猕猴”，杨戬回答菩提道，又挥了挥手，嘱咐哮天：“拒了。”
想起了那只凤凰身上的蹊跷，哮天觉得应该去探查一番，就劝杨戬：“上次那只凤凰说他是被六耳猕猴所伤，真君为何不趁此机会前去探查探查？”
杨戬皱了皱眉，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去和一个认都不认识的人喝酒。于是坚持道：“拒了。哮天你代我去一趟看看情况就行了。”
哮天答应了下来。
菩提：“杨戬，你让哮天只身前去会不会有些不好？”
杨戬：“哪儿不好？”
菩提：“哮天的术法武力，怕是不及六耳…他独自前去，暂且不说能否有所收获，自身安全只怕都成问题。”
哮天的内心很矛盾，虽然菩提担心他的安危他很开心，但是被当着面儿说自己武力不行……略丢脸。
杨戬：“是我疏忽了，那就烦请菩提老祖陪同我家哮天去一趟吧。”
哮天笑吟吟和菩提道谢：“那就劳烦老祖了。”
菩提：“……”
你们两个干什么，我答应了么。为什么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
菩提无力：“好吧。”
空空：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师父是不是被欺负了，不管，戬戬真帅。
哮天向着菩提略略一躬身，道：“老祖请。”
菩提大惊失色：“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哮天依旧挂着他那处变不惊的微笑：“烦请老祖陪哮天走一趟六耳处了。”
菩提一把抱住空空，疯狂地摇头：“不！老祖我累了！我需要休息！”
哮天前去试图拉开菩提和空空：“老祖这是做什么，现在就算回了空空岛，我不在岛上，怕是也没什么吃食入得了老祖的眼。”
菩提拽着空空不放手。
哮天从怀里掏出一块糕点：“可若是老祖现在同我去六耳处探查一番的话……这块点心你可以在路上吃。”
菩提的手松开了一点。
哮天又掏出了一块：“这块你可以回来时候吃。”
菩提果断放开徒弟，扯上哮天的袖子，大义凛然道：“探查妖猴之事，责无旁贷，我们这就出发吧！”
菩提就这么被两块点心拐走了。
还不是两包，只有两块。
大概也就这点出息了吧。
眼看着菩提和哮天走远，杨戬转身对空空道：“走罢。”
空空很听话地跟上杨戬，二人回空空岛暂且不言。
哮天又不是菩提，所以有哮天带着，菩提也算是不会把自己丢了。暗暗计算着路程，哮天还距离六耳住处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菩提不解：“还没到呢你停下来干嘛？”
哮天扬扬手中请柬，答道：“等天黑。”
菩提问道：“等天黑干嘛……等等，你要夜探斗战胜佛府？”
哮天又掏出来一块点心递给菩提：“贿赂。”
菩提白他一眼，抢过点心嘀嘀咕咕道：“你怎么还有，是藏了多少点心在身上。”
哮天言道：“反正够咱俩个三两天吧。”
菩提没接话，很珍惜地一小口一小口开始啃点心。
在等待的时候，总是会感觉时间被无限地拉长。但是再怎么长，一天就是一天，也过不出一年的长度。天，总算是黑了。
夜幕低垂，哮天和菩提身上的浅色衣裳就显得格外扎眼。菩提掐个诀就把自己和哮天的衣服都变成了黑色，还变出来两块蒙脸的布巾。
在黑夜中，菩提听到哮天用很低的声音在笑，嗓音低沉地说：“劳烦老祖了。”
有一点月光洒在了哮天的身上，菩提不甚清楚地看见了哮天嘴角很浅很浅的弧度和睫毛投下的阴影。
啊，以前没注意过，看不出来这只小狗长得还不错么。
菩提有些心神恍惚地想。
“走了，想什么呢？”哮天的声音把菩提拉回了现实。
菩提甩甩头，万丈豪气地一挥手：“走，跟着你老祖去夜探六耳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