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经过那一夜的“宠爱”乌雅和顺已是心生胆怯,可拒绝主子,借乌雅和顺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于是,乌雅和顺僵在那里,越想放松身体,身体就越是僵硬。
“可是害怕了?”乾隆自然知道自己怀里人依然僵住了,也不勉强,伸手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又亲了亲那张鲜红的小唇,一副体贴温柔的样子,“朕不会勉强你的,你不必害怕。况且你也知道,那日是朕不小心着了道,并非要真心那样对你。”
乾隆说完后放开了乌雅和顺。先下局势未明,还要用他。这人能在粘杆处脱颖而出,办事确是一把好手,而且也算忠心,况且出身世家旁支,地位尴尬,用与不用都尽在掌握。示以宽仁,疼爱重用,更能让他尽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对她来说并不合适,皇位虽好,但窥伺之人太多,牵扯利益甚巨。如今的粘杆处虽表面上信而倚之,信而重之,但心地里还是会画一个度的。臭名昭著的明代鹰犬,东厂锦衣卫,极致的权力会引起极致的腐败,必要慎而重之。
“和顺这几日可去过御景亭?”乾隆站了一会,平息了心底的欲念,冷静了一下道。
“奴才这几日在偏殿安心养病,并没有去过。奴才失职。”见乾隆谈及正事,他也不敢纠缠于刚才的话题,整了下一副,乖巧地跪在地上答话。
“起来吧。朕不过随便问问,不需如此。”乾隆把人扶起来,拉到身边坐下,微微笑了笑,“和顺几日没回家了吧。”
“奴才”乾隆一把摁住要起来的乌雅和顺,“坐着说,你身子还没好全。”
“谢主子。”和顺低着头,“奴才奉旨在宫中养病,多日未回家了。”
“家中妻室该着急了吧!”乾隆拍了拍手,一个小太监捧着两个茶碗走了进来。
“回主子的话,奴才父母过世时尚未议亲,守丧之后族里事物繁多,奴才的亲事也就没有再提。”乌雅和顺接过茶碗拿在手里,心里七上八下的。皇上问自己与粘杆处是否有联系,又问自己是否娶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未娶,那朕给你指一门亲事可好。”乾隆温和低笑着,端茶的小太监早已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乾隆和乌雅和顺两个人。
“奴才不敢。”乌雅和顺“碰”地跪在地上,“奴才愿意永远侍奉主子,永远伺候主子。”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乾隆看向乌雅和顺。事实上,她心里还是想要把和顺变成自己的禁脔的,只是时机不对。对原来的乾隆来说,登基二十余年,一切已尽在掌握,可对她来说,不过坐上皇位短短几日,虽然乾隆也把这皇位守得是固若金汤,却也有太多的掣肘,再说,众人也习惯了标榜圣祖宽仁榜样的乾隆,她这样阴狠外露,现在还可以用刺客逆党在前面顶着,等时间长了,大家自会看得出来。一场小小的刺杀根本不可能将一个人改变这么多,那么,接下来会怎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乾隆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扼杀在摇篮里,重新培养人手,原先乾隆的心腹不但得不到重用,反而屡遭贬斥。而对那些先皇时代的重臣,被原先乾隆打压的喘不过气来的老臣,反而松了松手,甚至是那些原本遭受猜忌的宗室。
乌雅和顺还跪在地上,乾隆默默地啜着茶,乌雅和顺的“愿意”非但没有消除她的戒心,反而更让她疑虑重重,但她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怀疑,只是沉思了一会儿后便淡淡地叫他起来了。
“朕知道了,你去吧。”乾隆放下了茶碗,挥退了乌雅和顺。
乌雅和顺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乾隆,见乾隆面无表情,心里却踏实了许多。若是乾隆一听自己愿意成为娈宠便对自己疼爱有加,那么他心里只怕已经在防着自己了。现在这样,乾隆心中固然充满疑虑,相必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
见乌雅出去了,乾隆弯了弯嘴角,若不是乌雅和顺知道的太多,功夫不错,和自己又很亲密,何必要对着他演戏。不过,对着乌雅和顺的戏完了,对着别人的戏可没完。那张写着皇储的绢布像嵌在她心里的刀子,不拔不快。
第10章 宫心计
后宫的水,你从来都不知道它有多么的深。乾隆坐在坤宁宫里,看着坐在下手的愉妃。说不上多么出众的容貌,说不上多么显赫的家世,她这样的人,在这后宫里简直掉到人堆里都找不到,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多么厉害的人。偏偏她就靠着这张平庸的脸生下了会被原来乾隆所看好的阿哥,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愉妃安安稳稳地坐着,和往常一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她今天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皇上似乎总把眼光落在她的身上。这很不对劲,自己虽然看起来不老,皮肤保养的也算不错,可在这美人成堆的后宫中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要不是自己的家族身份,还有生下来的儿子争气,凭着容貌能做个常在贵人就不错了,即使自己心细如发,可耐不住皇上不喜欢自己这张脸,是充实必然的。虽然后宫皆会尊称自己一声愉妃娘娘,但看得可是五阿哥的面子,这些自己都是知道的。
愉妃身边的令妃今天穿的可是着了一套月黄的旗袍,头饰更是简单的玉蝴蝶哦,只是垂下来的穗子像是红珊瑚做的,侧着脸看好像脸蛋上被划了一刀似的,配着她那副皇上极喜欢的娇怯样子,倒让多半的人都以为乾隆看的是她而并不是愉妃。可令妃自己自然知道,这皇上看的到底是谁。面上依旧一丝不显,反而一副害羞的样子,心底里却真想拿到扎死愉妃。不久是生了个儿子么,本宫还生了两个女儿呢。
令妃很聪明,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乾隆关注愉妃的原因。听人说,前两日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面立储的匣子被皇上拿了下来,也不知鹿死谁手,可惜自己没个儿子傍身,皇上最近又喜欢了那种的花样,虽然自己勾的皇上常常往延禧宫里来,以至于现在皇上来后宫多半是看自己和冬雪那个小贱人,但毕竟将来没有依靠。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等过得几年,自己年老色衰,只怕连女儿都会被拉去做笼络蒙古或是边疆的筹码。要是有个儿子就好了,哪怕不是自己生的。只是,现在看皇上的样子是属意五阿哥了,可惜愉妃还没死,人家生母还在哪里会搭理你。只是愉妃与自己向来不好,虽面上过得去,但她看得出来,那女人心底里是很鄙视自己的。
令妃虽然心里算计着,耳朵却一直没有躲懒,这坤宁宫中还是皇后乌拉那拉氏和皇帝说的话最多。皇后虽然前些日子失了五公主很是伤心了一阵,可毕竟还有个亲生的嫡子傍身,如今已是缓过来了。看她一身描金大红凤袍,耳边红宝石熠熠闪亮,整个人明艳的很,可惜,皇上虽然喜欢美女,却不是喜欢你这类型的,人家喜欢娇弱的,没看到上个十五皇上是独宿的养心殿吗?
只是,令妃有些疑惑地悄悄看向庆嫔。这个陆氏是新近很得宠的,虽长得一副娇弱的样子,实际上爱出风头的很。前一阵皇帝独宠她的时候,连皇后说话她都敢打断,骄的不行。这两日虽然去她宫里的次数少,可那也是因为刺客的事搅得没了去后宫的兴致,算起来,她承宠也算是多的,可这两日却娇怯怯的,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很不像她,绝对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只可惜了,令妃偷瞥了眼站在后面的雪常在,自己以前的大宫女冬雪。自己费了心思好容易笼络的宫女太监倒叫她挖过去大半,剩下的也不知是忠于自己的还是忠于她的,以至于现在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还要纡尊降贵的问她。偏这小蹄子还常常拿出新宠的款来,姐姐长妹妹短的叫着,还使劲拉拢延禧宫的宫女太监,因为乾隆最近去看了她两次,那些眼皮子浅的竟然拿她当正经主子了,害的自己为了邀宠自甘下贱,还不知是否会损了身子。
愉妃令妃这里盘算着,皇后心里也在暗暗打算。如今令妃并不如以前得宠,连自己身边人都管不住,她身为皇后自然看得出来冬雪和令妃是面和心不和,都憋着气呢!连那种自甘下贱的法子令妃都用了,不愧是包衣奴才的出身,亏得自己以前看不惯她成天摆宠妃的架子,抬举庆嫔祈嫔和她斗,甚至亲自上阵,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虽然对乾隆早已死心,但还是认为令妃配不上他。就是以前的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也不过是他豢养的玩物罢了。看着最近朝上的动作,显然是腻了这样的美人。这令妃转变的倒快,可惜落了下乘,连孩子都没有,以后搓扁揉圆还不是太后一句话的事。
只是今日,皇上似乎很关注愉妃啊。她的五阿哥可是快成年了,倒是一直都得乾隆喜爱,甚至超过了嫡子。可也不能这么比的,毕竟小十二才两岁,皇帝身子还算康健,这年纪大的等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可就不吃香了,反而麻烦。
皇后越想越高兴,眼神一飘正看见令妃瞥了眼冬雪,那双妙目里寒光四射,雪常在正好也看见了,身子一抖,小脸一白,好像不能承受一样。
皇后乐了,“翠羽,给雪常在赐坐。刚才本宫似乎看见你有些发抖,可是这两日风大,身子不适?可怜见的,身子这样的弱,也不知你做宫女的时候受了多少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