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天空中的云霭舒展开来,忽然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庞。就在大天狗惊奇天空变化的时候,闷闷的声音从天而降道:“你的伙伴意识还未和幻镜断开联系,我可拖不出你们两个。”
荒心急如焚:“那现在怎么办?”
花鸟卷远远缀在后头不敢靠近,小心翼翼地说:“让奴家来帮忙吧。就当是赔罪。”
荒看了眼花鸟卷,说实话他不太相信花鸟卷的承诺,加上刚才蓐收说的话,使他的心情更郁闷了几分。花鸟卷见他没有反应,惴惴地挪近了几步,扬起长袖舞动起来,晶莹的花苞蓓蕾霍然绽放,旋转间鸟鸣声清脆悦耳,随着她的动作,一道柔光从山崖边延伸向天空,宛若坠落的天河。
花鸟卷停下舞步,轻声说:“离开的通道已经开启,还请先生原谅奴家一时糊涂。”
看到通路出现在眼前,荒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他颔首道:“多谢,日后……若是有合适的人,我会介绍给你的。”
花鸟卷眼神幽转,露出清浅的笑意,她右腿支后微微屈膝,行礼目送他们离去。荒不再耽搁,抓着大天狗踏上了通往天际的光路。大天狗惊骇地看着这幕,不由闭上眼睛紧紧抓着荒的手不放。
荒被这幕逗乐了,他挽住大天狗的手问:“你不会连自己是妖怪的事也忘了吧?”
“啊?我是……妖怪?”大天狗猛然睁开眼睛惊讶地喊了声,低头发觉自己已经走在了深渊上,忍不住紧紧贴向了荒。荒揽住他肩膀,紧紧抱着他向前走去——
画轴外,蓐收和玄冥一左一右分开站立,目不转睛地盯着画轴。两条被缴了龙珠的蜃龙病恹恹的躲在一旁,恨恨地盯着画轴。不一会儿功夫,画轴泛出光来,两名神明不约而同捂了捂眼睛,很快,他们面前多出了两个身影,而发光的画轴瞬间卷了起来。
看到一高一矮两个符合自己美感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玄冥失落地碎碎念:“唉,都不是我的,他们就不能中间再加个人么……”
蓐收又踢了嘴上没把门的玄冥一脚,正色道:“没事吧?”
荒松开大天狗,抱着肘盯着他看,不确定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得看他的反应。”
一晃眼,大天狗站在全然陌生的地方,他晃了晃脑袋,墨色的印记在他脑海里渐渐褪去,他一眼瞥到身旁的荒,如释重负地说:“大人,您没被那幅画作怎么办吧?”
看起来是恢复了。荒松了口气,可想到刚才大天狗的表现,他刻意绷着脸说:“我没事,有事的是你,居然跑到画轴里有了个相敬如宾的妻子,而且还把我忘得一干净。”
“这不可能!”大天狗着急地辩白,他看向另两位不熟悉的神明,似乎期待他们讲一句公道话。玄冥巴不得他们关系冷淡自己可以有插足的机会,他唯恐天下不乱地说:“小美人,你家大人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哦,你抱着画里的女子亲亲我我,连你家大人去找你你都无动于衷,我们可是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的哦。”
大天狗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蓐收见状,不好意思继续打击他,但诚实的他还是说了实话:“画轴里的幻境会迷幻人的记忆,你心中有个极为重视的人,而这点正好被花鸟卷利用,她伪装成你的挚爱,试图将你永远困在她身边。”
心中有个极为重视的人……听到这句,荒的表情不自觉变得柔和,而被戳破心事的大天狗涨红了脸,双手比划着不知该解释什么好。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荒决定刚才那些不愉快可以暂不计较,他回眸看了眼玄冥问道:“海底可有能够落脚的地方?”
玄冥愣了下,反问道:“你们要住下?”
“也不是,我只是想要个无人打扰的空间和我的伙伴好好聊聊。”
只是聊聊?玄冥腹诽了句,他还没说什么,蓐收率先给他们指了条明路:“出了蚌左拐有间北海居,店主长得像匹白马,那是玄冥自己开的,喏,拿着龙珠,他们就知道你是玄冥的客人了,不会问你收钱的。”
“哥!”你坑弟呢!
“多谢。”荒听不出玄冥的潜台词,欣然接下龙珠,他抓住无地自容的大天狗朝外走去。
是时候做做规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以下省略一万字
第109章 公费私奔(4)
作者有话要说: 旁友们,你们在想什么,快醒醒
关于车,这儿只能抛锚了,有缘再补(微笑)
谢谢北澤旁友的雷,么么哒
北海居客栈, 可谓是渤海底最好的落脚点。掌柜名駮, 平日里是个温文尔雅的小帅哥, 如果遇到客栈里有人闹事,瞬间就会化出原形用锋利的牙齿撕咬住捣乱的家伙, 客气的就扔出去, 不客气就直接撕碎。他的威名仅次于渤海湾的主宰玄冥,也是位不容小觑的人物。
荒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些传闻, 他拉着专注脸红的大天狗直接走进北海居。他一进门駮的眼睛就亮了, 多么俊俏的小伙子,玄冥大人一定喜欢。
駮笑眯眯地迎上去, 却看见荒直接亮出龙珠,駮顿时惊掉了下巴,这分明就是玄冥大人的客人啊!駮顿时没了轻慢的意思, 客气地给了他们一间“天字号”上房。
拿到红珊瑚制成的钥匙,荒轻道了声谢,拉起微微抗拒的大天狗走上礁石打造的楼梯。走进同色系珊瑚打造的客房,荒和大天狗都被映得红艳艳, 荒觉得这房间无比合适他现在使用,洞房花烛不就是要浓烈的大红色么。
进了房间,大天狗挣脱开荒的手,始终不敢抬头面对他。荒朝大天狗走去, 大天狗慌忙后退,眼看就要撞到高低不平的珊瑚墙壁,荒一伸手把狗子捞到了怀里, 抬起他的下巴问:“你躲什么?”
大天狗小小声地嗫嚅:“小人有罪……”
荒耐着性子和他一问一答:“何罪之有?”
“我不该……肖想……大人您……”大天狗通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也不知是被珊瑚房间映红的还是害羞到爆炸的缘故。
荒不同意大天狗的观点,扬声说:“这算罪?这可是今天我唯一满意的一件事,至于别的……”大天狗惶恐地问:“还有别的?”
荒挑了挑眉说:“怎么没有,今天我去画中幻境中找你,你完全不认识我,反而挽着别的女人亲热的叫妻子,这罪过你准备如何赎?”
“大人,我,我……”大天狗百口莫辩,他对画境中发生的一切懵懵懂懂,勉强记得有个梨花带雨的女子,剩下的他全不记得了,可荒言辞凿凿,还有旁人作证,他不认账也不行。迟疑片刻,大天狗认命地低下头说:“大人,如果我在画境里有唐突的地方……请你责罚。”
“你真心实意的?”荒又问。
“真心的。”大天狗正经地点点头。
“喜欢我也是真心的?”荒又紧迫提问。
“是真……”大天狗愣了下,脸突然爆红,“大人,您套我的话!”
“所以是真心的了?”荒柔柔地笑着,不知不觉中环住大天狗的腰,两人脚尖对脚尖,鼻子凑鼻子,呼吸缱绻在一起,气氛浓烈到正好。
大天狗看了荒一眼,红色蔓延到耳廓,金色发丝扫过敏感的耳朵,烫到不行。荒紧紧了怀抱贴上大天狗的嘴唇,狗子一瞬间僵直了下,很快他闭上眼主动迎了上去。
荒无比欢喜,大狗子总算开窍了。他抱着大天狗一边吻着一边走,直接倒在了床上。珊瑚屋里的床是用珊瑚镶嵌装饰的贝壳,中间铺着柔软丝绸般的褥子。荒留了个心眼,推倒大天狗时护住了他的翅膀,黑亮的长发顺着地心引力垂落到大天狗的身上。
大天狗紧张过度,一不小心伸手勾住了荒的头发,荒的头皮被扯动微微传来刺痛,他蹙了蹙眉,大天狗立刻意识到自己弄伤了荒,越着急,自己的手越不能从荒的发丝中解脱出来,荒一把按住他的手,低语道:“不要紧,就这么缠着吧。”
“大人……可是……”
“别可是了,”荒躺在他身边扯开他的腰带笑盈盈地说,“你不如专心感受下这张床好不好躺,若是舒服,我们回琵琶湖也弄上一张。”
大天狗羞涩难当,他光顾着捂住自己通红的脸,衣衫里头的风光却是遮不住了。
神明一朝开荤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精力都用上。大天狗先开始是趴着,后来被荒抱到怀里像是溺水了般无助,浑身上下敏感酸软到不可思议,连翅膀也颤巍巍地抬不起来。看到大天狗眼角噙泪要哭哭不出的模样,荒觉得比那花鸟卷还惹人怜爱的多。
就在荒尽情抱着狗子颠来倒去充分发挥行动力的时候,玄冥正在心不甘情不愿地招待他的三哥,他反复看着时间,不甘心地问慢条斯理的蓐收:“喂,他们已经出去好好谈了快一天了,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你管那么多干嘛,来者是客,人家觉得谈完了自然会出来的。”蓐收白了玄冥一眼,喃喃自语道,“你管人家是在桌上谈还是床上谈。”
“如果是床上我可以加入啊——你又打我!”
“要我说几次,长点心!”蓐收揍了他一拳不解恨,又踹了他一脚这才消气,和这个没节操、酩酊大醉的时候连海马都不放过的家伙做兄弟真的很降低他的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