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哈利不可自制地回想起他参加的第一次圣诞舞会。那时他作为三强赛勇士在霍格沃茨圣诞宴会上的领舞，帕瓦蒂牵着他的手，就像在领着一条马戏团的狗表演把戏；赫敏美得都不像她自己了，克鲁姆用痴迷的眼光看着她；然后许多人也进入了舞场，邓布利多正跟马克西姆夫人跳华尔兹，就像是小矮人在和巨人一样起舞似的；疯眼汉穆迪十分笨拙地和辛尼斯塔教授跳两步舞，辛尼斯塔教授紧张地躲避着他的木头假腿……
那时他尚且出于懵懵懂懂之中，有着少年时期最无知最冲动的青涩；而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记忆似乎都有些泛黄，仿佛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而现在，又是一场圣诞舞会了。
圣诞舞会的第一支舞，可以有很多含义，也可以什么含义都没有，仅仅是试探罢了。
“你会跳舞吗？”幸好，黑魔王没有注意到哈利的走神，他在很认真地思索这个奖励可能性，“哦，对了，你跳过三强赛勇士的领舞。但是两位男士起舞的舞步和女士是不一样的，要重新学习——对了，哈利，你在舞蹈学习上的天赋怎么样？”
舞蹈学习的天赋？他作为三强赛勇士有领舞任务，因此被麦格教授拉着重点突击学习了好久，可是最终那个场面……
“还可以吧，”哈利强行挥去那些回忆场面，小小地撒了个谎，不敢提及自己当时在为圣诞舞会做准备时的灾难场面，并在内心深处暗中祈祷自己学习跳舞的能力和学习黑魔法的能力一样提升了，“时间还有很久呢，我们可以慢慢学，对不对？”
“也对，舞步总是可以学习的，不过我需要找一位合适的教学者……” 黑魔王皱起眉，轻易地放过了这个让哈利有些提心吊胆的问题，转向了下一个问题，“不过——”
他上下扫视着哈利，有些犹豫地说：“哈利，你太小了，我们的身高可能不太搭——”
“没事，”哈利快速接口，他之前就考虑过让他心生沮丧的身高差问题——并且不断安慰自己，肯定会长高的，现在只是发育得有点慢，“我可以喝增龄药剂。”
黑魔王放松了皱起的眉，慢慢地说：“原来你都考虑过了啊……”
他还是有点想拒绝，但是对着哈利清澈的眼神和期待的表情，话语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就变了：“……那好吧……那就答应你，我们一起跳圣诞舞会上的第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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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哈利一起跳圣诞舞会的第一支舞？
黑魔王离开哈利房间的时候，还有些晕乎乎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答应这个奇怪的要求，和哈利一起跳舞。跳舞，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跳舞这种事情了——这玩意听起来就与“黑魔王”三个字不太相符合。正常来说，他无论参与什么宴会舞会，都只要端正坐在主位上，旁观着其他人舞蹈交际就可以了。他从不邀请别人共舞，也没有人敢邀请他起舞，算一算他确实很久没有接触社交舞步了，到时候不会出丑吧？
怀着莫名的担忧，黑魔王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发现卢修斯等在书房门外。
说起来，卢修斯这家伙真的特别喜欢挑他给哈利上完课之后的时间求见，就是瞅准了这个时候他心情好容易说话，有什么小过错小要求都会答应；但是要是他心情不好，卢修斯就和闻到猫味的仓鼠似的，一溜烟跑没影子了，真是足够……有眼力的。很可惜，今天哈利提了个古怪的要求，让他的心情也颇为古怪，卢修斯今天要是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说不定会碰壁呢……
——等等，明明心情应该很古怪，但自己感觉依然算得上挺开心的，这是为什么？
黑魔王怀揣着对自己心情的困惑，点头示意卢修斯走进书房。
听着卢修斯例行的汇报——以及卢修斯例行的小小抹黑一把巴蒂.克劳奇“我觉得他快要把巫师的所有东西都暴露给那个麻瓜了！主人你要保持警惕！”——黑魔王只分了一小半心神用在对卢修斯的汇报回答“恩恩恩”上，另外的一大半心神都还处在一种很困惑的状态。他困惑于自己会答应哈利这样奇怪的请求（自己对哈利是不是有点太放纵了？什么都会答应，连这种事情都答应了？），更困惑于现在自己的态度（古古怪怪的，还有一点开心，真是奇了怪了）……
汇报完毕，卢修斯小心翼翼地窥看着他的脸色，试探性地说：“主人，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这句话拉回了黑魔王放飞的思绪，他瞟了这个一向狡猾的家伙一眼，命令式地说：“不要在我面前绕来绕去，卢修斯。”
“高品质的魔药总是不够用，”卢修斯一边偷窥着黑魔王的脸色，一边用抱怨的口吻说，“黑市流传的魔药层次不齐，而且最高水准也就那样，一些配置难度高、程序复杂的魔药根本见不到；我们自己制作的魔药倒是品质足够，但大家都不是专职的制药师，量实在太少了，材料的耗损率也高，普通品质的魔药都还要支援给麻瓜世界一部分……主人，我们总是需要一位魔药大师的。”他意有所指地说，为他那还身陷凤凰社的老友试探下口风。
“真是狡猾的马尔福”，黑魔王微笑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为西弗勒斯求情？——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我以为你永远只会站在胜利者那一边、永远不会向失败者投以目光呢。”
“那是您的误解，我的主人，”卢修斯对黑魔王的点评发出了抗议，“我怎么会这样做呢！我向来……”
“还是说说西弗勒斯吧，”黑魔王无情地打断了卢修斯的话，马尔福家族的本性他早就看得非常清楚了，顺风可以用，逆风则要小心背叛；当然，他自信会一直让自己处在胜利者的地位，所以也敢放心地使用这个油滑的家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听卢修斯扯一堆有的没的来辩解，“西弗勒斯回不回来，得看他自己的意愿，没有其他人能够左右。”
“您是指……”这话语中的含义让卢修斯.马尔福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您不怪他？”
“有功劳就进行奖赏，有过错就进行处罚，有价值的可以被利用，无价值的就别来碍眼。西弗勒斯……他是一个斯莱特林，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做。”黑魔王下了简短的结语，用眼神示意这个话题可以终止了。
“对了，”在卢修斯出门之前，黑魔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哈利向我提了个要求，想和我一起在圣诞舞会上跳舞。你来帮我们俩培训一下舞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黑魔王：哈利向我提了个要求，想和我一起在圣诞舞会上跳舞。
卢修斯眼中八卦的火焰在燃烧：哈利邀请主人一起跳舞……？谁跳女步？
哈利：你想多了……我们跳同性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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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卢修斯对黑魔王汇报中，今天的黑魔王心不在焉。
卢修斯：我的工作巴拉巴拉巴拉……
黑魔王：恩……
卢修斯（发现主人心不在焉，试探）：小巴蒂是个傻X!
黑魔王：恩……
卢修斯（继续试探）：主人是个傻X？
黑魔王：恩……恩？——钻心剜骨！
卢修斯：QAQ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我总是学不乖……
第46章 1.10
有了卢修斯探听的口风, 很多事情做起来就大胆很多了。鼓足勇气的斯内普瞒着所有凤凰社成员，直接闯进了食死徒庄园。
“哦, ”黑魔王对斯内普的突兀出现表现得并不惊奇, 他一派自然地笑了起来，还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 西弗勒斯。”
斯内普小心翼翼地向他的前主人下跪, 黑魔王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没有拒绝。在他行礼到一半、亲吻魔王脚边黑袍的时候, 黑魔王突然翘起了脚, 勾起了斯内普的下巴。
斯内普的动作顿住了。
黑魔王微微侧侧头, 注视着这个跪伏在脚下的男人，刚刚毕业时的青涩早已完全褪去, 剩下的是坚毅、镇定、冷静。
在那一瞬间, 浮现在他眼前的，是年少时的severus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所有的外壳都被打破, 暴露出一个惊慌失措的无助少年：“主人……主人，求求您, 放过莉莉……”
在那之后, 他整整错失了十四年；在那之后，几乎再没看到过西弗勒斯像当初一样失态的样子了。
黑魔王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放下了脚尖，示意斯内普站起来：“起来吧, 西弗勒斯……你和卢修斯的感情还真不错，难得这个狡猾的家伙愿意为人做些求情、试探口风的事，我还以为他永远只会站在胜利者的那一边，对失败者落井下石呢。”
斯内普爬起身，神色间颇有一些对黑魔王刚刚那意味不明的行为的困惑，但态度上依然镇定自若，对他和卢修斯的关系开口做着解释：“我和卢修斯毕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当年在斯莱特林，他是级长，有照顾过我一小段时间；后来我们一起在您的麾下进行任务，相互合作；您离开之后，我们相互扶持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光，他的孩子德拉科也一直有托我在霍格沃茨进行照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