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综武侠]道长今天又在劫镖 番外完结 (温水煮书)
自从白锦答应了做他儿子的师父之后,玉罗刹对他的态度便亲近了许多,除去高手间的惺惺相惜,好像还多了点朋友的意思来。
他们同样年轻,同样天纵奇才,更妙的是,玉罗刹与白锦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如今小宝的出现更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有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白锦同样没有感到任何不妥。
“你还没有给他取名字?”
“想了一些。”玉罗刹看起来有些苦恼:“不瞒你说,我前些日子还找过几个西域里有些名气的神棍,让他们替本座想几个好名字。”
“如何?”
玉罗刹支着脑袋,冷哼道:“没一个中用的东西。”
白锦想了想,觉得自己作为孩子的师父,也有为徒弟努力一下的义务,便道:“不叫玉小宝就好。”
出乎意料的,玉罗刹竟然很赞同白锦的想法:“不错。除了名字本身要吉利,还得有些气势才行。”
白衣剑客点头。
点完了他便发现已没有其他的建议了,玉罗刹好歹还能给自己取名叫玉罗刹,可白锦连名字都是继承了别人的“遗产”才得到的。
嗯,那个人退出江湖后,他就沿用了那人的名字行走江湖。
玉罗刹见他又开始抿嘴不语了,才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椅子,道:“正好你来了,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主位后的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着一整墙的神魔鬼怪,雕工精致,大气磅礴,玉罗刹的手触摸着那些石雕,随口八卦道:“你可知方才的女子是谁?”
白衣剑客摇了摇头。
“她叫画眉鸟,你注意到她的眉毛没有。”
他又摇了摇头。
“那是画出来的。”
白锦恍然大悟。
随后,他很光棍的道:“我看不出来。”
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亲友问他新换的眉形怎么样,新换的眼影好不好看,因为他……是真的看不出来。
玉罗刹拧开了一只恶鬼的角。
“她是石观音的徒弟,亦是带着我教之人进入石观音老巢的引路人。”
白锦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玉罗刹悠然地笑道:“石观音有两个最出色的弟子,一个是画眉鸟,另一个叫什么我已忘了。听说容貌都很不错,心眼直些的那个早被石观音毁去了一张俏脸,这一个心眼多些,便先下手为强助我杀了她师父,亲眼瞧着岁寒三友屠杀了她的几百个姐妹。”
白锦冷笑道:“一丘之貉。”
玉罗刹点点头,“不错。”
白锦想起方才见到的情景,问他:“画眉鸟承了你的恩?”
“嗯,算是。”
玉罗刹从暗格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却不急着打开。他对画眉鸟这个人不感兴趣,但对于石观音的笑话还是有两分八卦的兴致的。
“她道石观音给她下过毒,已折磨了她好些年,她那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你也看见了。她以为,这世上只有本座才能解她身上的毒。”
“……以为?”
“嗯。”玉罗刹愉悦的眯起眼睛,就像是一个兴致勃勃的观看一场猴子杂耍的金主,“可笑的是,她其实根本没有中毒。越是没有大夫能查出来她究竟中了什么毒,她便越发深信那是世间罕见的奇毒,战战兢兢了许多年,如今已经魔怔了。”
白锦默然无语。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其间种种,又如何不是因果报应呢。
玉罗刹打开箱子,拿出了一枚玉牌。
「我百年之年,将罗刹牌传给谁,谁就是本教继任教主,若有人抗命不服,千刀万剐,毒蚁分尸,死后也必将永下地狱,万劫不复。」
罗刹牌。
玉罗刹目光温和:“这是我送给小宝的礼物。他还小,你先替他收着,等他长大了再交给他。”
白锦闻言,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玉罗刹一眼,也不推拒——反正这牌子也不是给他的,收与不收,待徒弟长大了再让他自己决定吧。
“你为何不亲自交给他?”
玉罗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不可说。”
白锦哼了一声:“故弄玄虚。”
“待一切安排妥当,我自会告知你事情的原委,但现下并不是好时机。”
剑客却冷冷道:“你将儿子和罗刹牌都托付给我,就不怕所托非人?”
玉罗刹大笑:“道长何必不信?本座信你的人,更信你的剑!只因人会说谎,剑却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嗨呀,发现岁寒三友里的不是青竹,是枯竹。之前一直在翻楚留香传奇,今天一翻陆小凤,卧槽,原来是枯竹。
第14章
白锦在院中的树下埋了一坛酒。
他从大唐带来的酒。
也并非是什么稀罕的酒,竹叶青而已,只是他喜欢。竹叶青入口甜绵微苦,温和而余味无穷,闲暇时浅酌一杯,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白锦最喜爱的还是它的名字。
今日是徒弟的满月宴,但凡是西域有头有脸的人物或势力皆带着厚礼而来,一个小孩子的满月宴而已,排场却大的令所有人咋舌,盛宴难再,觥筹交错,足见西方魔教的教主对这位新生儿的喜爱与期待。
白锦不想凑这个热闹,他在月色下浅埋了一坛子竹叶青,想着待来日徒儿长大,总会有用的上的时候。
“道长。”
白锦抬眼,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淡漠模样:“是你。”
碧月笑了笑,笑容里却带着几分落寞。
“奴家能进来吗?”
白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你。”
武林高手大多不畏寒暑,碧月也是同样,哪怕西域的冬日如此寒冷,她也仍旧只穿着一件轻薄的衣裳,玉白的赤脚轻轻踩在雪地上,比以往还要清凉许多。
叮叮当当的细响混着风声,也格外的好听。
白锦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问她:“你有何事?”
碧月十分自来熟的坐到他对面,柔声道:“真难得,原来道长也是会心疼人的。”
她怕玉罗刹怕的要死,就像每一个西方魔教的弟子一样,在教主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可却一点也不怕白锦:“您这里的景色可真好看。”
白锦缓慢的眨了眨眼,淡声道:“你若只有这些闲话,那就不必讲了,我要走了。”
“走?”碧月诧异道:“您为何要走?”
白锦不再理她,起身便当真要走。
“唉唉——道长,您别走,您别走,您走了,奴家就连个吐苦水的人都没有了。”
碧月见他随身带着那把佩剑,就知道这人是真的随时都能走,她委委屈屈道:“奴家的师父要去中原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白锦便坐了回来。
碧月失落道:“这件事师父不让声张,奴家实在是没有别的人可以说了。”
白衣剑客不解道:“既然不许声张,却为何还要告诉我?”
“您又不是西方魔教的人……而且奴家相信,道长定会守口如瓶。”她讨好的朝白锦眨了眨眼睛,见白锦面无表情的看过来,又低落道:“奴家从小没爹没娘,是在狼堆里长大的,若是没有师父将奴家捡回去,奴家或许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道:“奴家一直将师父当做亲生父亲来敬重,可师父如今就要走了,且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奴家却舍不下这儿的狼群,也不想去中原,他老人家也压根没想带奴家一起去……奴家心里实在是难受的很。”
白锦问:“他要去做什么?”
碧月摇了摇头,“奴家也不知。”
白衣剑客默然。他并不擅长安慰人,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人家小姑娘眼巴巴的跑来跟他诉苦,他若是表现的太过冷漠,总归不大好。
他无法,只好陪着碧月又坐了一会儿。
院子里静悄悄的,还积着薄薄的一层雪,耳边只有莎莎的风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玉罗刹安排给他的院落本就是最安静的地方,离举办宴席的场所也隔的很远,西方魔教大半的人如今都去参加少教主的满月宴,这儿便比往常还要清冷上三分。
白锦喜静,却不喜孤寂。
每当觉得寂寞的时候,他总是要找些事情来做的。
左右小徒弟还小,要练剑也总得先学会走路,他这个师父离正式上任还远着呢,不妨再出去走走,看看大庆朝的山山水水,见识一下有别于大唐的人和景,也不枉有此奇遇。
他们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碧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道长,您真是好人。”
白锦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碧月好奇的捧着脸问:“可是您为什么要当道长呢?”
“……生来就在道观里,不当道士还能当什么。”
“哦,那您为何学剑?”
“纯阳宫人人学剑,我自然也是。”
“纯阳宫?那是哪里?”
白锦不说话了。碧月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咕噜一转,“那你们可以婚娶么?奴家听说,中原的道士有些可以成家,有些却只能跟和尚似的自己过一辈子。”
白锦目光深沉地瞥她一眼,掷地有声道:“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