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白色之旅 (顶着粉色呆毛的猪)

　　“你先把腰腹部的纹身洗掉吧！”洛佩兹女士擦了擦眼泪，有些气恼地指责道：“你没有纹过任何关于我们的内容，第一次却奉献给了克里斯，这让我怎么能不生气？不说我的名字，你连索菲亚的名字都没有纹，这样做公平吗？”
　　“……”无话可说的安东尼奥只能傻呆呆地看着他的母亲。
　　“对了，你先告诉我你是处于上方还是下方，你们有过更深层次的交流吗？”
　　“我出去休息一会儿！”安东尼奥被闹了一个大红脸，丢下这句话的他迅速落荒而逃。
　　被留下的罗德里格先生和洛佩兹女士一齐笑了起来，他们家冷静又聪明的大儿子害起羞来还是很可爱的嘛！
　　客厅里，赫苏斯正瘫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安东尼奥走过去然后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一开始赫苏斯还能忽略掉那带着冷气的目光，渐渐地他开始变得不自在起来，后来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不想看这个节目吗？”
　　“关于我和克里斯的事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呜呜呜~”捂住脸，赫苏斯一边假哭一边从指缝里偷窥安东尼奥的表情，“我失恋了，你却非要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恋爱对象，你一定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
　　“是吗？”安东尼奥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我本来想送你一件昂贵的圣诞礼物，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辆卡宴我还是退掉比较好。”
　　赫苏斯猛地站了起来，“卡宴？保时捷？送我的？安尼我错了，是博妮塔恐吓我我才不得不说出去的！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你的人，但女王的话我不敢不听。下次无论经历怎样的困难我都会保守住你的秘密，我发誓！”
　　翻了个白眼，安东尼奥将车钥匙扔了过去，“行了，我没怪你，早晚得说的事情。但下次你得给我交个底，不能再让爸妈来一次突然袭击了，刚刚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好好好，我保证！”赫苏斯兴高采烈地捧着车钥匙，失恋的悲伤一扫而空。
　　火鸡烤好了，香气诱惑着所有人，索菲亚一边咽口水一边踢踏着小皮靴，对于丰盛的圣诞晚餐，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干杯！”盛满牛奶、橙汁或者红酒的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现在安东尼奥觉得很幸福，没有什么比在节日里一家人能够聚在一起更让人满足的事情了。
　　小孩子的胃口比较小，当其他人渐入佳境时，索菲亚已经吃饱了，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然后悄悄拿起杏仁糖咬了一口。
　　安东尼奥被小公主这偷偷摸摸的行为逗乐了，特别是用那双大眼睛偷瞄人的时候，别提多可爱了。他放下刀叉，用纸巾帮索菲亚擦了擦嘴。
　　“一辆卡宴？安尼，我们的圣诞礼物是什么？”赫苏斯的炫耀让洛佩兹女士对自己的礼物更加期待了。
　　“等去教堂做过弥撒后你们就知道了。”
　　“好吧，我也为你准备有惊喜！”洛佩兹女士眨眨眼睛，决定保留神秘感。
　　大人们都在聊天，索菲亚很快就觉得无聊了，她从椅子上跳下然后举手示意说：“我要表演节目，老师新教的歌曲！”
　　安东尼奥奉上掌声并且充当了一次报幕员，“接下来是小公主索菲亚的表演――”
　　索菲亚一脸骄傲地挺起小胸膛，有模有样地开口道：“《Mi Burrito Sabanero》”
　　“骑着我的小毛驴，我要去耶稣降临的地方……”
　　似乎是受气氛的影响，洛佩兹女士也用美声唱了一首《平安夜》，安东尼奥又用钢琴演奏了一曲《海边木屋》。欢声笑语顺着窗口飘了出来，与街道边的小彩灯融合在一起，创造出一个安宁而又美好的圣诞夜。
　　夜晚十点钟，罗德里格一家便将自己收拾妥当准备前往教堂参加子夜大弥撒。
　　“哥哥，今天夜晚我可以不睡觉对吗？”这种一年中唯一一次在半夜举行的弥撒让索菲亚很是兴奋，在她的记忆里她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午夜活动。
　　“对，你可以一整晚不睡觉，但我认为你一定坚持不了。”帮小公主把帽子整理好，安东尼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不！我一定可以做到！”挥舞着小拳头，索菲亚一脸信誓旦旦。
　　“那好吧，我们可以一起。”
　　完成圣诞晚餐的人们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他们汇集成一道河流，朝着教堂方向涌去。
　　在执事唱响圣诞宣报词的时候，安东尼奥感受到了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声，他跟赫苏斯打了声招呼，然后悄悄走了出去。
　　“安尼！呼……呼……”气喘吁吁的克里斯跑了过来，“终于找到你了！”
　　“不参加弥撒没问题吗？”安东尼奥可是很清楚身为天主教徒的克里斯父母有多么虔诚。
　　克里斯有些得意地摇摇头，“我爸一直在瞪我，但我还是跑了出来，他一定要被我气死了。”
　　对于生活了很多年的塞维利亚这座城市，两个人都很熟悉，他们沿着街道慢腾腾地往前走，脑海中时不时地会浮现出一些回忆。
　　“这里，这条河！当年我被你连累着一起挨揍，要知道在那之前我可从来没有跟别人打过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傻乎乎地跟着你走，也没想过会不会再一次有人埋伏起来要揍我们一顿。”坐在栏杆上，克里斯笑嘻嘻地甩了甩腿，“我看着你来到这里，走到河边开始清洗脏兮兮的书包。一路上你的背影都看起来很淡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场，当时躲在树后面的我就在想：这个男孩儿好酷啊！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原来你是在哭。”
　　回想起曾经，安东尼奥漂亮的蓝眼睛里也染上了笑意，“我记得小时候你特别讨厌别人哭，然后我还特别爱哭。被小朋友欺负了会哭，爸妈不在家会哭，期末考试没有成为第一名还是会哭……”
　　“我爸一直教育我男子汉不能哭，结果我还认识了你这么一个爱哭鬼。一开始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跟你玩，不过后来觉得总是孤零零一个人躲起来哭的你挺可怜的，所以那次就跑过去拍了拍你的肩膀。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顶着锅盖头，一双眼睛又大又蓝，腮上挂着泪珠，被突然跳出来的我吓得不停打嗝。我觉得你好搞笑，也好好玩儿！”
　　“所以你就叉着腰哈哈大笑是吗？”安东尼奥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捏住克里斯的手指把玩着，“打嗝打到根本停不下来的我很生气，但看在你是第一个去过我家的朋友份上，我还是原谅了你。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是很向往你的，也知道你并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第150章 槲寄生下的承诺
　　“我那个时候, 怎么说呢？是咱街区的孩子王，比较淘气！”克里斯用空出来的右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还记得你在你家小花园里分巧克力给我吃，结果我咬住就跑, 你气得要命, 在后面拼命追我。我爬到街心的石像上面挑衅你，然后门牙突然掉了。”
　　“哈哈哈……”安东尼奥有好长时间没有笑得这么痛快过了，“没错！你差点就哭了, 还跑回家告状, 告诉你妈……哈哈……我在巧克力里下毒……把你的牙齿给毒掉了！”
　　“噗――”克里斯也笑得前俯后仰，“第一次换牙当然会害怕, 难道你就不怕吗？”
　　“我早就了解过这些知识了, 所以还真不怕。”眨眨眼睛, 安东尼奥有些骄傲地说。
　　“对啊，我记得从认识你起你就经常抱着书看, 看起来跟我一点儿都不搭，谁知道后来我们能成为那么好的朋友呢？”
　　……
　　教堂的钟声响起，耶稣诞生的时刻到了，这也意味着新年的到来。
　　河水里倒映出对岸影影绰绰的灯光, 飘起的雾气被涂上一层橘色，安东尼奥转过身，扣住克里斯的脑袋吻了上去。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们才分开。安东尼奥忍不住将冰凉的手背贴上自己热气沸腾的脸，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克里斯看, 即使在黑暗中他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安尼……”
　　“嗯？”
　　“我想，我们要在槲寄生下面接吻才行，这样才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那是英国人的习俗，西班牙连圣诞树都很少，我们要去哪里找槲寄生？”安东尼奥笑了起来，不过之后摸了摸口袋的他又有些踌躇，因为他不能肯定克里斯会不会接受他即将送出去的圣诞礼物。
　　“我知道哪里有，跟我来！”克里斯并没有注意到男友的小动作，他拉着安东尼奥站了起来，然后带着对方从河道旁边的小树林穿了过去。
　　这里是一家糖果店的门口，商店主人应该早就回家过节去了，街道上也只有行色匆匆的两三个人，偶尔有人会驻足观看远处天空的烟火。商店的橱窗外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柜台里一格一格的糖果折射出绚丽而又甜蜜的光芒，挂满金色彩球和红色铃铛的圣诞树上是编成圆环状的槲寄生，系成蝴蝶结的红色彩带正在微微晃动，一切都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