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归兰自知失言,急忙一本正经纠正道:“我的意思是,也就我受得了你了。”
“你是生怕我不误会吧。”林逸人笑着抚过归兰的发丝,轻声道:“那就辛苦你受着了。”
归兰红着脸败下阵来。这个死闷骚温柔起来真是一塌糊涂,而且好像……越来越不正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何家弘:地方政法委领导过分强调公检法互相配合的重要性,经常牵头组织3家“联合办案”,在以侦查为中心的刑事诉讼模式下,公安局已经侦查终结的情况下,检察院只能提起公诉,法院也只能做出有罪判决。许多不该发生的冤案就此产生。
——《庭审虚化容易导致冤错—专访中国人民大学证据学研究所所长何家弘》
评论说到点上啦,重大案子的辩护律师就像三驾马车的第四个轮子,就是在虚化的庭审上走个过场,即使尽心尽力,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尽管新律师法对律师的权利做了保障,但是落实得不好,对律师的定位也不合适。
而中国,律师被赋予了光环,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律师被责备。
此文想法来自当年的李某某案。当时李某律师为他做了无罪辩护,称被害人是坐台小姐,不算强|奸。
这份无罪辩护引来了对律师的口诛笔伐,有的人认为他欺负弱者,包庇罪犯,有的人认为他出于个人声名考虑而罔顾委托人利益,如果他做有罪辩护,李某某不至于这么惨。
我觉得,律师本应该只是个代替委托人说话的职业。
只是在中国,律师被报以过多期待。原因还是,人们自己不懂法,难以拿起法律武器,需要律师帮他们维护公义。
所以我不对文中律师做道德上的评价。
☆、第三十章
三十
归兰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还是对晚上有些紧张。
林逸人换了一套白色西装出来,白色的底子上带着暗纹,在灯光下隐约泛着光泽。里面是黑色的低胸打底衫,领口镶着银色串珠,西装左胸上也有一枚银色胸针,与归兰搭配得很。为了配合归兰的高度似的,林逸人也穿了9cm的粗高跟黑色皮鞋,有几分简约的帅气。
归兰把林逸人拉到镜子前面,手伸进林逸人的胳膊肘里挽起来。镜子里的归兰笑得弯起了眉眼,林逸人看着归兰,微笑里带着几分纵容。
车子缓缓开着,林逸人陪归兰坐在后座。归兰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咬着下唇发呆。林逸人发现归兰心事满怀,关切道:“怎么了?紧张?”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归兰语气有些紧绷,却故作轻松地笑,“只是突然想到,万一有人认出我,岂不是让你……”
“没事。这次请的都是司法界的名流。就算他们认出你,也不会声张的。”林逸人轻拍归兰的手,安慰:“你不必紧张怕给我丢人。我的舞伴这么好看,恐怕我骄傲都来不及。而且,你要是不去,我到哪找比得上你的?”
归兰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心情也缓和下来,反手压住林逸人的手,身子凑上去,仿佛要吻上去一般,可却稳稳当当停在距离林逸人咫尺之遥的地方。归兰凝眸望着林逸人,昏暗的车里那双眼像放入了星辰一般,流转着皎洁的光。
林逸人惊讶的片刻,归兰又低了身子,粉色的舌头舔过唇线,让红色的唇更加光泽饱满,伏在林逸人耳边呢喃:“你说说,我到底多好看。”
风缱绻地从车窗的缝隙间拂进来,好似在空中打着涟漪般温柔。一瞬间林逸人觉得归兰浅笑的样子皎洁极了,那双眉眼里当真是风华万千。
林逸人自然不会告诉归兰,只平静着声音道:“离太近了,我眼晕,看不清。”
归兰如遭冷水泼头,旋即撤离了林逸人,不爽地抱着胳膊扭头看向车窗外,打算暂时不理睬林逸人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从车窗倾泻的月光仿佛给归兰素白的脸上了一层柔光,林逸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忽然也有想用指尖抚一抚那张脸的心情,心口有些滚烫。林逸人用手轻按胸口,想管住自己的心似的。
于是也转头看向窗外,互不相望。可却忽然发现,今晚的月光都温柔得让人心里一动。
抵达目的地,林逸人让王楠早些回去休息,晚上她们自己开车回去,然后拉着归兰进门。
舞会大厅里舒缓浪漫的钢琴曲回旋。林逸人刚挽着归兰进去找了个位置,主持人和发言人就站上了台。没一会儿归兰听得无聊起来,主持人开了一瓶香槟,宣布舞会开始。
归兰看林逸人还举着高脚杯,好像没有要跳的意思。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走过来,递过手:“我想请今晚最漂亮的女士跳第一支舞,不知道能否有这个荣光?”
眼前的男人大概是个混血,浅棕色的眼睛玻璃般清澈,归兰吃了一惊,然后拒绝道:“抱歉。我不会跳。”
“没关系,我不介意当个临时导师。”男人笑得很得体。
归兰还是摇头,却不知道怎么拒绝,转头求助似的看向林逸人。
林逸人看到归兰一脸防备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有些上扬,缓缓开口:“真抱歉。她是我的舞伴,你要是把她请走了,我恐怕会很苦恼。”
两个女人?那男人有些吃惊,或许是国外早已司空见惯,那人在短暂的吃惊后,轻松而礼貌地一笑:“你很幸运。祝你们今晚玩得愉快。”然后转身离开。
金黄的灯光下,林逸人也是眼里流光溢彩,伸手对归兰:“第一支舞。”
归兰盈着满满笑意,点头。
归兰的舞步意外地流畅,林逸人握着归兰的腰,归兰扶着林逸人的肩膀,在流动的音乐中踮着步子旋转,不用磨合就十分默契,身体微贴仿佛形影相随。
“这种简单的舞步是不是不够你发挥?”林逸人能感觉到归兰跳舞的底子,对归兰流畅的舞步丝毫不意外。
林逸人抬起手臂,归兰天鹅似的仰起脸转了一圈,裙摆偏偏,娴熟地伴着节奏踮起脚尖旋转。
“这种入门的探戈四肢健全的都能跳好嘛。”
“等会儿应该有比较难的舞种,不过我恐怕奉陪不了。”
“没事,那我就陪你歇着。”归兰说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不和别人跳?”林逸人含笑故意问她。
“因为我是你的……”归兰顿住了。没人规定舞伴不能拆开啊,可是归兰不知不觉打心眼里默认了这一点。
“嗯。你是我的。我也不想看到你靠近别人。”林逸人轻声道。
归兰心里一暖,扬起下巴,双臂环上林逸人的脖子,把她拉近自己抱住了。温暖喜悦的感情像潮水般要冲破胸口溢出来了,这一刻她真的想拥抱眼前这个人,这个人虽然经常冷言冷语不解风情,但是有时她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让自己欣喜得像要飞起来。
虽然她一点也不敢去深究为什么。
林逸人也不敢。
顺着归兰的动作,林逸人双臂圈着归兰的腰,力度轻不得重不得,一时有些无所适从。轻了怕不够回应归兰这个拥抱,重了又怕跨越界线而失控。
两人很快分开,恢复到优雅舒缓的旋律中,归兰看着林逸人,有些不好意思。
“赵臻。”一道声音从耳膜穿过,林逸人吃了一惊地转头。
赵臻直直地站在林逸人不远处,红红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已经烧尽了,只剩下了悲哀和绝望。周楚绅士地站在她身后,关切地询问。
这两张脸归兰都记得,归兰的脑袋有些当机,愣生生地瞧着赵臻眼里的痛楚,再望向林逸人眼里的惊慌。望着望着,归兰自己竟也有些眼酸,低下了头。
“赵臻……”林逸人不知该说什么,只轻轻唤赵臻的名字,眼睛盯住她的脸,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你还叫我做什么?”赵臻的指甲死死地掐着掌心,眼眶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你凭什么……凭什么……”
“赵臻,你别误会……”林逸人急急忙忙往前跨两步,伸手去拉赵臻,却被赵臻一把甩开。林逸人愣着一动也不动了,以往相偎说的诺言一幕幕涌上脑海,辗转了这些年都不曾放手,可是如今赵臻恨她至此。林逸人一点一点低下了头,呆呆看着地面。
“我是林逸人的朋友而已,临时顶替一下舞伴。既然你来了,我把她还给你就是。”归兰突然抬脸对赵臻一笑,替林逸人做出了解释。然后立刻转身离开。
转身,走向那扇华丽的门。粉色的长裙在灯光下渐渐变淡,渐渐变白,林逸人站在原地看着归兰一步步走远,眼前跟着一点点模糊起来,力气也一丝丝被抽走。会场里的灯光灼着眼,恍如一张发光的网,林逸人只想闭起眼,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想。
“林娴,你这是为谁哭?”赵臻定定地望着她,双唇颤抖地问。
周楚蔑笑着看了林逸人一眼,从西服口袋里抽出手帕,替赵臻拭去眼泪。
“别碰我!”赵臻躲开了周楚,视线仍牢牢地放在林逸人身上,一刻没有松懈,像是要逼出个答案似的。
“赵臻,跟我走好不好?”林逸人无路可退,露出哀求的神色,噙着眼泪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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