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见这猴子眉目间杀气十足,并非好惹,急急关了门,跑到里面报道:“大王! 佛衣会做不成了!门外有一个猴子,来讨袈/裟哩!”那大王生的乌漆抹黑,粗壮身材,方见自己老友在面前被打死,逃回此处,又听那猴子追了上来,心生怒意,暗想道:“这厮不知是那里来的,这般无礼,先打死白蛇,如今还敢嚷上我的门来!”便教手下小妖:“取披挂!”随结束了,绰一杆黑缨枪,走出门来。
猴子远远看见了洞中黑色涌动,待妖怪走出门来,暗笑道:“这厮真个如烧窑的一般!想必是在此处刷炭为生,怎么这等一身乌黑?”那妖怪还未见人,先听得嘲笑,勃然大怒,正欲厉声高叫,却是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你道这黑妖怪见了猴子为何目瞪口呆?原是因为这妖怪爱慕美色,收罗天下精美宝物,就算是美艳女妖,也要扒了那张皮,而猴子站在那里看过去俊美的紧,这妖怪才一时看傻了眼,心中暗道:“这等美色!我洞中那些美女妖皮竟算是糟蹋这个称呼了!今日定要将那张脸皮扒下来,好好把玩!”
猴子却不知对方心中何等想法,还以为那妖怪认出了自己曾经齐天大圣的身份,得意洋洋,执着棒子大喊:“快将你爷爷的袈/裟还来!饶你一条小命!”
黑妖怪却想那袈/裟落在自己手中也是糟蹋了,说不准可以留那猴子一条全尸,套着袈/裟放在洞中,保比那些金瓶玉盏好看,便道;“你随我进洞,我便将那袈/裟还于给你呗!”
猴子观那黑妖怪的眼神愈发不对,一时半会猜不出对方什么心思,但总觉得浑身刺扎一般不舒服,抡起棒子,二话不说便打。黑妖怪也不躲闪,绰长/枪,劈手来迎,起先还怕自己弄破了一张皮,后发觉猴子身手非凡,自己一走神还要吃亏,便先收了心思,安安稳稳过起招来。
两家这场好杀:如意棒,黑缨枪,一个身形矫健,一个皮厚肉糙,斗了十数回合,不分胜负。渐渐红日当午,那黑妖怪已是有些气喘吁吁,举枪架住铁棒道:“猴子,我两个且收兵,等我进了膳来,再与你斗。”
猴子岂会放过他,口中骂不停,手上也不断,那黑妖怪边打边退,忽然化作黑风飞入洞内,石门紧闭,不肯应战。猴子拖着棒子在门口叫骂了几声,妖怪权作没有听到,他干脆坐在了地上,忧愁地紧。
袈/裟没有拿到,回去拿和尚指不定要如此如此对他,说不准还要再去和尚干一架,倒不如在此处想个办法,让那个妖怪再出门来。
猴子别的办法不错,粗暴的手段倒是有几个,想毕便跳起来,将那金箍棒变大变粗,对着石门抡下。
那金箍棒天生玄铁,坚硬无比,饶是石门厚硬,也挡不住棒子千百般捶打,很快被打出窟窿来,猴子干脆将金箍棒捅在了窟窿出,大喊一声“长长长”,那棒子陡然朝着妖洞内突刺,里面惨叫声不绝于耳,再收回来时,棒子血淋淋的,也不知捅杀了多少小妖。
猴子满不在乎,随手往地上甩了甩,那黑妖怪怒火万丈,怀里一堆金光银砌的器皿碎片,统统扔在了地上,又持了黑缨枪。猴子乐得很,朝他勾了勾手指,又交织打在一起。
那厢,三藏与小白龙左等右等,等到日上正午,猴子也没有回来,三藏有些不耐烦,干脆令小白龙拿了行李,两人一同前往黑风山寻猴子,半路却遇上一个道人,见了两人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看,不多时便躺在了三藏脚下,显出原形,原来是一只苍狼。
三藏念完超度咒才上路,远远就听闻猴子骂骂咧咧声和兵器交织声,走近便看到他与一黑汉打斗正酣。猴子见三藏前来,大惊失色,忙虚晃一棍子,身形闪到三藏面前,喊着“我还没打完,你怎么来了!”
这里三人还未说话,那黑妖怪却阴沉了脸色,想道:这三个均姿容不凡,这回定要全部捉齐了,才能补偿我心头之恨!
作者有话要说: 打开这个界面花了我九牛二虎之力……
熊:为什么我偷袈/裟!因为这个袈/裟好看!为什么我打这只猴子!因为猴子也好看!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选择见到那个和尚就逃。。。
第10章 除熊遇猪
那猴子望了三藏前来,暗道不好,又看了看小白龙,小白龙很是领会,道:“师傅途中偶遇一只苍狼妖,已经超度。”
言下之意便是刚从寺庙出发时怒火颇大,但是多亏了苍狼妖分担了不少,大师兄可不必那么惊惧。
那黑妖怪一听苍狼妖已被超度,怒火中烧,悲痛万分,两位好友已双双折于眼前这三人手下,这便是齐天的美色宝物也挽救不了如今的心情,大吼一声,拿着黑缨枪冲了过去。
猴子正欲抡起棍子迎战,却被小白龙抓着胳膊,拖到了一边,猴子不爽地紧,小白龙却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师傅等了一个上午了,大师兄就别挡在前面了。”猴子转头一看三藏,一和尚一妖怪已是缠斗在一起。那妖怪也颇合三藏性子,不用法术,纯靠肉搏,怪不得能与那只缺乏锻炼的猴子大战一个上午。
三藏也不敢多用力,心中还记了观世音的话,生怕一言不发就打死了一个徒弟,到时候这笔还不出的孽账就算在了他头上——如同狱卒打死犯人一般,虽犯人罪重至死,但狱卒总要担个无故致人死亡罪名。
然而如此能打的妖怪已经不多了,三藏莫名其妙对那个妖怪有了份欣赏之意,这份欣赏差不多类似猫,觉得这条鱼生鲜活龙,还能折腾一番。两个徒弟在旁,一开始还疑惑师傅为何出手无力,破绽十足,后来才想起那只妖怪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师弟——猴子咬着牙看着他们,心道那妖孽皮厚肉糙,可别为此排在爷爷我之上了啊!
三藏与那妖怪虚情假意切磋了数十回合,妖怪数次想化作黑风逃入洞内,那两个徒弟乖巧无比,自动守在了大门前,将石门堵了个水泄不通,任苍蝇蚊子都飞不进去,更别说一道黑风。时间一长,妖怪的弱点便暴露无疑,三藏也察觉为何那黑妖怪能与猴子斗上半天,原因无外,便是那妖虽能打,但耐力极差,如此一比较,显然是落了猴子下风。三藏顿时兴趣缺缺起来,又见那观世音也不赶来,心想可能是个无主的妖怪,下手就不客气起来。
可怜了那个黑妖怪,你道他原形是啥?
被三藏揪住不方几个时辰后,黑妖怪已是支撑不住人形,面部、身体特征逐渐转化成了一只黑熊精,身形魁梧,叫声凄厉,爪子雪亮,朝着三藏扑来。三藏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正抡起了禅杖,意欲一招送妖归西,身后半空中忽然有声音急急唤道——
眼前那两个堵门的孽徒反应极快,一个冲上去拖住妖怪,一个顺手抱住师傅(差点被三藏顺手一招送上天),大喊:“师傅住手啊!师弟是无辜的!”
观音在半空中僵硬了笑容呵呵,连忙道:“悟空、三太子何出此言,这并非你等师弟。”
话音刚落,两人便松开了手,不冷不热地,一个道:“原来如此,那妖孽作恶多端,也并非我等师弟”,一个道:“师傅,您继续。”
三藏也不理睬他们,虽说不是他未来便宜徒弟,但这观音也不会平白无故前来,他先是将那又冲上来的黑熊精一记敲晕,便朝着半空的菩萨行了个礼,问:“要带走?”
这三个字直戳观世音目的,甚至日/后多次事件,三藏都能用这三字归纳观世音的前来。
观音正了正色,道:“尔等不知,这黑熊精前世为人,功德深厚,因面貌丑陋,被同乡恶霸所欺,言他貌丑如妖,一张脸生了也无用,他早早死去,一张脸皮死后也要被扒下来,践踏多次。这恶气未消,才变成了妖怪,专挖那些美人脸皮。这两世功过相抵,也算是个可怜人——我那落伽山后,无人看管,我要带他去做个守山大神。”
底下一人二妖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三藏心想已教训过一顿,交给那观世音,也类同于超度,猴子心道幸而不是未来师弟,扒人脸皮这爱好说出去了可不好,难不成专跟了和尚后面,和尚打一个,他见了喜欢扒一个么,白龙则庆幸变态的妖太多,这里变态的和尚还有一个,一起上路的,能少一个是一个,这三个却都各自欢喜,对着观世音称诺。
三藏也寻回自己袈裟,观世音用柳枝蘸了甘露,轻轻一洒,那袈裟便变回了原本模样,精致不减,佛气更盛,衬托着三藏宛如一个巨大的行走人肉诱饵,专门吸引这方圆千百里的妖精。
告别了观世音,三人收拾了行李继续上路,这一走又连续是七八日的荒山野林,在之前寺庙内准备的干粮也是全部吃完,又恢复到了野果野菜的艰苦生活,猴子眼睛更是发亮,专盯了远处看,而终于皇天不负有心猴,一日天色将晚,忽然远远地望见一村人家,猴子跳上半空前后打量,兴奋至极地跃下来,拉着三藏要前往投宿。
师徒三人还未进村,便看到了数几个农妇打扮的山野女儿家急急忙忙地朝着村子里跑,而待到进村,越往里走,女儿越多,均是打扮了几分颜色,涂着胭脂,抹着唇红,凑在一起,兴奋至极,围在道路两旁,叽叽喳喳像是等着何人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