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反派自救系统]冰九师尊再爱我一次 完结+番外 (潜行双下巴)

“小九！你醒醒！小九！”
岳清源急红了眼眶，可就是唤不醒怀里的人，全身的血液像要沸腾般滚烫，收敛已久的热血冲动叫喧着要冲破理智的防守。
在老峰主的掩护下，岳清源将人交给战场外围的弟子们照料，临走前紧了紧沉睡人的手心，转身拔出了玄肃……

沈九醒来已是七天之后，那时岳清源正一脸憔悴地守护在他床前，见他醒来，死灰的双眸才慢慢点燃了光亮。
刚回来那天，沈九的气息微不可闻，甚至曾一度消失，就连千草峰老峰主也诊不出原因。随后几天，情况似乎好转，气息也恢复平稳了，整个人跟睡着一样，平静而安详，只剩那紧闭的眼睑在凌迟着守候的人。
这几天，岳清源一直在旁照料，事无巨细都亲自操办，从没假手于人，尽管他自己也有伤在身。
沈九脾气不好，品行也算不上纯良，这个岳七自小就知道，但他更清楚这个脾性不良的小弟弟很多时候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实际上心底最是信任他，依赖他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沈九的运气差，还是岳七把原属于他的好运都抢走了，明明冲动行事的人是岳七，但最后承担苦果的却永远是沈九。所以，岳七一直觉得亏欠着这个小弟弟，即使变成岳清源也难以释怀，只想护着他，尽全力护着他。
“小九……”岳清源轻声唤着刚醒来的人。
“……”沈九刚从梦中醒来，记忆还有点混乱，听到旁人的呼唤，依然不愿做出反应，只是缓缓地又眨了眨眼。
“小九，我是七哥……”岳清源探过身去，挡住了沈九空洞的视线。
“他……都死了吗？”良久，沈九轻声问道。
“毕竟是上古魔君，哪能轻易杀死，”岳清源摇了摇头，见沈九神色有变，以为他在害怕，赶紧安慰道“不过已被封印镇压住了，以后再也不可能出来祸害人界仙界了。”
沈九终于知道先生的真实身份了，但却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自此，他便用那近乎夸张的冷漠紧紧包裹自己，用戾气驱赶所有人的关怀，唯有如此，才能握住那点点可怜的安全感。
之后，掌门也过来了解情况，他只说当时是被人蛊惑了，到了现场才清醒过来。大家似乎接受了这个说辞，没再细问。

天琅君事件之后，沈九有意疏离岳清源，态度不冷不热，表面上像是还在为陈年旧事计较着。实际上，嫉妒岳清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心里多少还在介怀自己对先生的所作所为。曾在典籍里看过这么一句话：人们可以很容易原谅别的错误，却很难接受别人的正确。换在沈九身上，那就是，他可以轻易地接受命运对他的各种不友好，甚至曾一度认为这才是常态；若换着岳七、先生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友好，他反而会不知所措，内心矛盾至极。
岳清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救赎，不要忘了飞上枝头的他没回来救你，不管他做什么，不要忘记，他没有回来的事实！魔族都是十恶不赦的，不要被表面假象欺骗了，这就是他们该有的下场。为了不让自己从外到里，完全变成忘恩负义的渣滓，沈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便是活在这种自我催眠中。
他拒绝岳清源的安排，转身拜入清净峰，收起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不满，平静地接受了现在这个嘲讽十足的名号，自从成为“沈清秋”那一刻开始，命运也少有地对他展露关怀，人生道路总算舒坦了些，沈九特有的厄运仿佛已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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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换个角度，是另一番景致

洛冰河天资过人，在一群新晋门内弟子中鹤立鸡群，就连柳清歌这种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武痴，在提到他时，也会客观地肯定几句。
许是想到自己少时被耽误的修为，沈清秋对所有“上天的宠儿”都有种难以名状的厌恶，比如柳清歌、比如这个还没见面就声名鹊起的洛冰河。
起初，沈清秋对这个新弟子没什么好感，不入他门最好，免得见着烦厌。只是刚在比武场上输给了柳清歌，又听到对方向掌门师兄讨人，沈清秋怀抱着“你不让我舒坦，我也不能让你顺畅”的心态，也加入了挖人小分队。
苍穹派作为修真界第一大门派，门外门内弟子固然众多，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拜入各峰主的门下。想要成为峰主的门徒，需要完成层层试炼任务，方可获得与峰主面试的资格。
由于各峰职责不同，修炼方向也不一样，所以在最开始的第一层设有十三个入口，入口以苍穹派十二峰命名，第十三个是以宗派“苍穹”命名，不同入口对应的试炼不一样。其中“苍穹”入口的试炼最为艰险，难度也是远超其他试炼，完成这一入口试炼的弟子可免去面试，直接拜入自己心仪的峰主门下，只是试炼开设以来，能顺利通过的弟子屈指可数，所以也鲜有弟子选择。
洛冰河无依无靠，也没有其他退路，必须保证百分百被选中，所以想都没想，便选择了最为艰险的“苍穹”入口。
沈清秋一行人到达试炼场时，洛冰河刚完成最后一层试炼，从苍穹出口出来，神使鬼差地抬头望了一眼，正好碰上沈清秋审视的目光，心里没多想，立刻回了个灿烂的笑容，后者没回应，随即转过脸和掌门商讨什么。没什么，至少现在已通过试炼，选择权在自己手上，这个峰主不喜欢，还有十一个可选呢，小冰河没介怀，默默给自己打气。
不得不说，第一眼看到洛冰河时，沈清秋的内心远不及表面平静。这小子不仅天资过人，还未长开的容貌已看出几分姿色卓越的潜质，婉若……天琅君？算起来天琅君已被封印十多年，苏夕颜更是在此后失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不成这是天琅君的遗腹子？！
整套推理下来，沈清秋的思路已经非常清晰，多疑的本性也没能阻止心底那股对真相俯首称臣的推动力。是的，他如此笃定洛冰河的身份，绝不是单凭常人也不易察觉的相似之貌，不然其他人早已察觉。他是在见到洛冰河的刹那，内心就有个无声的鼓动，让他无师自通！不能让他拜入其他峰主门下，绝对不能！这时的沈清秋已经不再是无所谓的旁观者。
在选拔弟子的事情上，沈清秋虽无法只手遮天，但因有着掌门师兄的偏袒，加上小伎俩一套接一套的，入世不深的洛冰河最后还是欣喜地选择了清净峰，拜入沈清秋门下。

回忆的往事梦境中一幕接一幕重现，洛冰河隐藏在角落静静地看着，内心却已波涛汹涌。
他不是第一次通过梦境来挖掘别人心底深藏的秘密，但这个技能也有它的局限。一方面，作为造梦者，虽说可随意捏造梦境，但若被梦境主人发现他的存在，灵力高超者也是能通过梦境创伤他的；另一方面，若捏造的梦境过于荒诞，是无法诱导梦境主人一层层揭示深处记忆的。说白了，他只负责一开始的牵引，而梦境的进程全源自于梦境主人的潜意识。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原世界没有挖出这部分记忆的缘故。
要不是先前有白露林之行，他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沈清秋竟和他的生父天琅君有过交集。作为旁观者，洛冰河只能看着沈清秋记忆里所有人的“所作所为”，却无从猜测各自的“所想所虑”。尽管如此，梦境里的沈清秋已足够让他震惊。看来当初那么努力要他拜入门下，不单纯是他天资过人呢，难怪入门后有这么大的落差。
洛冰河阴着脸，加强了灵力控制，避免自己的情绪波动影响了梦境主人，此时，眼前场景又换了。

白露林，露水湖边。
沈清秋盘腿而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壶酒浆，独自酌饮，不时也往湖里倒上一小杯。
许是酒量不佳，才三杯下肚，两颊便晕开了红晕，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清秋此时看向湖心深处，也不知与谁说。
“魔族，果然性情淡漠，亲生儿子也要往死里逼，虎毒好歹不食子，你们是逼子食人，美其名曰，成长，额嗯～”沈清秋打了个酒嗝，晃晃地站起身，“无间深渊是什么地方？你也舍得？……”
“他这几年的正道修为，怎么压都压不住，碰到心魔剑这种上古神器，怕是又一番折磨……呵呵”
“他下去了……你没看那崽子的眼神……平时待他如此，怎么还一副难以置信的可怜样？他的师尊就是这样的小人啊，哈哈……哈哈哈……”放肆的笑声在岩洞里回荡，刚开始一阵比一阵大，后来渐渐地变小了，没了。
“他要是回不来，你别怪我……”

不怪他？那怪谁？怪自己吗？怪自己是上古魔君的后人吗？他能选吗？无间深渊那五年，有太多不堪，太多磨难，太多怨恨，以至于强大如他，也不愿多提起，现在告诉他，这些都是他洛冰河命定的，怨不得别人？没有沈清秋，也会有个岳清秋、或柳清秋撵他下去走一遭。
最讽刺的是，那个一直怨怼的人，那个曾不惜一切代价折磨致死的人，原来所做的种种不过是为了他好！
知道这个真相并没让洛冰河舒畅多少，反而一肚怒火无处宣泄。原世界，他只需要将所有怨念推到沈清秋身上，就能得到心灵的平静，如今，现实却告诉他，沈清秋和他一样，不过是命运的傀儡，你又怎能说他做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