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如来谦逊地躬身作答,“正是在下。”
北竞王眼中闪过一抹暗芒,轻轻摇了摇头,“出手太狠,一点也不像啊。”
俏如来闻言仍是一派从容,“班门弄斧,失敬了。”
在一旁的温皇眯了眯眼眸,脸上笑意不减向北竞王介绍俏如来的师承,“他虽是史艳文的儿子,现在却师承孤鸿寄语默苍离,学习谋智之道。”
“万军无兵策天凤。”北竞王闻言便知温皇用意,于是顺着温皇的话道出了一个令俏如来陌生的名字。
‘……万军无兵策天凤。’温皇默然,既然竞日孤鸣有意接着他的话将那引出,温皇又怎会辜负王爷的良苦用心呢?
于是掩面笑道:“耶,十四个字,没有一个相同,竞王爷你是怎样听错的?”
既然双方想法想同,配合温皇又非难事,北竞王一怔,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率一度,“啊!是小王听差了。”
温皇手持羽扇笑意不减,“未免也相差太远,俏如来没看过羽国志异,王爷语出惊人,更会使他一头雾水。”
“原来温皇也看过这本奇书吗?何不借给俏如来一观,那今日便可在此开一场读书会,不是甚妙吗?小王向来最喜爱读书研讨了。”
这是期待心性仁慈的俏如来看到这书中内容又是何种反应,“只怕看了此书,俏如来便无心思在此地。”
说着,温皇将视线凝聚在俏如来的身上,而感到温皇话中深意的俏如来,自是明白温皇又在算计着什么,婉言拒绝,“既然如此,俏如来决不看这本书。
“哦?”温皇闻言若有所思,北竞王则直接开口问道:“你不好奇吗?”
不是不好奇,而是他能按耐下自己的好奇心,俏如来笑而不语,轻轻摇了摇头,温皇见状便知此事无法继续谈论,“既然羽国志异的读书会开不成,那就谈谈其他的书如何?”
既然温皇有意给出台阶,北竞王自是顺势下坡,“温皇所指的是九龙天书吗?”
俏如来却是不以为意,“三本天书与王骨,皆被苗王所得,有什么好谈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俏如来,你也未免太过悠闲了。”北竞王轻叹一口气,抬眼望向俏如来。
“事已至此,俏如来也无力回天。”
温皇既然有意谈书,自然不会让话题冷落,“既然无力回天,那闲谈便是无妨,九龙天书一共三本,王爷你欲从哪一本开始谈起呢?”
“这嘛……”北竞王望了望高挂在夜空的明月,“枯站在此,未免太过无聊,何不赏山玩水,边走边谈如何?”
“既然王爷有此雅兴,温皇自当奉陪。”
“难得机缘,俏如来也愿相陪。”
三人心思莫测,在这毒雾笼罩的天允山下边走边说,“那就从第一本开始谈起吧,这三本天书的奥妙之处,便是当中所记载的伏羲深渊的方位与开启的时日,各有不同,而最接近的日子,就是今日,地点,便是在无极山。”在谈书的过程中,北京王不忘打量周遭环境,‘一路走来,看天允山周围满是三途蛊的剧毒,生人难近,这就是第二本天书所记载的地方。’
北竞王长眸微眯,心中思量万千的同时,口中的话语却是不停,“说到无极山,真是一个奥妙的地方啊。”
而走在北竞王身后的温皇更是在揣测这第二个局,‘能进入天允山的人,只有凤蝶,但是苗王绝不可能相信凤蝶,让她进入伏羲深渊。’他接着北竞王的话,问道:“是怎样的奥妙呢?”
“无极山在中原地界,王难率重军突入,只能以精锐与少数菁英占领据点进行施法,俏如来,你说是不是呢?”北竞王说着说着,话锋一转直指俏如来。
俏如来闻言仍是从容不迫地答道:“是啊,如果中原要趁机阻止,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北竞王停下脚下步伐,转身看向温皇和俏如来二人,“小王我常常在想,这三本天书,只有一本是真的,最少有两本是假的,而在梅香坞的那名琴姬所说的话在此刻看来又真假难辨,若是真,那就有四本天书,两本内容一致,但至今最后那一本天书连同那名琴姬皆下落不明,若是假,她又为何道出那番说辞,假冒者又为何要送出两本假天书呢?”
“当然是为了混淆视听。”俏如来毫不犹豫地说道,温皇和北竞王皆智谋不凡,无需在他二人面前班门弄斧。
“混淆视听那是当然,但如果单纯只是要混淆视听,为什么不弄出第四本,第五、六、七本呢?”北竞王意有所指地看向温皇与俏如来两人。
温皇轻摇羽扇笑而不答,转而笑着看向俏如来,“好问题,俏如来,你怎样想?”
俏如来手持念珠,头颅微垂轻轻摇了摇,“俏如来智有不及,难以揣测。”
北竞王无声轻笑,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哦,那小王猜测,是因为假的天书太多,单独一本作为筹码的力量,就变得薄弱,伏羲深渊开启的日期难以确定,可能是半年后,可能是一年后,如果这段时间吾王能有其他的方法,找到真正的天书,策划的那一方,不就白费心机了。”
温皇闻言眼帘轻合,“因为真正的天书没人看过,说不定真天书它有独特的方法,可以证明自己是真,过多的天书,也可能混乱自己的步调。”
“所以小王大胆猜测,混淆视听是第一局,这当中还有第二个局,一个综合天时地利人和的绝妙第二局……”
天允山上关于九龙天书的读书会仍在继续,灵啸月在村庄的某一处遥望远方,忽然一阵清风拂过她的发梢,“起风了!”
‘天允山附近常有落山风,现在应是中原与苗疆展开对于三王骨的争夺的时间。’
灵啸月向前走了些许路程,来到一处荒废的水缸之前,长袖一挥便见无极山的景象现于眼前,心中不由叹道,‘西剑流的幻灵眼经过改良之后还真是方便啊!’
‘俏如来这次的布局层层叠叠,将很多因素都考虑了进去,但他却漏算了北竞王的智谋与底蕴。独眼龙已经赶往了战场,但苗疆用来对付他之人必然针对他的软肋,若是独眼龙无法及时赶到,那俏如来的计划则将功亏一篑。’
“不过有雪夜在,应该会安然无恙吧。”灵啸月口中喃喃自语,在得知独眼龙前去相助俏如来的消息后,万朔夜便匆忙追了过去,现在两人应已是见到面了。
就在此时,无极山方向忽然升起数到光柱,灵啸月抬眼望去,“嗯~结界,看来雪夜已及时赶到,助独眼龙一臂之力了,这样看来最终的定数就在于最后通往苗疆方向的那条小道之上拦截之人的本事了。”
只见灵啸月衣袖轻挥拂过水面,水中画面一转浮现出天允山下,温皇、北竞王与俏如来交谈的场面,这场谈话已步入尾声。
北竞王看着俏如来离去的背影,抿唇叹道:“初生之犊,可怕、可怕啊!”
温皇眼眸微眯,“方才那句话,是形容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是三个人”北竞王转身看向温皇,眼眸深处暗潮涌动。
温皇眯了眯眼眸,唇角轻抿,“哈~也许是四个人。”
灵啸月化去水中画面,转身向村落走去,轻声叹道:“……或许是五个人。”
第89章 暴雨前夕
北竞王府之内,三余独自坐在花园之中弹奏着泉音飞羽琴,但心思却是百转千回,‘来到王府已是数日,前些日子苗疆重军深入中原想必是为了验证第二本天书的内容。’
他的眼眸暗了暗,‘第一本天书出自步霄霆之手,全书散册被苗王所收集后辗转到俏如来手中,而抄录本则在我手中,起内记载的天时是在一月之后,地点则在九脉峰。第二本乃是识龙影所有,应是出自温皇手笔,内容不明,但就前日北竞王的动向,地点应是在天允山。而第三本位于中原腹地的无极山应是俏如来所设之局,但如今看来此局已被破,只剩下最后一本也就是第一本天书并未被验证。’
一道轻柔低沉地声音传来,打断了三余的思绪,“先生的琴艺不凡,可谓是如山间清泉沁人心魄啊~”
三余抬头望向来者,收起琴筝化出羽扇,浅浅笑道:“竞王爷一去便是月余,让三余枯等良久。”随即起身走向北竞王。
“咳~那小王在此向先生赔礼了。”说着想要向三余躬身作揖。
三余羽扇轻扬制止了北竞王的动作,“三余怎受得起王爷如此大礼。”
北竞王从善如流地走到三余身侧,仰面望天,“小王怕是要让三余先生再等小王数日了。”
“无妨,王爷若有要事便先去做吧。”三余摇着手中的羽扇,轻声应道:“三余先去照看无心了。”
三余离开之后不久,姚金池步伐轻盈地来到北竞王的身边。
北竞王仍保持着遥望天际的姿势,淡然开口吩咐道:“金池,替小王准备笔墨纸砚。”
“是。”
日升月落,北竞王府之中,竞日孤鸣苦思最后一役的战策,口时不时地喃喃自语,“这是女暴君勘查回来的九脉峰地图,当中曲折变化,岔道极多。就算有路观图,也无法完全掌握。以九脉峰中央为主,正北方、东南方、西南方三角顶点,做为布置。以中原的战力,最好的战略,攻击东南方在中原境内的一点,但也不排除以奇兵,攻击西南方的可能……咳咳……”